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那个家伙吧?
骆无疆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刘远的面孔,以及刘远曾经和他说过的那些话。
如果是刘远的话……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骆星文心里“咯噔”一声,急切地问道:“动手的人是谁?”
这一刻,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他到底是个什么情绪,好像既有期待,又有愤怒,隐隐约约还有那么点敬佩,总之,很复杂。
黑衣人想了想,说道:“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老爷子称呼他为刘先生。”
刘先生?
那肯定没错了。
骆星文嘴角抽搐两下,他就不信在这临江,还有第二个姓刘的像刘远那般大胆。
“他……他真的打了老爷子耳光?”骆星文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骆无疆,压低着声音问道。
“千真万确。”一黑衣人回答道。
另一人拼命点头,“我们两个亲眼所见,绝不会有假。”
骆星文:“……”
此时他真想由衷地赞叹一声,牛逼啊!
“星文少爷,老先生的情况很不妙。”就在这时,一直在骆无疆身边忙碌的几位家庭医生,来到骆星文近前,一个个愁眉苦脸的。
骆星文脸色顿时就是一沉,问道:“怎么回事?”
“星文少爷,老先生的身体情况你是知道的,本来就不怎么好,而现在又怒火攻心,导致昏迷不醒,没有长时间的疗养,恐怕很难恢复。”一个中年医生简单地概括了一下。
也就是没有性命之虞?
骆星文松口气。
倘若因为刘远这一耳光,导致骆无疆早早地就去了,那他对刘远可就不是敬佩,而是充满恨意了。
“再过两日,就是老先生的寿宴,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了这种事,唉,这可如何是好。”这些家庭医生,也算是对骆家的人,对于骆无疆寿宴的事,也是知情的。
“可不是,请帖都发出去了,老先生却出了这种事,这怎么向那些宾客交代。”又一个医生一边摇着头,一边无奈地拍了拍掌心。
骆星文道:“对宾客们的交代固然重要,但老爷子的身体更重要,我想那些宾客若是得知老爷子身体有恙,也不会说什么的。”
话虽如此,可他的心里却也跟着焦急起来。
据他所知,骆无疆准备借着这次的寿宴宣布两件事。第一件,自然就是骆、林两家联姻的事。
对于这件事,骆星文心里并不是很看重,虽然他很欣赏林澹雅,甚至会自恋地认为,只有林澹雅能配得上他,可夺人所爱这种事,他不屑去做。
第二件事,就是骆无疆准备借此机会,向众人宣布,骆星文将被当成骆家继承人来培养。
尽管之前外界也都知道,骆星文肯定是骆家年轻一代的接班人,可在这之前,骆无疆并没有表过态。
虽然只是表个态的问题,可一旦骆无疆承认骆星文是骆家的接班人,整个骆家的资源都会向骆星文倾斜。
而骆星文,也能向骆家的权利中心更走近一步。这一点,才是骆星文最需要的。
别看骆星文一副文文弱弱的样子,甚至连被刘远打了耳光都不生气,可从他为了继承骆家,甘心被指婚这种做法中就能看出,骆星文骨子里其实是一个对权利欲很着迷的人。
“当然了,我说的这是最坏的打算。”骆星文勉强露出个笑容,望着眼前一众家庭医生,诚恳地说道,“诸位要是能妙手回春,在寿宴之前,让爷爷的身体康复起来,那是最好的。”
几位医生面面相觑,心里没好气地想到,妙手回春?身体康复?
你他妈当骆无疆是个年轻小伙子啊,说康复就能康复?
“我们尽力。”但面上,几位医生却是齐齐一点头。
骆家花大价钱养着他们这些家庭医生,哪怕是心里再苦,他们也不能说出来。
……
刘远从骆家离开两个多小时后,接到了一个陌生的来电。
“我是骆星文。”电话甫一接通,骆星文就直接自报家门。
他说话的声音和往常一样,仿佛并不知道刘远抽了他亲爷爷一个耳光。
刘远愣了下,不解道:“骆大少,你给我打电话有事?”
你他妈动手打了我爷爷,我还不能给你打个电话了?
“刘先生,我真的非常谢谢你抽了我爷爷一个耳光。”
刘远:“……”
他脸上不禁一黑。
咳咳……
原来骆大少都知道了啊。
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骆星文。
若是骆星文一上来就兴师问罪的话,刘远绝对摆都不摆他一下,可问题是……这孙子一上来,就向自己道谢,哪怕自己想态度恶劣一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咳咳……骆大少实在是太客气了。正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只是做到了我答应做的事,骆大少不必如此。”好一会儿后,刘远摸了摸鼻子说道。
“呵呵……”
骆星文冷笑一声,说道:“可是刘先生,你是不是太狠了点?直接把老爷子气得昏迷过去,到现在还下不了床。”
还真气昏了?
刘远眨了眨眼睛。
嗯……
看来那老东西的城府,也不过如此。
“原来骆大少是来兴师问罪的?”刘远声音冷了下来,似笑非笑道,“接下来,骆大少是不是应该威胁我了?”
“威胁?”骆星文好笑道,“我可不想再被打一个耳光。”
这就直接认怂了。
刘远:“……”
“骆家不止有我骆星文,还有其他人,想要帮我爷爷报仇的人很多,根本轮不上我。”骆星文又道。
言外之意,你也别太嚣张,我是不敢把你怎么样,可我骆家不怕死的人多了。
刘远笑了笑,说道:“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骆大少的提醒?”
“那倒不必。”骆星文认真说道,“我只是不想替别人背黑锅,所以还是提前跟你说清楚好一点。”
刘远愣了下,随即明白了骆星文的意思。
这孙子就是希望,接下来骆家报复自己的时候,自己不把这笔账算在他骆星文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