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到底不敢。
因为那是天宗,那是师傅生活了几百年的地方,那里还有师傅的师傅,他的师祖泓一的遗体守护着天宗门人。
上一辈子,为了给师傅报仇,他亲手捏碎了清山的头颅,发狂大开杀戒的时候,是清风道长用双手死死握住他的魔剑。
那个臭道士说。
“师妹在这里生活了八百年,极为爱护这里的花草树木,也尽心尽力守护着天宗门人,最尊敬的是授业恩师泓一真人。我们师傅的遗体当时化作光地啊守护着天宗大殿,师妹她最不喜欢看这大殿脏了臭了。你这是要让师妹死不瞑目吗?”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说的就是那时候的他。
魔剑从手里掉落,重重地插在天宗大殿的地板上。
放下满手血腥,他张皇失措地对着胸口挂着的玉瓶说对不起,然后逃也似得离开了天宗,从来再也没有踏进去一步。
他怕呀,怕清风说的是真的,师傅会怪他双手染满了师傅同门的鲜血。
现在,他也怕。
比上辈子的他更怕。
上辈子他从来不识情滋味,尚那般害怕师傅怪罪他。
这辈子尝过了和师傅交颈鸳鸯的滋味,尝过了相互依偎的美好,尝过了肌肤相贴的灼热。
可怕的不是得不到,而是得到又失去。
得到越多他越怕。
时间一天天过去他也越来越怕。
他怕师傅看不到他,又怕师傅看到他。
他想让师傅拥有记忆不再时不时露出茫然的表情,又不想让师傅恢复过去的记忆。
矛盾、犹豫、痛苦、不安,一直被他表面的快乐掩盖着,可他舍不得揭开这层快乐的面纱,舍不得,放不下。
而这些,一脸幸福快乐的清秋感受不到。
祁墨这时候只要看一样清秋嘴角带笑的模样,那笑容就如同治愈他内心伤口的良药,一下子就痊愈。
——
清秋只感觉最近她家相公有些粘人,特别地粘人。
平常白天都会有一段时间出门,最近除了去打水砍柴,竟然都不出门了。
还特别喜欢亲她,对,是那种时时刻刻都想亲她的感觉。
吃饭前要亲一下,睡觉前要亲一下,出门前要亲一下,回来了也要亲一下。
跟王大娘家里的小孙子一样,过一会儿就饿了,不过那小可爱是过一会儿要喝奶,她家相公就跟大婴儿一样,要的是啃她嘴巴。
小玲三天没有来找她了,清秋想着那小姑娘应该是忙着和情郎幽会了吧。
可刚这么想着,门口就传来了小玲的声音。
“神仙姐姐,救命啊!”
“怎么了,小玲?”清秋站起来,对于这个小时候就陪着她找她玩的小姑娘,就跟她的妹妹一样,她是真心疼爱的。
“他们追上来了,神仙姐姐,救命。”
“谁?”
“就是那富绅的儿子,那郭员外明明说不会再强行纳我的,可是今天我和阿牛哥在村口,那花花公子带着一帮子人竟然找上门来了。又缠上我了。还说什么他爹算老几,是他要我又不是他那不行了的老爹要我,就算不能带回家,也要先,先爽上一次,呜呜,阿牛哥气急了,被打的半死,然后他们一直追一直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