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妻子这一脸‘不是她干’的模样,韩子然嘴角微微一勾,他的妻子是个善良正直的女人,性子大咧咧的,不像一般女子那般精明能干,更不擅长做这些细致的活,但对于农
活却很在行,把庄稼打理得井井有条。
“等我们有了银子,到时我会给你买个贴身丫头,你就不用再做这些事了,可以去做一些你想做的事。”
韩子然的话刚说完,一道娇小的身影就走了进来,站到韩子然面前说道:“老爷,不用买贴身丫头了,我来做夫人的贴身丫头吧。”
来的人正是喜丫。
喜丫黑眸亮晶晶的看着一脸懵愣望着她的韩子然和萧真,眼晴眨啊眨,笑得很是灿烂。
“你叫我什么?”面对突然冒出的喜丫,韩子然更惊讶于她对他的称呼。
“老爷啊。”喜丫一脸理所当然的道。
“老爷?”他什么时候成为老爷了?
萧真看着喜丫那突然变化的脸,这神情倒是与五年前的模样相叠在一起了,只是这称呼:“喜丫,你这样叫我们,很奇怪呀。”
“有什么奇怪的?能买得了丫头的,都是老爷夫人。不是吗?”喜丫反问。
嘻,好像说得也没错,萧真一想,那些家里有点财富的好像是这么叫的,不是,现在问题不是这个。
“再说,老爷也肯定会努力赚银子让自己变成老爷,让夫人变为夫人的,对吧?老爷。”喜丫笑嘻嘻的看着韩子然。
“这话倒是对的。”韩子然点点头,很是赞同。
“那就是了,喜丫见过老爷和夫人。”喜丫开心的朝着二人福了福。
韩子然笑了笑:“喜丫姑娘,话虽如此说,现在咱们可是请不起人啊,特别是你,从宫里出来的人,咱们更是请不起。”
“我不贵。老爷和夫人看着给就是了,现在没有银子,以后有银子了再一起给我呗。”喜丫很是无所谓的说。
韩子然:“……”
“我跟喜丫姑娘说点话。”萧真对着韩子然一说,就拉着喜丫走到了外头。 看着被拉走的喜丫,韩子然失笑,随即又有些奇怪,如此清贫的他们,喜丫姑娘竟然还会想做妻子的贴身丫头,这应该是开玩笑吧?可看她那模样,又不像是在开玩
笑。这是高看了他们,还是别有原因?
院子中。
明月高挂,晚风悠悠。
萧真看着喜丫,只觉得额头有些生疼:“喜丫,前几天,咱们不是说得好好的吗?今天你突然出现又说了这翻话,还没想明白吗?”
喜丫嘟了嘟嘴:“不是没想明白,我这不是没地方去嘛。”
“什么?”
“奴婢五岁那年就被卖进了宫里,十七年来一直生活在宫里,如今回了家,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正好听见老爷说要招丫头,我想也没想就那样说了。”喜丫嘿嘿一笑。
萧真:“……”
“奴婢要是再这样下去,宫里积下的那点银子,迟早坐吃山空,就算不是给自个花了,秦家的那些人也不会给奴婢留下多少,所以,奴婢得找事做呀。”
萧真:“……”随即又拧眉:“什么叫秦家的那些人,他们是你的父母兄嫂。” 喜丫低着头,没说话,一会才说:“我和她们没感情。而且我一回来,他们就认为我的东西就是他们的。可能他们确实在意我这个女儿,但更在意的是我带回来的那点
钱财。” 这事,萧真还真找不着话说,在这个世界上,男人永远比女人受重视,秦家穷,当年将喜丫卖进宫图的也就是那点银子,他们也指望着喜丫每年的那点月银过日子,
这一点,秦家从没有瞒过。 “我并不难过,他们毕竟是我这个世上仅有的家人。总之,我不能这样干等着,得找个活做。”喜丫又变回了活跃的模样:“夫人,老爷十六岁就高中状元,就算没了以
前的记忆,奴婢相信迟早有一天,也会飞黄腾达的。您就让我跟在你们的身边吧。”
“你的变化可真快。”萧真很喜欢喜丫现在这样子,活泼明朗,让人一看就有好心情,只不过先前还一副深沉的老嬷嬷相,如今这般变化,总是不太习惯。
“夫人说的是这样吗?”喜丫又迅速变回了那深沉的样子,随即又活泼起来:“以前的都是宫用表情而已,您别在意。”
萧真:“……”
“奴婢在宫里可是做了好几年的掌事的,自然要沉稳深沉一些,好震得住下面的人啊。”
“掌事?我离开了之后,你跟了谁?”这一点,萧真倒有些好奇。
“谁也没有跟,奴婢一直留在皇后宫里。只不过一直协助着锦妃娘娘和贵妃娘娘处理宫中大小事。”
萧真愣了一下:“既然皇帝如此器重于你,你又为何离开皇宫?”
“奴婢还想着嫁人呢。”喜丫嘿嘿一笑。 看着喜丫好似又回到了五年前的模样,萧真知道这应该只是表面,不过喜丫既然不想多说,她也不问:“别叫我们老爷夫人,让村里人听了有所怀疑,毕竟你可是宫里
出来的,所有人都高看你一眼。”
“奴婢私下叫。”
“你就跟着吴印叫我一声姐,叫陆时为姐夫就行。”
“那不行。”喜丫有着她的坚持:“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萧真微囧,他们就这几口人,要什么规矩呀?
“从明天开始,所有的活都由奴婢来做,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喜丫笑着说完,转身离去。
“真拿她没办法。”萧真喃喃了句,进了灶房吃她的面去了。 此时,走出了院子的喜丫,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目光再次深沉起来,脚步停在了院子的门口,转身看着灶房里正在边吃着面边说笑着的二人喃喃:“您虽然不在宫里,
但奴婢一直在为着您的地位而战,当心灰意冷,以为您已经不在人世离宫,却不想会在这里再碰到您。” 喜丫无奈的一笑:“看来奴婢这一生与您是绑在一起的。只要您开心就好。”朝着自家走去,走了几步,又低头一笑,轻松的道:“是啊,只要活得开心就好。”说着,
像是放下了什么重担似的,脚步变得轻松起来。
“哟,这不是喜丫姑娘吗?”吴印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
喜丫转头一看,眉头顿时蹙起来,满脸的不悦。
“来看我家姐吗?”吴印走近她。
“呸。”喜丫朝着吴印呸了一声后,直接回家了。
吴印:“……”搔搔头,他有得罪过喜丫吗?又或者,是他一身酒气惹人嫌了?
进了家里,见姐正在吃着香喷喷的葱油拌面,忍不住有些馋。
韩子然便给吴印也做了一碗。
趁着姐夫在一旁做着面的功夫,吴印将方才喜丫的事一说,萧真险些笑出声来,轻轻道:“她肯定是在记恨五年前你和望临打晕她带走我的事。”
“这都五年了,她还记得呢?”吴印不敢置信。
萧真想了想:“那丫头还真是个记仇的性子。”想当年在宫里,她因为不受宠,没少被宫人冷落,这丫头几乎跟每个宫都吵过了。
吴印给自己倒了口茶喝:“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闹僵了可不好,要不改天我去道个歉?”
“你娶了她怎样?”
‘噗——’吴印刚送进嘴里的茶猛的喷了出来。
“聊什么这般激动呢?”韩子然正将面从锅里捞出,放上葱,又浇上一些菜籽油,端过来时,就见吴印喷水了,忙闪开,生怕被喷着。
萧真哈哈一笑,说:“我就随口说了句让吴印去娶喜丫,就把他给惊喜到了。”
“惊喜?”吴印尖声道:“惊吓还差不多吧。” “我看喜丫姑娘挺好的。”韩子然想了想喜丫和吴印站在一起的画面,别说,还挺登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