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云眼睛精光闪烁,在那几个人靠近的瞬间迅速飞扑出去,赤手空拳和几人打在一起。几人虽然有利剑在手,可田云的武功实在高出他们太多了,就算几人合力也奈何不得田云。一时间,几人缠斗在一起,那几个人在田云刻意的诱导下,越来越远,渐渐没了身影。
田嫂和田瑛对此没有一丝惊讶,显然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田兮眸光亮晶晶,紧盯着山贼头子,不去看田云他们那边的结果。
身后的异动山贼头子不是没有察觉,只是他想着生死由命,这样没什么不好,杀人的完成任务那是多加了一桩罪孽,被杀了那是解脱,就在刚开始听到时惊讶了一下,迅速平静下来了,任其自由发展。
直到背后的声音越来越远,渐渐听不见,山贼头子再度讶异,才缓缓转过身来。
山贼头子脸上的平静让田兮惊讶了一下,随即意味深长的无声而笑。
“你笑什么?”忽然,山贼头子问。
田兮抬头,和山贼头子目光对上,笑得更欢︰“我在想,今天你杀不了我们,还可能将命留在这里。”说完,就看到山贼头子一闪而逝的惊讶,随即释然。
“不一定!”话落,山贼头子向田兮飞扑而来,右手成掌拍向田兮。
田兮挑眉,在山贼头子靠近她时飞身而起,堪堪避过山贼头子的一掌,迅速向后飞掠而去,同时抽出腰间的丝带向山贼头子击去。
丝带在田兮手里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如一条长蛇般向山贼头子席卷而去。
山贼头子不可思议的看眼田兮,眸子里有什么情绪快速闪过,随即恢复一潭幽深。“啪”地一声,缠在腰间的宝剑抖开,划向直击面门的丝带。
田兮笑,手腕反转,丝带转了个方向,向山贼头子的手腕缠去。山贼头子好似料到了这一招,软剑一弯,劈向袭击手腕的丝带。
明眸惊讶一闪而过,田兮唇边的弧度加深,丝带迅速收回,又急速射出,向绚丽的晚霞缠向山贼头子的脚踝。山贼头子大惊,想要挥剑去划已经来不及,只能飞身急速后退,躲过丝带。
“你到底是谁?”这时候,山贼头子已经不相信田兮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小丫头,悬身在一株大树上,看着田兮认真的问。
“你的主子没告诉你吗?”明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关系,为了激怒山贼头子,田兮田兮故意这样说,完了还似笑非笑的对山贼头子挑眉。
山贼头子眉心一跳,黑眸闪过痛苦,难堪,闭了闭眼,再睁开,幽深的眸子一片坚定,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定,脸色缓和了下来,恢复一开始的平静,沉声开口︰“小姑娘,我们打一场,我赢了,你的命归我,我输了,我的命归你,如何?”
田兮心里讶然,却不屑的撇撇嘴,冷嗤︰“反正今天你走不了,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下巴微抬,气势十足,眸子里的高傲高不可攀,明明站在地上,说的话却让人觉得比树上的山贼头子更令人信服。
“好,今天我就看看是谁将命留下!”田兮的态度激怒了山贼头子,只见他身形微动,冷哼一声急速向田兮扑来,手里的软剑发出“嗡嗡”的低鸣。
剑风夹带这狂怒袭来,直逼面门,田兮不怒反笑,眉稍轻扬,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脆声低喊︰“好!”话落,飞身而起,向山贼头子迎去。
几乎是眨眼的工夫,田兮和山贼头子又打在了一起。这次,山贼头子用上了全力,田兮应付的不再那么轻松,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的余地。
两人从地上打到了树上,从林子里打到了大路上,都是大汗淋漓,一时间难分胜负。
一刻钟,两刻钟……转眼间,一个时辰已过。
山贼头子越打越精神,田兮体力渐渐不支。山贼头子趁田兮落地未稳,一剑刺出,剑尖吻向田兮心口。田兮瞪大眼睛,已经躲不开,只能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嗤”剑尖划破衣衫,深深刺入**。
“你……”话未完,田兮闭上眼睛,身子缓缓倒在地上。
“兮兮!”早已经被吓呆的水青荷回神,身子一僵,凄厉的大喊一声,身子软软向后倒去,人事不省。
“姑娘!”
“夫人”
“娘!”三声喊叫同时响起,田瑛扶起水青荷摇晃,田峰哭喊着要过去,被田嫂紧紧抱住不准。
一时间,吼叫声,嘶吼声,哭喊声交织在一起,凄厉无比,树上的鸟儿“扑棱棱”飞走了。
山贼头子双眸划过痛苦,举起剑走向牛车。
“你要干什么!”见山贼头子像他们走来,田嫂惊恐地大吼,抱着田峰身子不断的后退,希望能躲过死亡之神。
田瑛好似没看到山贼头子接近,一个劲的哭喊,摇晃水青荷。
田峰咕噜噜的转动着眼珠,身子在田嫂怀里颤抖,双眸深处是恐惧,哀求,还有迷茫。
山贼头子对上田峰的双眼,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子里滑过一抹痛苦,随即闭上眼睛。半晌,再睁开,软剑举起又放下,放下又举起,终究是不忍,闭上双眸,声音沉重的不堪重负︰“你们,走吧!走得远远的,以后都不要再回来!”
没人注意到地上“已死”的田兮眼皮眨动,嘴角扬起一抹轻浅的弧度。
“你,真的要放我们走?”田嫂双拳紧握,抖着声问,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紧张,不过,山贼头子没注意,自然听不出来。
“嗯。”山贼头子点头,转身向来时的方向离开。
田嫂瞥眼田兮的方向,眸色深了深,突然大喊︰“那你怎么对你主子交代?”
山贼头子脚步一顿,心头涌上一丝叫做温暖的东西,眸子里的坚定破碎,沉默了良久,沉声道︰“我自有办法!”说完,快步继续离开,声音多了一丝平时没有的柔软,温度。
“想走,问过我了吗?”伴随着一声浅淡的轻哼,一阵劲风袭来,山贼头子回头,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声音嘎然而止,手中的软剑来不及刺出,就僵在原地。
“哼!我什么?真以为我那么弱啊!要不是我想留下你,会给你机会刺我吗?”田兮“嗤啦”一下撕开前襟,心口的地方掉下一个东西,霎时染红了地面。
山贼头子释然一笑,身子“轰然”倒地。
田兮踢踢山贼头子,淡声道︰“田叔,那些人呢?都解决了?”
“是。”声落,空气波动,田云出现在地上,肩上的麻袋“嘭”一声砸在地上,顺便踢了踢。
“好,你把他们送回去看好了,我先去城里,晚上再去和你会合。”田兮看了眼牛车的方向,声音压得很低。
田云点头,扛了麻袋,一手提起山贼头子,足尖轻点,向树林深处掠去。
田兮走回去,对田嫂点头︰“田嫂,辛苦你了!”一边走向水青荷。
“我娘怎么还没醒?”都昏了这么久了,不是被吓到了吧!
田瑛摇头︰“我也不知道,应该快醒了!”
果然,田兮刚爬上牛车,水青荷就悠悠转醒,看到田兮就在身边,眨眨眼,疑惑道︰“我怎么了?怎么好像做了个梦!”
田兮和田瑛对视一眼,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田兮轻叹,就要将实情道出,却被田嫂扯了扯胳膊。
“夫人,你热得昏过去了!”田嫂对水青荷笑笑,抱着田峰上前。
“是吗?”水青荷揉揉两鬓,看向田兮和田瑛,见她们同时点头,疑惑的坐起来。
“是啊,夫人都昏迷好久了!”田嫂斩钉截铁的点头,说的好似真的一样。
水青荷接过田峰,淡声道︰“哦,怪不得呢,我说怎么做了个奇怪的梦!”
田兮几人对视一眼,同时紧张的看向水青荷︰“什么梦啊?”
“就是梦到有人要杀我们,兮兮……被杀了,后来的我就不知道了!”水青荷努力回想着,皱眉摇头。
几人再次对视一眼,田嫂笑道︰“夫人可能是昏迷得时间太长了,都糊涂了,姑娘这不是好好的嘛!”
“是呀,我也觉得是这样!”水青荷点头,深以为然,道,“今天晚了,我们快走吧!”
几人同时松了一口气,立即去赶车。
自从家里有了牛车,后来买了田云一家,田兮想着以后肯定会买马车,她要是学会了赶车就方便了不少,硬是跟着田云学会了赶车,现在在她手上,赶马车都不在话下,更何况是慢了不知道不少倍的牛车。三辆牛车,田兮田嫂田瑛一人一辆,挥鞭缓缓向城里驶去。
远远的看到了城门口,田嫂和田瑛对视一眼,心里一惊,齐齐开口︰“怎么回事啊?”
田兮在最后边,听到前面的惊呼,赶紧出声︰“怎么了?”说着,人已经停下车,跑了过来。
“姑娘,你看!”田瑛指向城门口的方向。
田兮看过去,心下一惊,道︰“快,我们过去看看!”话落,已经跑回了车上。
几辆牛车一路飞奔,很快来到城门口,田兮跳下牛车,抓住一个最近的年轻人急急询问︰“怎么回事?”
“小姑娘!”生未出,泪先流,那人见田兮是每天来分发食物的熟人,细细道来,“姑娘昨天没来不知道,那几家昨天也没来……”
“这么巧?”田兮一惊,急急打断对方的话。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年轻人摇头,“昨天没人来,我们就没东西吃,一直饿到现在。我们这些身强体壮的还好说,那些老人和孩子就有好些支持不住……”年轻人再也说不下去,泪流满面,蹲在地上“呜呜”哭起来。
田兮一个踉跄,抖着手道︰“快,田瑛……”
“放心吧姑娘,我娘和夫人已经开始派发食物了!”田瑛好似知道田兮要说什么,轻轻扶住她,接了她后面的话。
这就好,这就好!田兮稍微松了口气,看向水青荷她们的方向,因为少了三个人,她们两满头大汗,一脸疲态,将目光调回来看向年轻人︰“你愿意去帮我娘她们的忙吗?”
“愿意!我愿意!”人家出了那么多食物都不心疼,他是难民中的一员,就是出电力气有什么舍不得的,巴不得呢!田兮话音一落,他就急忙点头。
“那你去帮她们吧!”她和田瑛还有事,只能让他帮忙了。
“好,我马上去!”应承着,年轻人向水青荷她们的地方飞奔而去。
年轻人可能是对水青荷说了她的意思,水青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来,随后点头,同意年轻人帮忙了。有了年轻人的加入,水青荷和田嫂确实轻松很多,田兮放下心来。
“走吧,我们过去!”田兮收回目光,向城门口走去。
饿死的人都是老人和孩子,全都饿得有气无力的,尸体也没人管,就那样胡乱的摆着,哪里死了哪里放,和活人参杂在一起。
这怎么行,大热的天,要不了多久尸体就会发臭的,到时候……不行,一定要将这些死人弄走。这时候的人崇尚神佛,讲究的是入土为安,要去买些棺材才行,环视一圈,田兮直接朝城门口走去。
“大叔,能开城门让我们进城吗?”停在城门守卫面前,田兮扬起笑脸。
守卫摇头︰“不行。”
“大叔,这里有好些人饿死了,尸体需要棺材装起来,我就是进城买棺材,要不你们麻烦你们递给话,让城里的棺材铺子送出来也行啊!”田兮哀求,见守卫看向城里,赶紧加了一句,“钱我出,先给钱也行!”说着去掏银子。
“不行!”守卫依旧摇头,半点说不通。
“大叔,求求你了,让我们去买吧,这些尸体放在这里很快就臭了,到时候,这里的所有人都会得病的,到时候死的就不是这些人了,会更多的!再说了,你们也是做人子女的,总不忍看着这些人死了连口棺材也没有,灵魂不得安宁吧,你们忍心吗?”田瑛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
“这……”家里也有父母儿女,被两人说的有点松动,看向对面的人,见对面的人也点头,就要去开城门。突然,一个中年人走过来。
守卫一喜,等着他过来,道︰“头儿!”
“你们在做什么?”那人看看守卫,看到田兮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很快隐去。
守卫简单将事情说了一遍,等着中年人的示下,这是人之常情,他以为中年人肯定会同意,不想结果出乎意料。
“不行!”中年人看着守卫,面色阴沉。
对面的守卫眸光诧异,迅速垂下头去。
守卫不忍,试图说服他︰“头儿……”话刚开了个头,就被中年人急急打断。
“你给我闭嘴!大人怎么下的令,你忘了?要不要我再给你重复一次!”中年人大吼,警告的看向守卫,守卫闭嘴,乖乖的垂头认错,中年人才满意的离开。
中年人从过来,就看了田兮一眼,再没看她,田兮却总觉得怪怪的,好像那人和她有仇,在故意针对她似的。
田兮眼眸眯起,见中年人走远,收回目光看向守卫︰“大叔……”
“不要说了,你也看到了,我们头儿不同意!”守卫不给田兮开口求他的机会,急急打断。
“我不是要进城。”田兮摇头。
守卫一听田兮不是要为难他,松了一口气,连语气都轻快了许多,问︰“那你要做什么?”
田兮隐下眼里的情绪,指指离开的中年人,道︰“他是谁呀?好像很有地位的样子!”
“他是我们的头儿,很得我们县太爷喜欢,在衙门里除了县太爷他是说一不二的。”说起他,守卫语气里隐隐透着羡慕。
“那他是哪里人啊,是不是县太爷家的亲戚啊?”因为裙带关系,县太爷喜欢,这很正常。
“不是,他叫田元,听说是田家坳人,姐夫是村长。”要不是如此,他能有钱打点,爬到他们头上吗?
“这样啊,可真令人羡慕!”得到了想要的,田兮不再逗留,说了几句客气话离开了城门口。
原来是他,怪不得呢!田玉书的二小舅子,当年在县衙做衙役,后来大姐姐勾引了田玉书,田玉书退了亲,和她成亲后,田玉书给田元打点,他才坐上现在的位置。
呵呵,看来这次的事情也有他的份啊!等着吧,有空了再收拾你!
无法到县城里买棺材,只能赶回去想办法来现打了,这么多人,现打也来不及,只能忽略质量,要求数量了。想着,田兮脚步加快了很多。
“兮兮,你去哪?”眼见田兮越过牛车向远处走去,水青荷大喊。
“回家啊!”田兮回答,奇怪的看向水青荷。
“回家你去哪里做什么,快过来!”水青荷拍拍身下的牛车,示意田兮。
田兮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越过牛车走出去好远,田瑛正站在牛车边笑盈盈的看着她,大囧,难得的红了红面庞,抬步返回去。
“我想走回去,不行啊!”见所有人促侠的盯着她看,田兮羞恼,嘴硬的大吼,死也不承认自己走神,是走得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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