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初重重地点了点头,只是眼眶却有些微红。
玄诚道长的嗓音越来越虚幻模糊,几乎要让她听不出清楚了,“小徒儿,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好好休息《无字咒》,一日也不可落下。为师看出来,这《无字咒》恐怕在最后会帮到你们很多。千万千万要记住为师的话……”
玄诚道长的声音越飘越远,知道最后完全消散了,宁子初才蹲在地上,强行将眼眶里的热泪逼了回去。
下一瞬,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一阵天旋地转接踵而来,然后她在睁开眼睛,便看到了头顶老旧的土瓦屋顶。
她眨了眨眼睛,缓缓动了动两条胳膊,只是,还没适应现在的情况,身侧便传来了一道熟悉低沉的嗓音,“小初儿。”
宁子初一愣,作势就要坐起神来。身侧的楼阴司抬手去托着她,让她的身子靠在自己怀中,这样,也能舒服些。
楼阴司垂眸看着那个正好抬头看着自己的宁子初,他动了动唇瓣,正想说话,可怀中人儿的动作却比他要更快。
宁子初身子微微一转,双手直接攀上他的腰,然后双腿也灵活地踹开了被子,直接翘在了楼阴司的大腿上,小脑袋在他的怀里微微曾这,像只小猫儿似的,“楼阴司,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软软糯糯的嗓音传入耳廓,楼阴司的身子微微一颤,一直禁抿的唇瓣也在同一时刻微微上扬了几分,“嗯。”
“嗯?”宁子初双手搂着他的腰更紧了几分,隔着单薄的袍子,宁子初甚至还能清晰地感觉到衣裳底下肌肉的轮廓还有他那稳重的心跳声。
“我也想你。”楼阴司勾唇。
明明每天几乎一刻不离开的看着,却还是想着,疯狂的想着。
后半句话,他只是默默地在心底念着,却始终没有说出口。不是因为他羞于说出口,只是有些话记在心里便好。
“我昏迷了几日?”宁子初从楼阴司的怀中探出小脑袋来,眨巴了几下眼睛问道。
“两日。”楼阴司抬手碰了碰她有些乱糟糟的头发。
“两日!”宁子初没想到自己这已昏迷又是两日光景,得亏方才师父出现了,不然恐怕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在心底感叹了一下,宁子初便又问道:“那咱们现在哪儿?这里……很陌生。”
这个房间一眼便能看完了,房间里还透着些许霉霉的气味,虽然很淡很淡,但是宁子初还是闻到了。除此之外,她认识的每一个朋友家里都不是这个模样。
楼阴司依旧是耐心地回答着,声音柔和得不像话,“薛家村。”
“薛家村?”宁子初这会儿更懵了。
看着她懵圈的模样,楼阴司轻笑了一声,倒是没有急着给她解释,只是笑声问道:“小初儿现在可有力气?”
“嗯嗯!”宁子初点了点头。其实,她昏迷这两日倒是养得不错,所以除了刚醒过来的那一瞬间有些许无力之外,之后很快便恢复了力气,而且恢复得比以前的每一次昏迷之后的状况都要好!
见她点头,楼阴司便弯腰去将她的靴子给拿了过来,轻替她穿上。
穿好鞋子之后,宁子初便握着楼阴司的手,在地上蹦了两蹦,“你看!我这一次恢复得很好!”
宁子初抬着小脸,脸上满是骄傲。
“下一次可不许这般了。”楼阴司握紧了她的手,看着她的笑脸,心底还隐隐有些余悸。
虽然他这两日都知道她只是昏迷了,身上并没有皮肉伤,但是,他一看到她安静的模样,总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直到方才看到她缓缓睁开了眸子,他那一颗似乎沉寂了许久的心像是终于活过来了。
宁子初“嘿嘿”地笑了两声,然后在楼阴司微沉的脸色下只好连连声说道:“知道了,知道了!你看,你沉着脸真吓人。”
说着,宁子初竟然还踮起脚尖,两只手捏了捏楼阴司的脸。
“胆子肥了。”楼阴司将她的手握住,虽然她的那两句‘知道了’听着有些敷衍,但是,他脸上的微沉还是在她大胆的举动下缓缓消失了。看着她狡黠的模样,他深邃的眸底都逐渐染上了笑意。
宁子初依旧只是嘿嘿地笑了两声,她现在是越来越能拿捏楼阴司的脾气了,有的时候,只要笑着不说话就能避开危险的话题!
短暂地温存了一会儿,楼阴司便牵着她缓缓走出房门。
外头,顾月一等人一直在等着楼阴司,也在期待楼阴司所说的半个时辰之内宁子初便能醒来这一件事情。
果不其然,在半个时辰的时间将到时,他们便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便是楼阴司牵着宁子初走出来的身影。
“王妃!”顾月一等人不约而同地从椅子上‘唰’地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瞬间一变再变。
见到了更多的熟人,宁子初也更加开心了。只是,她看了一圈,都没有见到夏侯渊父子俩,她不免心底一咯噔,脱口就问道:“夏侯渊和夏侯家主呢?”
她还记得她昏迷之前,夏侯渊和夏侯家主都还是浑身无力,尤其是夏侯家主,身上的伤也多,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
“在房里呢!属下现在去叫夏侯少卿!”顾月一一听,他明白宁子初的意思,便立即说道。
“不用了,我进去看看。”说着,宁子初便晃了晃楼阴司的手。
楼阴司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牵着她往夏侯渊父子的房间里走进去。
敲了几下门,里头便传来夏侯渊的声音。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宁子初那颗悬着的心可算是放了下来。
“子初!咳!王妃!你什么时候醒的!”听到推门声,一回头,夏侯渊便看到那个不多时前还昏迷在床榻上的宁子初,顿时也是一激动直接喊了宁子初的名讳。只是,在看到站在宁子初身侧的楼阴司的时候,他又清咳了几声,立即改了称呼。
“你身子好些了吗?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顾大人给你检查过了吗?”夏侯渊连忙走过去,声音虽然刻意地压低了一些,但是,还是能很明显地听出来里头的担忧、紧张和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