长青那日从张之洞的府邸离开后,又见了一下徐世昌人,了解了一下现在的朝局。在得知载沣亲自赶往天津卫招揽龙进宝之后,便也尾随其后赶了过来,在火车站的时候,正好遇到了龙进宝的火车进站,这才有刚才一幕。
这次之所以没有直接回桃花山义庄,而是绕道来天津、去上海,除了想要将黄家兄妹介绍给陈家的人认识以外,更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让黄家兄妹历练一下,为接手义庄主人做准备。
一路行来,马车停了好几次,显然最近租界的防务要比之前严密很多,在重要街道上巡视的人也由租界巡捕换成了各国在天津的正规驻军。由于徐长青并没有天津租界的正规出入证件,马车最终被拦在了英租界的居住商业区域的外围。为此徐长青让黄山借用金铃铛的威力施展了一个小小的迷魂术,将那些洋人迷住,方才脱身进入。
租界的房屋建筑大多都为欧式建筑,与中华建筑截然不同,黄山一路上左顾右盼,脸上布满了新奇之色,不时的给妹妹黄娟述说他所看到的东西。徐长青这时也不急着回万盛商行,于是便缓步慢行,每到一处建筑便让黄家兄妹观其风水要点,并且一一解说,以增加其阅历和经验。
对于这等玄易之学,黄山虽然并不擅长,但也掌握了一点皮毛,能够将风水全局说出个大概来。而黄娟本身擅长玄易之学,加上天生的漏尽天眼。令她能够将一栋建筑上下甲子地兴衰旺相说出个七七八八,已经远远超过了徐长青的预计。
“师父,为什么这栋楼会建在三衰之地呢?”在进入华商区后,黄娟忽然停了下来,指了指马路对面的一间小商行,说道。
徐长青停下脚步,转头看了过去,很快便明白了怎么一回事,于是便让黄山将商行的外形以及周边建筑的方位说了一遍。随后解答道:“风水中相宅相地都要看内外相,你刚才看到的不过是这间商行的内相。就内相而言此地的确是三衰之地,不宜建房,但是若是加上周围的房屋。此地就成了一个挨星回龙局,足以抵消三衰之地地不利影响。此外风水之中没有绝死之地一说,所有的绝地必然有其生旺之机,此地也不例外。若是我猜得不错的话,这个商行做的生意必然与土地有关。”
听到徐长青地话,黄娟一脸恍然,已经掌握了话中所说要点。而黄山却满脸茫然,挠着头,不解的问道:“师父。为什么在三衰之地上的商行做与土地有关的生意。就不会有事呢?”
徐长青笑了笑赞赏地摸了摸黄娟的头。同时不嫌麻烦的向黄山解说道:“所谓三衰,乃是衰人三阳真火之气。然而火去留土,土又生金,所以这间商行做土地生意必然财运畅旺。”
“噢!原来如此。”黄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见其如此,徐长青笑着摇了摇头,于是又细细地说了一遍此处风水的各种要点,并且将其化解之法也述说了一遍,务求让其明了。
“啪啪!”就当徐长青说完三衰之地的化解之法后,在几人身旁忽然有人鼓掌赞道:“精彩,精彩!”
徐长青等人转过头看了看身后之人,只见在几个年青人中,一个面带沧桑地中年人正好将手放下。这人大概三十多岁左右,相貌文俊,和周围其他人一样,完全一派西式打扮,穿着非常正式,看上去像是要去赴宴会。
在见到徐长青相貌如此年青时,几人脸上不禁露出了些许地惊讶之色,中年人很快便恢复常色,上前施礼道歉,道:“谈吾并非有意偷听先生授徒,还望先生莫怪。”
自古一来,各个风水堪舆门派都有自己地法诀,并且将是视为门中不传之谜,绝不外传,而这样偷听他人授徒传法,则是大忌之事。
其实,以徐长青的修为又岂会不知有人在身旁,只不过他并未觉得这是什么了不得地大事,虽然自己所说的三衰地诀也算是一门绝学,但那也只是以世俗的标准而论。若是以修行界的眼光,这种外道的术家堪舆之法其价值与草纸无异。
在打量了一下那叫做谈吾的中年人后,徐长青面色平淡的点了点头,没有再做追究,转过头去,不再理睬他们。见到事情如此轻易的便解决了,让中年人感到非常惊讶,原本准备好的一番说辞也烂在了肚子里面。
“风水堪舆之学讲究的是中平长远,断不能有急功近利之想法。”徐长青毫不在意的继续对黄家兄妹说道:“以此地来看,虽然商行主人有了财气,但却因为三衰之地丢了人气,所以他和他家人的身体必然是多病多灾,财气越重,人气越衰。虽然三衰之地有办法化解,但也要小心使用,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使用这类绝地。”
“是,师父!”黄家兄妹齐声道。
听到徐长青所说之话,一旁的中年人脸上露出了些微不愉之色,而在他身旁的几个年青人也一脸不快,似乎有话要说,但却被中年人制止,而那中年人则极为慎重的双手抱拳,朝徐长青施礼道:“先生所说在理,谈某受教了。”
说完,便领着几人,快步离开,朝英国领事馆的方向走了过去。而这时黄山却一脸不解的看着一行人的背影,自言自语的说道:“师父,你是在教我们,怎么那位大叔会说受教了?”
站在他身旁的黄娟则皱了皱眉头,扯了一下黄山的衣服,替徐长青解释道:“哥,那人一定给这栋商行看阳宅风水的人。”
“噢!”黄山明白的点了点头。
“此人气量不错,面相上品,若能潜修几年,在世俗必有一番不凡成就。”徐长青淡然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两个小儿的头,说道:“走吧!前面还有不少的地方要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