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温柔,房间内亮着淡粉色的装饰彩灯,头顶的吸顶灯闪烁着霓虹一样的眩丽光茫。张鹏飞怀中坐着丰满的张小玉,他抬头看了看这暧昧的灯光,捏着她光滑的小脸说:“瞧你,怎么把家里弄得像洗头房一样!”
“哼,那不好看吗?”张小玉狡黠笑着,伸手抚摸着他胡子拉渣的脸,“我们的张大太子就喜欢这种氛围吧?”
张鹏飞知道她暗有所指,也不接话,而是指了指窝在沙发中看电视的女儿,轻声道:“女儿在,别乱说话!”
“真是我们的好女儿,妞妞,爸爸很爱你。”张鹏飞紧紧搂着女儿,幸福地看向张小玉。
妞妞在爸爸怀中扭动了两下身体,撅着小嘴说:“爸爸,你要像抱着妈妈那样抱着我,这样不公平,我……我已经是女人了……”
“好好……”张鹏飞坏笑着看向坐在身边的张小玉,小声道:“以后别那样赖着我了,要给女儿做个好榜样!”
张鹏飞听着女儿和自己缩娇,他心里充满了幸福感,这种高兴是政治所不能给予的。在老婆孩子面前,才是他最开心的时候。看着红颜知己对自己的依恋,看着女儿一天天的长大,那种作为别人的老公,身为孩子父亲的感觉是任何胜利都无法比拟的。
妞妞在爸爸怀中说着她学校里的事情,渐渐没有了声音,张鹏飞低头一瞧,她已经睡着了,脸上还挂着幸福的笑容。张小玉见状,笑道:“我去给她铺被子,你抱她进来吧。”
张鹏飞点点头,等她铺好被子,便把女儿抱进去放在床上,细心地替她盖好被子。
两人退出女儿的房间,轻轻将门关上。张小玉便勾住了他的脖子,像棉花糖一样缠在他的身上,说:“鹏飞,你现在是我的了!”
“爸爸,有什么事情?”张鹏飞接听手机问道。
“我刚了解到一个情况,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准确的消息,但我想应该告诉你。”刘远山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
“您说吧。”
“我听说乔老正在急救,已经下了病危通知。”
“哦,乔老……”张鹏飞的大脑还沉浸于刚才的激情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问道:“哪个乔老?”
“你这孩子!”刘远山有些生气了:“还有哪个乔老能引起我们的关注!”
“啊!不是吧?”张鹏飞吓了一跳,从床上坐了起来,张小玉细心地替他拉好被子,依偎在身边搂着他。
“我想消息应该不假,很明显这件事被人有意的封锁了,但也许他真的快不行了!”
张鹏飞的大脑还没有恢复以往的灵敏,沉思了一会儿,又问道:“那需要我做什么?”
“现在不需要你做什么,我只是向你通报一下消息。刚刚和你岳父通过电话,他正在核实消息的准确性。”
“我知道了,爸爸,如果乔老真有不测,我们是不是也要去看看?”
“嗯,我正在和你爷爷商量此事,你爷爷的意思,如果……他准备带你和我参加……”
张鹏飞寻思着爸爸此话的用意,点头道:“我随时准备着。”
“当然,也不用完全放在心上,如果现在没什么消息,你明天还是先回双林,工作要紧。”
“我知道了,您放心。”
“你现在……在小玉那里?”
“呃……是的……”张鹏飞的耳根有些发烧。
“鹏飞啊,你说乔老这次病情突然加重,会不会和那晚的事……”
张鹏飞心中一紧,本来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反而还很同情乔家,他说:“爸爸,应该不会吧?我想这么点事还不会影响到乔老,也许只是巧合……”
“这事……还真不好说啊!行了,那就这样,你忙吧……”刘远山准备挂上电话。
“你忙吧”三个字传进张鹏飞的耳朵,又令他一阵脸红,颇为尴尬地说:“我……不忙……”
“有电话进来,不说了。”刘远山急忙挂上电话。
张鹏飞捏着手机一阵失神,看向张小玉说:“乔老病危……”
“啥?”张小玉也吃了一惊,“他都挺了这么多年,怎么突然就……难道真被你给气死了?”
“别乱说话!”张鹏飞拥着她重新躺下,喃喃自语道:“如果说乔老真的不行了,那么……这对乔炎彬可不是一件好事啊!现在的贵西竞争还很激烈,他的位子不是那么稳……”
“你啊………瞎操心!”
“不,”张鹏飞摇摇头,“有些事需要提前设想一下。”
张小玉盯着他的眼睛,心里有些失望,好像一谈起政治,他就会忽略自己的存在。她所需要的不是一位政治家,而是一位懂得体贴、欣赏、爱护她的男人。但张小玉从来不会怪他,因为政治是他的生命也是他的职责,她只会默默地支持这个男人。
“鹏飞,我相信肯定和那晚的事情有关系,现在的乔老已经面临灯枯油尽,再遭受到如此打击……”
张鹏飞皱着眉头,心里很不是滋味,难道自己真的会把乔老气死?正想着呢,手机又响了,还是刘远山打来的。
“爸爸,怎么样了?”
“刚才是你岳父的电话,他说……人……已经没了……”刘远山的声音很沉重。无论如何,乔老都是一位值得人尊重的革命家,只不过身在仕途身不由己。
“没了?”张鹏飞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刚刚的事情吗?”
“不是,根据你岳父得到的消息,好像今天下午人已经不行了,只是在家属的要求下,一直还在抢救,并且封锁消息。我们大家都明白,这种事……谁都不想承认……”
“我知道,”张鹏飞不禁想到爷爷那天送到医院时的情景,不也是把急救说成了治疗吗?
“鹏飞,他们瞒不过明天,也许一会儿就会停止抢救,并上报消息。”
“嗯,是啊,这种事也不能瞒着……”
“那么大概在一周以后将举行仪式,那时候你再赶回来,爷爷的意思……由你扶着他参加告别。”
“那爷爷的身体……”
“你放心吧,你爷爷的精神还好得很!”
“那就这样,我们先听听消息。”张鹏飞放下电话,看向张小玉说:“死了!”
“这么快?”
“其实下午人就已经……抢救也只是家属的自我安慰啊!”张鹏飞闭上眼睛,心中沉痛,他不想承认乔老的死与自己有关系。
张小玉看出张鹏飞的伤心,安慰道:“你也不要多想,这就是天意,再说乔老一直都不如咱爷爷的身体好……这是迟早的事。”
张鹏飞点点头……
“小玉,人活一世,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就像乔老,斗了一辈子,他没有得到半分幸福……”
“嗯,你能想通真好!”张小玉艰难地侧头,“鹏飞,我不希望你像乔老一样只知道政治斗争……”
“放心吧……”张鹏飞爬过来将她搂紧。
医院的病床前,乔炎彬与乔炎鸿伤心地站在那里,看着床上已经失去生命气息的乔老,泪已经哭干了。下午,当特护发现乔老在睡觉时,其实那一刻他已经失去了生命。然而从那时到现在,在乔炎彬的要求下,医生们还在做着紧张的急救,虽然他们已经知道躺在床上的老人再也不可能睁开眼睛。直到现在,院方才不得不通知他们,乔老已经没有任何的生命迹象了。听到院方放弃了抢救,乔炎鸿差点差上去将那位老院长打倒,但乔炎彬抱住了他,他已经接受了现实。
“哥,以后……我们怎么办……”乔炎鸿低声唔咽着。
“你不记得爷爷下午说的话吗?他说让我们注意自己的安全,现在想来他早就知道……那些话,只是想要我们的一个承诺。他……那是激将法,我说不会放弃,他才会放心的……走了……”
“哥,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乔炎鸿痛苦地摇着头。
“炎鸿,别忘了我们下午都对爷爷说了什么!”乔炎彬搂紧乔炎鸿的肩头,双眼射出坚毅的光茫,他接着说道:“从现在起,我和他之间有了真正的死结,将和他势不两立,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爷爷!”
“我要去杀了他,要不是他……爷爷也不会被气死!”乔炎鸿想冲出病房。
“别乱说话,爷爷是……天命,和别人无关!”乔炎彬抱住他,声音都颤抖了,他也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马中华、张鹏飞等人回到双林省的第二天,便召开了省委常委会议,主要内容是传达两会精神,等马中华宣读完了中央的文件,又拿出另外一份文件,很是感慨地看向大家说道:“志飞真是高风亮节啊,由于身体原因,他主动提出辞去副书记的职务,这是他的辞职信。中央已经批示了,今天在会上提一提。”
张鹏飞接着说道:“这些年志飞同志为我省的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我们不能忘记他的功劳,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他将来还能够回归到工作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