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苦衷(1/1)

尤其是赵英彦,李无渊好歹有圣皇植入的意识,受圣皇所掌控,而赵英彦对圣皇的所谓投诚是完全出于昔日对云河的积怨。

绿琴总是觉得圣皇太容易就轻信赵英彦,还帮他把修为提升到极致的。

界王神六重!就连她跟随了圣皇千万载都无法企及这个境界。

老实说,绿琴很妒忌。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连圣皇敌人的一个奴仆都不如?

放下妒忌之心不谈,要是万一,赵英彦哪一天再次被云河所感动,那他岂不是成了圣皇的心腹大患?

因此,从云河被吊在刑台那时候开始,绿琴就一直隔着虚空观察着赵英彦的一举一动。只是那时候赵英彦的修为比她低两个大境界,觉察不到她的神念而已。

如今,赵英彦的修为已经远远超越了她,自然立即就发现了。

面对赵英彦的警告,绿琴不以为然地说:“不看就不看!若不是职责所在,我才懒得瞟你一眼。云河不是跟你有不共戴天之仇吗?你为何还要侍候他换洗?难道你还想帮他疗伤不成?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泉水的作用。你该不会还当他是主人吧?别怪我没事先警告你,要是你对圣皇大人有任何异心,你的下场将会比云河更加凄惨!”

赵英彦听了冷笑,隔空反驳回去:“女人,就算我想上他,也还没到饥不择食的程度。这种事情我向来讲究,但凡我想碰的东西,必须亲手洗干抹净。”

“什么洗干抹净,听着真恶心!不就是洁癖吗?”绿琴骂。

“这可不是洁癖,而是讲究。难道你跟男人相好的时候,也会满身泥垢血污地上吗?”赵英彦笑道。

“你……你闭嘴!不准扯上我!”绿琴羞怒地吼。

赵英彦隔着虚空都能感受到绿琴被自己气得脸都红了。

赵英彦又继续打趣她:“黑魂使绿琴,看你这反应,似乎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呢!你该不会从来就没有行过这种男女之乐吧?”

“要你管!”绿琴狠狠地骂。

赵英彦笑道:“你再看下去,我会怀疑你对我有兴趣。想跟我做可以,不过你得排队了,事因我连明天的菜也点好了,如果想省点时间,你后天可以洗好再过来。”

绿琴听了心里又一阵发寒。

这个赵英彦,真是恬不知耻!居然是个男女通吃的家伙,还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了!

“哼,谁对你感兴趣?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掉了,我都不会看上你!多望你们一眼都觉得污眼球!”绿琴气得连耳朵和脖子都红了,迅速把神念从赵英彦的府邸撤走了,生怕神念多停留一会,也会被里面龌龊的空气污染到。

此刻,赵英彦心里终于舒了一口气。

圣皇正在闭关炼化九重神殿,绿琴被自己这么吓唬了一下,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来打扰自己。

这里总算暂时安全了……

眼帘垂下,看待怀中人时目光瞬间柔和下来,更多是心痛和自责!

“主人,对不起……”

赵英彦忍着快飙出来的眼泪,不敢多想,迅速将手按在云河的气海,然后拼命将灵气灌进去。

界王神六重的力量果然不同凡响,云河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正在以眼睛可见的速度在复原,就连心口那道深深的剑伤也正在不断缩小。

被李无渊扯得四分五裂的灵魂再次凝聚,布满灵魂的裂纹也正在不断减少。

古兰清藤的毒就是如此轻易地就被赵英彦的力量净化了。

云河枯萎的生命力再次得到延续,犹如风静后的烛火,光亮地燃了起来。

在温暖的泉水的浸透之下,云河僵硬冰冷了的四肢终于渐渐回暖,就连那张青白的脸都有了血色。

看到云河终于有了好转的迹兆,赵英彦开心得喜极而泣。

云河模模糊糊的恢复了意识,当发现被赵英彦抱着浸在水里时,他的第一反应是害怕,犹如惊弓之鸟地把赵英彦推开。

他不知道赵英彦这一回又变本加厉的用什么办法来折磨自己……

可是,当双脚定定地落地,稳稳地站在池水中时,他又疑惑不已!自己什么时候有了挣扎的力量?用神念一扫,他更加惊讶了,自己全身大大小小的伤,连同灵魂所中之毒是什么时候全治好的?

“主人……”赵英彦用久违的亲切语气唤了他一声。

云河却吓得往后倒退一步。

温暖而湍急的泉水从他腰间淌过,如飞瀑布的银发飞逸而下,随水飘在腰后,形成一道魅影。

腾腾的雾气萦绕在两人之间,就像两人不清不楚的关系。

在迷蒙的水雾中,赵英彦冷俊而笔直的身影就像一座巍然而立的高山峻岭,让云河心头一阵望而生畏。

没有主仆关系的震慑,面对比自己高两个大境界的赵英彦,以云河那微薄的实力自然是难以抵挡其气场。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云河全身甚至灵魂都不由自主地在颤。

刚才为了急着帮云河疗伤,赵英彦将巅峰力量加持在身上,没想到云河会突然醒过来的,一时没收住力量。

觉察到自己吓到云河,赵英彦立即将力量收敛起来,一脸自责地对云河道:“主人,你别害怕,我发誓,我不会再伤害你了,对不起!我不求你原谅,但请你相信我,我对你的不忘初心,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云河苦笑着又向后退了一步,眼角又落下一串悲苦的泪珠。

昨天,赵英彦还刺了自己一剑,然后把自己吊在刑台,杀一百个人威逼其他凡人向自己砸石头,用石头将自己堆埋,还在自己耳边说尽绝情绝义的话。

在主殿上,他以折磨自己为荣,得到圣皇的褒赏,冷眼看着李无渊将自己的灵魂撕碎抢走九重神殿。

他把自己伤害至深。

然后,现在他突然深情地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这逻辑怎么都说不通!

云河退一步,赵英彦就向前一步,不久云河就抵到池壁,退无可退。

“你,是不是想到新的办法折磨我了?求你别耍我了……又或许,我是在做梦吧?我怎么可能还活着呢!”云河全身在颤,崩溃地自言自语。

对,这一定是梦吧?从一个梦境中醒来,又陷入另一个梦境。

赵英彦靠过去,一把将云河搂住,把脸贴到他耳边。

云河无路可退,修为又不如赵英彦,知道挣扎也没有用,也就放弃挣扎了,木然地站着,双臂无力地垂下,就像一个断线的木偶,任由赵英彦抱着,但是不争气的眼泪依然从那空洞而绝望的眼眸里滚滚而下。

赵英彦见云河突然不挣扎反而在无声地落泪,知道云河被折磨到连挣扎的意志都没有了,估计自己就算真的对他做什么,他也会麻木地承受了……

赵英彦心里更加难过,生怕再伤到云河,他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解释:

“主人,当时李无渊把你掳走,我在情急之下追了出去,没想到被打晕带到黑魂星。圣皇抹除了我俩的主仆契约之后本想炼化我的灵魂,当时我也很绝望,没想到紫莲残存在我灵魂中的力量保护了我不被圣皇的黑色力量所侵蚀。我想到以我的力量跟圣皇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便将计就计,假装效忠于他对你刀剑相向。”

“这一切是假装的?”云河声颤颤地问,他仍是不相信!赵英彦做得实在太绝了,不断把自己往死里整。直到现在,云河仍无法忘记过去一天里赵英彦那张冷漠狰狞的脸孔以及对自己做尽的不堪之事。

心脏旁边被天星剑贯穿的地方犹隐隐作痛。

“我该相信你吗?”云河苦笑着反问。

万一这次赵英彦是假装对自己真心,目的是想自己信任他之后,他再刺自己一剑呢?

圣皇说过,不会让自己死得那么容易。

只要能让自己痛苦的事情,他们都会做得出来……

被最珍视的人接二连三地背叛之后,云河犹如惊弓之鸟。

看到云河这种患得患失,担惊受怕的表情,赵英彦心痛啊!

这次演戏演得“太逼真”,把主人的心都伤透了。

他多么害怕,再也无法挽回主人的信任。

“主人,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再取得你的信任。但是我只想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是刻在心里的,不会因为契约的消失而消失!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请你听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赵英彦激动地说。

“那你说吧……”云河无力地应了一声,凄凉地低下头,明显就心不在焉,他甚至没有勇气去望赵英彦的脸。

如果这是一个折磨他的游戏,他连选择“不听”都不可以吧?

赵英彦红着眼睛道:

“主人,我知道你现在很惧怕我,甚至恨我。但是请你听我解释,我每做一步都是有苦衷的!”

“刺你一剑,是为了得到圣皇的信任!因为我有信心他不会让你死在我剑下,所以我不能手下留情让他看出丝毫的破绽。”

“挥剑杀那一百人,最主要是为了化去那石头的威力和棱角作掩饰。否则哪怕是一颗石头也会在你身上砸出一个血洞啊!”

“还有,我不断说那么多难听的话,无非是担心你伤得太重,支撑不住会一睡不醒,才用这些话气你,令你保持着意识。不过到了最后都不管用了……主人你都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急多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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