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武安郡救灾不力,难道没有向朝廷反映吗?如果能让灾区民众吃得饱,穿得暧,自然武安郡的民夫也会安心工作,不会逃亡。甚至还可以让种不了庄稼的农民来参加晋阳宫修建,到时反而可以加快修建进度了。”宇文明一脸疑惑地问道。
“这……我是太原留守,又管不到武安郡的事,怎么好向朝廷举报同僚啊?”李渊也是一脸为难的模样说道。
随后,他作出一副沉思的样子,思索了片刻后方面露惊喜道:“不过,李某虽然不能去督察武安郡的救灾之事,但宇文大人却可以。您是皇上钦定的晋阳宫监,有钦差大臣身份,能调动河东地区各郡的粮食、民夫和其他物资,武安郡救灾不力,导致武安籍民夫大量逃亡,影响晋阳宫修建进度。您正好可以带上刑部衙役去督察一番,让灾区稳定下来,保证工程进度。这是您的职权内之事,任谁也说不了你什么。”
“哦?”宇文明听着李渊的话,不禁皱了皱眉头,他总觉得李渊对他隐瞒了什么事。虽然这老狐狸说的话是滴水不漏,但他知道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
但是,如果一直这样拖下去,不把民夫逃亡的问题根源解决。想让晋阳宫按期完工却是不太可能的。
“好吧!我明天就去武安郡,麻烦李大人替我安排准备一下!通知那边的郡守!”宇文明正色道。
“行!希望宇文大人能早日归来,让大家也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修建之中,替圣上修建出一座壮观华丽的宫殿出来!”李渊笑咪咪地说道。
两人在工地里又转了一圈之后,宇文明便先行告辞了,称自己要回住处准备一下行李。
不过,他在别了李渊之后,却是带着房玄藻一起,向太原大街上走去,他打算找人问问,了解一下武安郡和这场水灾的情形。
……
太原城的街道宽阔笔直,作为河东地区首屈一指的大城,自然是非一般郡县可比的。只不过,由于连年战祸,兵荒马乱。让城内显得人烟稀少,过往的行人都面有菜色。
走在太原的大街上,宇文明的心却已经飞到了辽东。按照之前定下的工程进度,三个月后,辽东城就将完全落成。而就在年内,自己和红袖的孩子也将出世了,那些新兵想必也都成熟起来了。辽东的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面发展。如果多给自己两年,甚至只需要一年的时间,也许自己就不惧怕杨广来调自己回东都了。
想到东都,他立刻又想起了自己在东都的家。长孙无垢和自己生的孩子貌似已经出生了,而且算算时间,应该也快一岁了,只不知是男是女。待此间事了,自己可得好好抱抱孩子,慰劳一下自己的妻子长孙无垢。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也不禁有些慌乱,自己偷偷娶了师姐红袖,到时如何跟长孙无垢说呢?
就在宇文明心中思索之时,一名身着绿衣的俊俏侍女却俏生生地走了过来,然后向站在宇文明身旁的房玄藻小声说了几句。
房玄藻听后眉头微蹙,但还是点了点头。他走到宇文明身边,低声道:“大人,李家小姐就在前面不远处的一所宅院里,她派了侍女过来,邀您一叙旧情。”
“李家小姐?哪个李家小姐啊?”宇文明听闻之后愣了一下。
房玄藻忙道:“就是李太守的女儿李秀宁啊!她说以前和您在东都认识的。”
“什么?李秀宁?”宇文明脸上表情微微有些激动,他的脑海中立刻便出现了那位清丽脱俗的少女身影。要知道,他能出人头地,混到今天这个地步,多亏了李秀宁的赏识,让他参加了赛诗会,并在其中出人头地。同时,李秀宁还替他介绍了师父李靖。不然他岂有今天的武功和成就?
“好吧!那房先生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我马上去找李姑娘!”宇文明这时已经镇定了下来,沉声说道。
房玄藻点了点头,随即便转身离去。
宇文明整了整衣领,方迈腿跟着那名绿衣侍女,向着前面不远处,一所古色古香的小宅院走去。
进入小院后,宇文明跟着侍女七拐八拐,走到了一座八角形的凉亭前。
只见在这凉亭内,一位清丽绝美的佳人正抚琴弹奏,琴声悠扬动听,让人如痴如醉。
在凉亭之外,则立有四名身着绿色衣衫的美貌侍女,她们在这典雅别致的小院里,显得更加俏丽动人。
宇文明跟着那位红衣侍女到了这凉亭前,看到如此排场,也不禁微微有些惊讶。李秀宁身边的这些侍女,个个容颜俏丽,不愧是世家门阀,单是侍女的品质便可见其大家族底蕴。
这时,李秀宁方缓缓起身,语笑嫣然道:“宇文公子,请进凉亭一叙!”那神态光彩照人之极。
宇文明定了定神,走进凉亭,在李秀宁对面的石凳上坐下,向她望去,只见李秀宁头上插着一支紫金发钗,身穿一袭从头覆到脚的红色罗裙,如晚霞般艳丽的脸庞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眸正凝视着他。一副欲语还怯的神态,让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会心动不已。
此时的她,似乎心中为什么事情所困,那俏丽绝伦的脸庞上带着一股淡淡的忧郁。她一身红衣,娉娉婷婷地立于石桌旁边,仿佛仙子下凡一般,让这典雅别致的小院内,也凭添了许多诗情画意。
宇文明看得心中不禁暗赞,李秀宁和洛阳四大美女有得一比,不论是气质还是容颜,都是那么惊艳绝伦,让人倾心。与四年前初相识之时相比,李秀宁少了一分青涩,多了一分妩媚,让人感觉更加动人了。
他于是拱手行了一礼,朗声道:“李姑娘,我昨日便到了太原,但因一直公事繁忙,所以未能专程拜访,还请见谅。
李秀宁妩媚一笑,吐语如珠道:“这几年来,宇文公子声名鹊起,征辽东、降突厥,灭高丽,所建的丰功伟业堪称我大隋第一。而且,最难得的是:宇文公子您还如此年轻,便有如此建树,只怕将来的前途更是不可限量!方才我的侍女见到宇文公子在大街上打听武安郡的事,却让秀宁有了相邀之心,如果有所打扰,还请宇文公子恕罪。”
宇文明不禁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苦笑道:“我这才知道,原来我还有这么大的名气呢,竟能让秀宁姑娘追过来,如果传扬出去,不知道有多少名士才子羡慕我呢。”
李秀宁听闻之后,抿着嘴儿一笑,那动人的神态如海棠初绽一般,她柔声道:“宇文公子,你原本就是大英雄、大才子啊!说起来,能邀到宇文公子一同品茶聊天,应是秀宁的荣幸才对。”
宇文明听闻之后不禁暗道惭愧。自己或许能算是英雄,才子绝对称不上,这称号可是剽窃前人诗句来的。
这时,李秀宁一双如玉葱般白嫩的纤手放在了那张古琴的琴弦上,秋水般明媚的眼眸望向宇文明,娓娓道:“不知宇文公子可否愿意听秀宁弹奏一曲呢?”
宇文明自然不会反对,当即便点了点头,凝声道:“李姑娘的武功和诗词文采,在下早已有所耳闻,而琴艺方面,却是未曾见识,正想听听李姑娘的琴音!”
李秀宁听罢浅浅一笑,露出妩媚之极的笑容,然后一双玉指便开始拔动琴弦。一阵阵悦耳的琴声便传了出来。
随即,她樱口轻启,用清脆动听的声音唱起了一首歌……
“朝闻谁携两袖烟,琴边衾里总无缘,”
“晓筹不用佳人报,午夜无烦侍女添;”
“翘首朝朝还暮暮,煎心日日复年年,”
“光阴荏苒须当惜,风雨阴晴任变迁;”
“霞绡云幄任铺陈,隔巷莫更听未真,”
“枕上轻寒窗外雪,眼前春色梦中人;”
“盈盈烛泪因谁泣,点点花愁为我嗔,”
“自是女儿娇懒惯,拥衾不耐笑言频;”
“…………”
李秀宁一边唱着歌,一边将那双亮晶晶的眸子投注在宇文明身上,眼波流转,很难让人读懂她眼波中流动的神秘韵味,究竟包含了怎样的意思,宇文明也没有读懂。
他深深地凝视了李秀宁一眼,忽地合上了眼睛,似乎正在仔细品味着她歌中的意思,李秀宁看在眼里,不禁闪过一丝喜悦,然后继续唱道:“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愿……”
悠悠的歌声余音缭绕,那娇娇嗲嗲的声音带着一种柔柔糯糯的味道,似乎夹杂了江南小调在其中。
随着李秀宁唱完这一曲,四周陷入了一遍安静之中,仿佛要让大家回味这动听的歌声。一阵清风袭来,吹拂着凉亭旁的柳树,枝叶声呼呼作响。
宇文明睁开眼睛,痴痴地望着对面的李秀宁,她那浮凸的酥胸,刀削般纤巧娇柔的香肩,不堪一握的小蛮腰,清丽绝伦的容颜,宛若仙女谪落人间。她是如此的绰约动人,在这幽静典雅的小院内,她就象一株盛开的牡丹,傲视着欣赏她的人们。“这歌非常好听!真可谓‘此曲只配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宇文明感慨道。随即,他却很快收敛了笑容,正色道:“不过,秀宁姑娘找我,该不会只是让我听听曲,品品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