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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身子一僵,摇头︰“不知道。”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会知道这些?
“这是……”冷皓辰不知道热水是干什么用的,指指脚边的木桶问明月。
“先等着,过会儿叫你再送进来!”产婆开门说了句,房门再次当着众人的面重重关上。
“王爷!”明月看到冷皓辰,下意识的僵了一瞬,才指挥人抬着水到了房门口,“热水来了!”产婆吩咐过,没有她的命令,她不能随意进去,明月牢记这句话,等在房门口。
“水来了!”冷皓辰正踌躇不知所措,明月的声音突然在院门外响起,伴随着声音,人已经跑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小厮,两人抬着一个大大的木桶,里面是满满的一桶热水,桶上面氤氲着淡淡的水汽。
“哎!我……”冷皓辰还想要说什么,被产婆“啪”的关门声打断,房里房外割成了两个世界,冷皓辰无奈,只能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放心吧,王妃好着呢,有我们在,王爷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产婆拍胸脯保证,见冷皓辰有松动的迹象,趁机将他推出了房外。
冷皓辰这时候已经忘记了尊卑什么的,被产婆推得步步后退,还是伸长了脖子向内室张望︰“田兮怎么样了?”不是都说女人生孩子很危险吗,突然,他有点担心田兮了。
“哎哟,王爷啊,这是产房,您可是不能进来,赶快离开吧!”一个产婆一看冷皓辰进来,连忙站起来挡住冷皓辰的视线,将他往外推。
“田兮,你找我?”一回来,冷皓辰就兴冲冲的跑进房间,声音里都是隐隐的兴奋,推开门的瞬间愣在了原地,“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孩子就要生出来了?
雨韵阁。
小厮见完成任务,也没有多待,对着院门口的侍卫冷哼一声,也跑走了。
“田兮?”她找他什么事,一般要是没有大事是不会主动找他的,这派人来说,肯定是有大事要说,冷皓辰这样一想,就待不住了,抬脚就往外面走,扔下一句,“你们看着上官侧妃!”人已经走远了。
冷皓辰正被内室的惨叫吵得不耐烦,抬脚走向院门口︰“什么人吵吵嚷嚷的!”来人一看到冷皓辰,不仅没有退缩,反而一喜,连忙道︰“王爷,奴才是打扫花园的,明月姑娘说是王妃找王爷,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说!”明月就是这样说的,小厮想了想没有什么遗漏的了,不自觉的点了下头。
“放我进去,我要见王爷!”突然,门口传来一阵争吵声,似乎是什么人要进来,被门口的侍卫给拦下了。
那侍卫被冷皓辰问得一愣,随即苦笑不得,只能摇头。
“产婆呢,来了没有?”上官依疼得在床上尖叫,冷皓辰瞥了眼内室的方向,皱眉,问身边的下属。
小厮愣了一瞬,忙不叠迭点头︰“哦,小的马上就去!”说完,一溜烟跑走了。明月这才放下心来,快步跑向厨房。
明月跑出来,在去厨房的路上和西院的的路上四处看看,恰好没有一个人路过,着急的皱了下眉,犹豫片刻,跑向了厨房。在去厨房的路上,拉住一个路过的小厮,气喘吁吁道︰“快去上官侧妃的院子叫王爷,就说王妃有事找他!”
“哦,好,我马上就去!”明月点头,连忙向外跑,突然脚步一顿,回头看眼田兮,快速跑了出去。
“烧热水。”干净的布条,襁褓什么的都早就准备好了,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烧热水。
“准备什么?”这时候,明月晴语已经傻了,早将早先的交代忘在了脑后,两人面面相觑,傻傻的反问了一句。
一个看起来最利落的婆子检查了一下,道︰“还早着呢,你们先去准备吧!”王爷不相信别人,她们几个都知道,只能交代晴语明月。
“快,王妃好像要生了!”晴语连忙站起来,将床边的位置让给几个婆子,自己站过一边。
“快点!王妃要生了!”片刻之后,院子里传来明月着急的催促声,随后一阵杂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门房被撞开,晴语和几个婆子进来。
“晴语!”这时候,田兮已经顾不得晴语怀疑她的事情,抓着她的手道,“扶我躺下!”她一个人疼得连躺下都困难了。
“啊!”屋子里传出一声压抑的低叫,晴语脚步一顿,迟疑片刻,一咬牙冲了进去。瞬间吓了一跳,连忙跑了过去,“王妃!”硬生生被田兮吓出一头冷汗。
这边明月一离开,晴语就回来了。她回到雨韵阁,有心要找田兮道个谦,说清楚,又担心田兮不原谅她,不敢进去,就在门外徘徊。
明月切记着田兮的话,在她生产的时候不许声张,在院子里找了一圈,想要叫人又有顾忌,最终咬咬牙,自己跑了出去。
“那王妃等着!”自从得知田兮怀孕,冷皓辰担心有人耍手段,就将雨韵阁的人调走了,现在整个院落就只有那么几个人,现在都有事忙着,院子里连个人都没有,明月答应一声,冲出了房门。
“我没事,快去!”田兮推明月,现在不去,她就真的会有事了。
“王妃,你行吗?”明月望望门口,再看看田兮,眉头皱得死紧,想要听田兮的话去叫产婆,又不放心田兮一个人,很是纠结。
“这,是,王妃,我马上去!”明月一听找产婆,也慌了,抬脚就往外跑,“啊!”田兮的惨叫突然传来,明月脚步一顿,又跑了回去,“王妃!”田兮疼得额头冷汗直冒,明月实在是放心不下,这时候想到了晴语,觉得她真是过分,这时候也不回来。田兮疼得不行,明月又在这里不离开,忍着疼痛推推她,“明……月……快去……”双眉蹙得紧紧的,冷汗一颗颗滚落下来。
“明月,快,我要生了,去叫产婆来!”一回到雨韵阁,田兮坐在床上,肚子一阵阵的疼痛袭来,抖着声让明月去叫人。府上有好几个产婆,都是冷皓辰以防万一提前接进府的,只要派人去叫一声就行了。
冷皓辰扒拉不开上官依,又不能将她扔出去,更加不能让侍卫们动手,心里又有点生气田兮对他不闻不问,憋着一股火将上官依抱起,送回了她的院子。
“二哥,你这有事要忙,我想起来王妃说要回娘家,就先回府了。”冷皓宇见冷皓辰面沉如水,赶在他发火之前连忙找了个借口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冷皓辰抿了下唇,在冷皓宇戏谑的眼神下,对她摆摆手︰“你也先回去吧!”晴语行礼告退,离开几人的视线之后哭着跑回了雨韵阁。
“是,王妃。”刚才的事情明月通通看在眼里,现在田兮这样做,她除了觉得晴语过分没什么特殊的反应,答应一声搀扶住田兮,离开了水池边。剩下晴语呆呆的,既委屈又难过,眼眶红红的,紧咬着嘴唇才勉强忍住眼泪没有掉下来。
“扶我回去吧!”就这一会儿工夫,田兮已经冷汗森森了,一得到冷皓辰的许可,就对明月低低吩咐了一句。至于晴语,虽然她不是她正式的主子,可是伺候她这么久,她自认对晴语够好了,现在居然来怀疑她,她心里既失望又生气,暂时不想搭理她。
冷皓辰先是怔了一瞬,然后忍下心头的失落,点了下头︰“嗯。”扫了眼怀里的上官依,眼底冷光一闪而过。
田兮垂眼,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动了几下,覆在肚子上的手轻轻抚摸几下,等孩子安静下来以后,抬头看向冷皓辰︰“王爷,我可以走了吗?”可能是刚才受到了惊吓,孩子很是不安稳,肚子隐隐作痛,看样子孩子像是要急着出来了。心里再急,毕竟表面上看上官依的事情和她有关,她想要离开,要经过冷皓辰的同意才行。
“噗嗤!”冷皓宇看到冷皓辰一脸吃了大便的表情,实在忍不住,喷笑出来。在冷皓辰射过来一个冰冷的眼神之后,连忙摆手摇头,紧紧闭上嘴巴,不过抖动的双肩泄漏了他的情绪。
冷皓辰好像被烫到了似的,在上官依扑过来的时候双臂举得高高的,下意识的看向田兮,见田兮根本就没看他,好像没看到这边的动静的似的,心里充满失落,推了上官依几下没有推开,只能任由她抱着。
这!
“殿下!”上官依恰好醒来,挣开侍卫的搀扶,扑向冷皓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殿下,你要为妾身做主啊!”一把抱住冷皓辰的腰身依偎在他怀里。
冷皓辰注意力一直放在田兮身上,见她皱眉,猜到是小丫鬟吵到了她,对那几个侍卫摆摆手︰“将侧妃送回去。”自己则向田兮走去。
小丫鬟人文文静静的,没想到声音还很高,声音尖尖细细的,直直往耳朵里钻。田兮听了,不由皱了下眉。
“王妃!”这时候,上官依已经被救了上来,小丫鬟一看到她家主子浑身湿嗒嗒的,出气多进气少,大惊,尖叫着扑上去。
明月觑眼冷皓辰,见他并没有因为她有什么不悦,才放下心上的大石。
“没事!”明月看到冷皓辰,就像老鼠看到猫,战战兢兢的,知道是上次冷皓辰的惩罚让她心有余悸,点了下头。那次,虽然没有人对她说,她还是猜到冷皓辰惩罚明月和车夫了,虽然后来经过她的插手被迫中断,可是那惩罚的余威已经深入骨髓了。
明月呆呆的,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颤抖着身子靠近田兮,小心翼翼的觑眼冷皓辰,低低道︰“王妃,你没事吧?”
老管家是个人精,自然惯会察颜观色,不等冷皓辰吩咐,连忙就去请大夫了。倒是冷皓宇,双手抱胸,看得起劲。
冷皓辰似乎这才想起来上官依落水了,回头摆了下手︰“来人,将上官侧妃救上来。”这些侍卫也很是势利,见上官依怀孕了冷皓辰还是对她不冷不热的,并没有像田兮一样上心,深深察觉到王府的风向,没人下令,也就没有人去救上官依,现在冷皓辰下令了,才纷纷下水救人。
田兮不置可否,借由转身的动作甩落冷皓辰的手,指指水池里浮沉的上官依︰“王爷还是赶紧派人将上官侧妃救上来吧,时间长了,她会出事的。”虽然上官依害她可恨,可是孩子无辜,她的孩子也快要出生了,她还是为他积点福吧!
“呵呵,不信吗?”冷皓辰轻笑,眼底波光闪动,是满满的真诚。
是吗?田兮挑眉,看向冷皓辰,一脸诧异,显然是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
更何况,上官依的孩子根本就……田兮根本没有理由这样做。
这样一想,心里更觉愧疚,上前轻轻将手搭在田兮肩上,柔声道︰“我相信你!”是他傻啊,怎么能相信上官依呢,田兮要是真想动手,她有武功在身,多的是办法要上官依的命,没必要选在花园里,还是这种拙劣的手段。
田兮自嘲的想着,一手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淡声道︰“晴语,你这是怀疑我了?”冷皓辰赶过来,刚好听到这一句,心狠狠一颤,不由为自己刚才对田兮的怀疑感到羞愧,相处这么久,田兮是什么人他还不知道吗,怎么能怀疑她呢?
呵呵,这是以为是她做的了?
“王妃!”晴语跑过来,上下检查了田兮一番,确定她没事,松了一口气,眼神落在依旧在水池里挣扎的上官依身上,虽然是一闪而过,田兮还是捕捉到了那一丝复杂。
“不是她做的!”冷皓辰抿唇,冷冷吐出一句,一个纵身,跃向了水池的方向。冷皓宇尴尬的摸摸鼻子,委屈的低喃一句︰“我也没说什么啊!”随后耸耸肩,慢悠悠的跟了过去。
“二哥,这……”冷皓宇摊手,尴尬的笑笑,真不知道他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难得来一趟义亲王府,居然刚好碰上了人家后院的争斗,真是倒霉!
田兮站在岸边,冷冷的望着水池里挣扎的上官依,面色平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王妃!?”晴语看眼冷皓辰,连忙扔了手上的披风,向田兮跑去,眼底是满满的震惊,和不赞同。
“主子!”和明月纠缠的丫鬟一把推开明月,奔了过去,趴在水池边尖叫,伸出一只手去企图将上官依拉上来,可惜上官依在水里使劲的扑腾,居然离小丫鬟越来越远。
上官依计算着时机差不多了,微微勾唇,顺着田兮的手劲后退几步,身后刚好是水池,“噗通”一声,紧接着一声“啊”的一声尖叫,上官依掉进了水池,从晴语他们的角度看去,就是田兮将上官依推进了水里。
“放手!”上官依紧抓着她不放,田兮垂眼,手上用了些力。
远远的晴语正走来,身后还跟着冷皓辰和冷皓宇兄弟,田兮刚好背对,自然不可能看到,看着抓在胳膊上的手皱眉︰“快放手,我要回去了。”心里已经对上官依的胡搅蛮缠有点生气,上手去扒拉上官依抓着她的手。
“明月姐姐,我们侧妃和王妃投缘,现在都是孕妇,有好多共同的话题,就让她们自己去说嘛!”上官依带来的丫鬟挡住明月,抓住她的袖子不撒手。
“上官侧妃,我们王妃要回去了,快放手!”明月明月想到上次受的惩罚心有余悸,一看两个孕妇在水边拉扯起来,吓出一头冷汗,连忙上前去欲将两人拉开。
上官依不着痕迹看了眼身侧,见到水上的倒影,唇角向上勾了勾,更加靠近田兮,猛地一把拉住她︰“王妃姐姐,等会儿再回去吧,妹妹一个人有点寂寞呢,我们一起也好说说话啊!”
“王妃姐姐!”上官依连忙站起来,紧走几步追上田兮。田兮回头,看向上官依,笑问,“上官侧妃还有事吗?”
待了这么久,有点凉了,田兮搓搓手臂,站了起来︰“上官侧妃慢慢玩吧,我要回去了。”虽然府里上下都称呼田兮为王妃,实际上田兮并没有将自己当成王妃,而是和原来一样,只是对白沐几个的称呼改变了。
上官依不着痕迹的给小丫鬟使个眼色,垂下眼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吗?想要平安长大?呵呵!
田兮一心扑在孩子身上,并没有注意到她一说出是个男孩时上官依骤变的脸色,自顾笑得温柔︰“我对孩子的期望没有那么高,只希望他能平安快乐的长大就好。”有一句话田兮没有说,这孩子生于皇室,各种阴谋手段不断,能平安的长大那已经是本事了,更何况……
田兮一怔,抬手覆在肚子上,唇角微微弯起来︰“是个男孩!”这是前些日子把脉御医说的,至于可信度有多高,田兮对于把脉得出来的结果实在是不敢相信。又不是现代的b超什么的,孩子的性别能看出来吗?
“王妃姐姐,你的孩子是个男孩,还是女孩?”突然,上官依话锋一转,扯到了田兮肚子里孩子的身上。
田兮“呵呵”轻笑,不欲置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