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程菱悦没有等来云拂晓毙命的消息,反而把面色阴沉冷峻的南宫擎等来。
当她看到南宫擎的那一瞬间,她想起树林中听到的话,瞬间如坠冰窖,寒气入骨,四肢百骸瞬间僵硬。
她一直想当没有听到,想无视,想当做发了一场梦,想当这只是自己的幻觉,但是当她看到南宫擎冷着脸面无表情的走进来,她知道自己再无法欺骗自己了。
南宫擎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对她的厌恶,这样赤裸裸的表示出来还是第一次,她的心像被人揪紧,紧地她心头滴血,人也像要窒息一般。
南宫擎背负双手笔直的站在程菱悦的面前,目光冷冷没有一丝的温度,只看了程菱悦一眼就转开视线,像是看多一眼都眼不下饭一般,充满了厌恶,声音更是冷的仿佛要把人的血液也冰冻起来一般,“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变得这么心狠手辣?难道你以前的温柔可亲都是假装的?”
“拂儿得罪你了?非要对她连番追杀?”
“你这都几次了?难道非要她死你才开心?”
“你自己也生养过孩子,你怎么忍心对珩儿下手?他至是一名不到一岁的孩子。”
南宫擎严厉的责问程菱悦一直都没有反驳,微微垂头,神色不明的听着,唯有低掩着眼帘的眸子里透露出浓浓的悲伤,当南宫擎说道孩子的时候,程菱悦突然抬头,眼眶发红的盯着南宫擎,声嘶力歇的责问,“孩子?那臣妾的大公主呢?难道臣妾的大公主就该死?她们的孩子就金贵?臣妾的大公主难道就命如草芥、生如蜉蝣?”
说到激动的地方程菱悦双手高举的比划起来,在空中挥舞着,那神情那动作都近乎疯狂。
“皇上,您就认定小皇子出事是臣妾所为?哈哈哈。”皇后程菱悦说到这里突然仰天狂笑,只是那笑中带泪的模样看着甚为碜人。
“皇上,她的孩子还在您就这般为她责问臣妾,那大公主死的时候您又为臣妾做了什么?”仿佛已经被南宫擎的冷漠打败,程菱悦狂笑一番后,止住笑容,就连那眼泪也止住,她带着最后的一丝希望问道,“大公主的死您可伤心过?您眼里现在是不是只有云妃他们母子?您是不是打算废了臣妾,让您的云妃为后?”
程菱悦直直地盯着南宫擎眼睛也不眨一个,为的就是不放过南宫擎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南宫擎闻言皱了皱眉,面对程菱悦疯狂的责问,质疑他对大公主的爱,他非常痛心,大公主是他第一个公主,也是第一个嫡女,对于他来说是多么重要,他一直以为程菱悦是懂他的。
现在却质疑他对大公主的爱,这怎么可能不让他伤心难过,原本对她的最后一丝感情也在她这句责问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眼中的联系怜惜之情逐渐被淡漠取代,他没有反驳程菱悦的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深邃的眸子宛如一汪深潭,平静无波。
程菱悦被南宫擎这冷漠的眼神看的心仿佛要停止跳动一般,身体逐渐变冷,她再也站不住,蹬蹬的连退几步,双脚一软,跌坐在地。
程菱悦先是无声的流泪,接着像是压制不住呜呜的低声哭泣,再接着转为嚎啕大哭,好像她有万般的委屈无处倾诉的小孩一般哭的无比大声。
南宫擎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嘴巴蠕动几下,像是要说点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什么也不说,在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就大步离开。
在临出门之前,说了一句,“你好自为之。”就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程菱悦匍匐在地嚎啕大哭,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大公主哭泣。
渐渐那嚎啕大哭慢慢的哑了下去,她把声音也哭哑了,只余下眼泪慢慢的淌着,最后眼泪也没有了,那双眼已经肿的差点睁不开,她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
宫门外的宫女都不知道探了多少次的头进来查看,却怎么也没有人走进来,当天色逐渐暗了下去,皇后程菱悦已经两顿没有吃喝了,只是傻傻地坐在地上。
“娘娘。”一名宫女探头进来才叫了一声就被皇后冷冷地眼神吓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皇后程菱悦那仿佛杀红眼的野兽的目光,让她劝告的话怎么地也说不出来。
程菱悦看了她一眼后,又转开视线,不知道看向哪里,仿佛透过虚空看向不知名的地方。
那宫女把头缩了回去,对着外面等着她消息的人摇了摇头,当值的宫女没有办法,只能乖巧的守在大门外,不时的偷偷探头看进去,只要皇后娘娘不寻死,不吃不喝两顿应该死不了吧。
却不想一直等到夜深,等到她们都昏昏欲睡,皇后程菱悦依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如果不是那不时眨上那么一眨的眼睛,她真如一尊雕像。
突然一阵烟雾吹了过来,门口昏昏欲睡的宫女们像是再也忍不住,一个个的闭眼挨着房门或者墙壁滑落坐在地上睡了过去。
再忽地一阵风跨过大殿门口的雕花木门“咯吱”一声关闭起来,阻拦了外面往里面探究的目光。
就算那宫门突然关闭,程菱悦依然是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珠也不转一下,对于突然冒出来的面具女子更是连看一眼的兴致也没有。
“哎,你这又何苦呢?”那名面具女子悠悠地叹了口气低声劝了起来。
“自古以来都是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你又不是不知道,看开点。再说男人都是见异思迁、铁石心肠,喜新厌旧的,你就算为他把喉咙哭哑了,眼睛哭瞎了,他不爱你就是不爱你,你强求也强求不来。再有你都亲耳听到他说要废后了,还未他伤心真不值得。”
说到这里面具女子偷偷打量程菱悦脸上的表情,在看到她茫然无焦点的目光慢慢地有了焦距,慢慢地说了一句,“我要是你啊,我定找一个机会给他们两人下一个绝情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