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江酒店。
江别缺似乎对刘远的到来,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刘先生看起来心情好像不错?”江别缺眉头微皱,有些不解地问道。正常来说,在看过幽家以及幽离京的资料后,心情应该是很沉重才对。
刘远点头道:“是不错。”刚收了骆星文送来的五百万,他的心情怎么可能会差。
江别缺只是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却没有追问,而是转移话题道:“刘先生应该已经看过我让人送去的东西了吧。”
“看过了,而且我这次来,还带了钱。”刘远诚心想给江别缺一个难堪,似笑非笑地说道。
江别缺明白,他那句“带钱来”的话,引起了刘远的不满。
可他一点都不觉得难堪,反而正色道:“那就好,稍后还请刘先生将上次欠下的饭钱结了再走。”
“……”刘远。
讲真,在遇到江别缺之前,刘远觉得他就已经够小气的了,可认识江别缺之后,他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江大少,我有点不太明白。”刘远没好气地说道,“我小气,是因为我穷,可你堂堂江大少,为什么也这么小气?”
江别缺认真道:“有钱的人,都小气。”
刘远:“……”
他竟无法反驳。
“还是说正事吧。”刘远忽然一脸认真道,“我可以和你联手对付幽离京,但我有一个条件。”
江别缺毫不退让道:“刘先生可能还没明白,你我联手是各取所需,而不是我江某人有求于你。”
“江大少,我也希望你能弄清楚一件事,就算是我不跟你联手,丘子虚也奈何不了我。”刘远满脸冷笑,针锋相对道。
江别缺沉默,看起来像是在沉思。
他承认,刘远说的没错,就算他们不联手,丘子虚也没有办法杀掉他们其中一人。不同的是,他有着必须杀死丘子虚的理由,而刘远没有。
“刘先生请讲。”江别缺只是考虑了一下,就决定给刘远一点好处。
反倒是刘远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江别缺这么容易就服软了。
“我刘远也不是喜欢占人便宜的人。”刘远脸不红气不喘,无视江别缺怀疑的目光,继续说道,“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我只是想知道,江大少和那位京公子之间,到底有什么仇。”
说完,他一脸八卦地看向江别缺。
也不知道是不是刘远的错觉,他这番话刚落,他就感觉到江别缺四周的空气仿佛冷了下来。
“啪嗒”
“啪嗒”
江别缺的手指略显急促在桌子上敲击几下,然后他才开口说道:“刘先生,不如你换个条件。”
“换个条件?”刘远有些惊讶,这个问题就这么难回答?
江别缺点点头,说道:“我可以给你一百万。”说话间,他的脸上隐隐有着不耐烦,但更多的却是隐忍。
就像是在极力忍住某种负面情绪一样。
刘远正色道:“江大少,以前我们并不来往,而我们合作的这件事又非同小可,你总要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
言下之意,你必须得说。
江别缺敲击桌子的手指越来越急促,神色也越来越冷,身上隐隐散发着一股上位者的威压。
别说是一般人,就算是邱宥鸣之流,面对现在的江别缺,都会有种抬不起来头的感觉。
可刘远却神态自若,慢悠悠地喝着茶,也不催促,就静静地看着江别缺,等着他开口说话。
用句时髦的话来说就是——我就静静地看着你装逼。
良久良久,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江别缺才声音低沉地说道:“五年前,我的姐姐江绾死在了丘子虚的手里。”
在说话时,他虽然极力隐忍,可眉头依旧跳个不停,俊秀的脸上有着难以言明的哀伤。
刘远原本还想调侃两句,可看着眼前的江别缺,他忽然感觉特别熟悉。
突然,他的眼睛猛地一瞪,过往那些他始终不愿想起画面,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一时间,两人沉浸在彼此的哀伤中,房间里静得可怕。
“抱歉,我不该问。”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刘远才嗓音沙哑地说道。
直到那些他不愿回忆的画面,出现在他脑海中的时候,他才突然明白,为什么他觉得此刻的江别缺那么熟悉。
当初,他又何尝不是像江别缺一样?
抱歉?
江别缺猛地一怔,眼神怪异地看向刘远,这话是他说出来的?
不管他怎么想,都不觉得刘远是一个能向人道歉的人啊。
“唉,我的肚子突然有点饿了,而且时间也不早了。江大少,不如我们边吃边聊?”面对江别缺的目光,刘远有些躲闪,故意转移话题道。
江别缺道:“吃饭可以,但要AA。”
嗯……
这很江别缺。
刘远:“……”
此时的刘远,忽然有些能理解骆星文的感受了。
这他妈的是哪门子的待客之道?
“不用了。”刘远瞪着眼睛,咬牙道,“我请你。”
江别缺的脸上难得地露出笑容,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希尔顿酒店。
邱宥鸣和岑郁纷纷入座后,邱宥鸣笑着说道:“对了京公子,晚上我想组织一点人,为京公子接风洗尘,不知京公子意下如何?”
这小子挺会来事啊。
幽离京颇为诧异地看了眼邱宥鸣,又是送女人,又是接风洗尘的。
人家笑脸相迎,拒绝的话,好像不太好。
幽离京想到这里,便微微颔首道:“宥鸣啊,这些事你自己看着处理就行,以你我之间的关系,你不必事事都征求我的意见。”
这话说的很有水平,三言两语间,就将邱宥鸣说成了自己人,将两人的距离,不知道拉近了多少。
一听这话,邱宥鸣顿时喜形于色,以他的身份,为什么对幽离京卑躬屈膝?又是给他找女人,又是帮他接风洗尘的?
还不是他想跟幽离京走得更近一点?而眼下,幽离京这番话,无疑是接纳了他,也说明,他这一番努力没有白费,他怎么能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