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青躺在床上,轻轻咳了两下,随即回答,“因为证据不足无法向陛下弹劾灵王,所以老夫就停下了动作,把密信藏了起来,放心,它藏在一个很隐密的地方……”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东南方向,那里一道浓烟升起。
隐隐的,还有着冲天火柱,滔天火光。
好像……失火了?
南青看到失火的方向,瞳孔一缩,立马从病床上弹了起来,掀开被子就要离开,“不好,那里是老夫藏密信的地方!”
楚容珍一听,立马冲了出去,跃上墙头看着远处那滔天的火势,瞬间,抿唇,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所经过之处,像是一阵寒风刮过,掀起一片冰天雪地似的沁冷。
下手,果然快速。
南青不顾受伤的身体,急急忙忙从病床爬起来,朝着失火的地点而去。
楚容珍没有动弹,这火已经无法扑灭,密件注定要毁于火场之中。
因为大火无故窜起,惊了宴会中人,一个个看着失火的地点,纷纷起身,查看……
最后,也开始有人告辞离开。
先是无缘无故有人暴毙,现在又是无缘无故的失火,看来,这丞相府也是不怎么太平。
还是早些离开比较安全。
接二连三的开始有人告辞离开,丞相夫人一一送别。
丞相府门口,南凤环拉着楚容珍的手,神情愧疚,“对不起珍儿姐姐,府中发生了这种意外,让你扫兴了。下次,下次一定再好好的宴请姐姐你,到时一定要参加啊!”
楚容珍微微一笑,摇摇头,“无碍,天灾与*,这都是避无可避,希望丞相府会没事,应该不会有人员伤亡吧?”
“听说院子里的小厮侍女都逃出来了,估计最多就是财务损失,应该没有闹出人命!”南凤环低低垂眸,从头至终,她都没有看非墨一眼。
“这就好,那我走了,你去帮帮丞相夫人处理事情吧!”
“好的,姐姐慢走!”南凤环微微福身,看着走上马车的楚容珍,原本脸上的笑容沉了下来,隐隐的,目光带着几分看不透的幽沉。
转身,正要离开这时,一道人影从她的身边冲了过去,狠狠的撞了南凤环一下,正想发怒的她猛得发现手中多了一样东西,随即,口中怒口的言词都咽了回去,伸手,打开手中的宣纸,随意扫了一眼上面的字迹。
原本漫不经心的她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快速将手中的信件揉成一团,她身边的丫头见状,立马接过,一口吞下……
毁尸灭迹。
楚容珍与曲长安坐在同一辆马车之中,因为非墨一直十分占有欲十足,上了马车之后,表现得就更明显了。
不够曲长安也在车上,他紧紧抱着楚容珍不肯撒手。
曲长安惊讶的看着楚容珍与非墨的亲昵,有些不好意思的扭过头,默默看着窗外。
楚容珍静静看着她,不得不说曲长安真的很美,就是静静看着,也是一副十分美丽的画卷,让人双眼放松,赏心悦目。
“镇国府想必收拾干净了,曲小姐这些时日受苦了。”楚容珍淡淡说着,而且,是一种女主人的姿态说着。
曲长安不由的回头,静静看着她。
发现非墨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生气时,眼中的惊讶更深了。
对于这个神秘的女人她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是太子殿下带回来的女人……
可是看太子殿下的态度,好像特别的宠爱纵容。
好奇的目光大方的打量着,惊讶,感兴趣,这种目光并不会让楚容珍觉得不适,这种光明正大的目光让她反而更加的赞赏。
为人光明磊落。
最起码,这个曲长安表面是这般。
不管是真的性情还是伪装的,最起码她的双眼所看的就是这般。
如果是伪装的话,那么她被骗也是活该了,因为她从曲长安的身上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恶意,与乐夙一样让人十分舒适的气息就足够证明一切了吧。
这个曲长安,或许真的教养,性情,容貌,各方面都好到没话说。
世间,当真有如此十全十美的人儿么?
一时之间,楚容珍遥打量多了起来,曲长安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我并没有受苦,因为赤王的世子对我一直有兴趣,所以牢中也并未受到什么苦楚。”曲长安好像想到了什么,苦笑了一下,双眸微暗,“我以为差点坚持不下去干脆答应赤王世子的要求时,太子殿下回来了,把我镇国公府满门都救了出去。父亲被严刑拷问倒是受了些伤,兄长因为一直与父亲不合私自去了欣民城,所以并没有被牵连,这是不幸中的大幸。”
说起了曲休山,楚容珍顿时来了兴趣。
那个女人用曲休山的生活着,到底想要做什么?
“曲大公子我有见过,他的性格,一直都是那样么?”楚容珍问得很直白,没有半点掩藏。
这种直白过度就会引起人的不适,然而她却很好的把握着这个度。
曲长安想了一下,随即,轻轻淡道:“大哥以前就跟父亲的关系不好,不过两年前开始,大哥就开始不回镇国公府了,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容珍靠在非墨的身上,感受到他吃味的勒紧了她的腰,不禁微微一笑。
曲休山根本就不是男人好不好?
“大哥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曲长安看着楚容珍突然提起这事,有些好奇与探究。
摇了摇头,楚容珍没有解释,马车,停在镇国公府……
曲长安下了马车之后对着他们行了一礼,最后,目送着楚容珍非墨的马车离开……
少了曲长安的存在,非墨的动作就变得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大手滑进她的衣衫,毫不客气的吃着她豆腐,惹得她一个白眼扔了过去,不适的扭扭身体。
一手扣着她的腰不准她动弹,大手轻滑,挑逗。
惹得一阵阵轻吟时才不甘的放手,最后,楚容珍双眼含着水雾,恶狠狠的瞪着他,抓起他做乱的大手,一口咬下……
吃痛,非墨皱眉。
楚容珍死死咬着,然后呸的一声吐了出来,“难吃!”
非墨的脸一黑,似乎不满她的嫌弃,勾着她的下巴,暧昧轻道:“嗯?是么?珍儿倒是很美味呢!”
火热的气息慢慢的朝着她的脸喷下,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楚容珍痴迷的看了两眼,最终,强制清醒的推了推他的胸,“正常点,有事问你,赤王世子又是什么鬼?”
“色鬼!”非墨有些开玩笑的回答,轻轻蹭着怀里的楚容珍,好像在把玩毛绒生物一样怜爱轻抚。
她晃了晃头,挥舞着粉拳直威胁,“正常点,快说!”
把她的粉拳握在手心,轻轻啃了两口,好像在啃什么美味可口佳肴一样。
湿滑湿热的触感,柔软微凉的薄唇,带着丝丝暧昧的轻吻……
有什么东西从她的尾椎一跃而起,生生打了一个激灵。
妖精~
觉得这男人就是能迷惑人心的妖精,分分钟能毁掉你好不容易才下定的决心。
更别说现在他双眼含魅的模样,简直就是在说‘大爷,求蹂躏’!
“别……咬……”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圆溜溜的大眼中满是挣扎。
求别撩。
再这么撩下去她会把持不住。
万一真的兽性大发来一出强取豪夺戏码怎么办?
非墨微眯着眼,漫不经心的看着她张表情丰富的脸,这张脸将她内心的想法,全部展露无遗。
黑曜石般的寒眸是划过看不透的幽暗,最后只是亲亲一吻,淡淡道:“赤王有两位世子,第一位世子在五年前因为世子妃病逝的自杀,如今的世子是他的义子。赤王还有两位女儿,赤莲与赤云!长女赤云就是现在龙墨渊的皇后,赤莲并未出阁……”
非墨一点点的说着,楚容珍则是认真的听着。
赤王的消息已经派人去查了,因为不能太过接近,一时半会想起来有些困难。
虎卫那边一直努力能够进入赤王府,可是一直没有办法,赤王府的守卫太严,连一枚棋子都送不进去。
想要打探到有用的消息多少有些困难。
楚容珍把自已的爪子藏到背后,那小心谨慎的模样瞬间逗笑了非墨。
“呵呵……”
愉悦轻笑间,突然,周围空气一冷,他的脸色也瞬间阴沉了下来,与楚容珍在同一时间都沉下了脸色……
杀意!
四面八方传来的淡淡的杀意,若有似无,如果不仔细感受的话根本无法发觉,可见暗中杀手的武功之高。
楚容珍与非墨对视一眼,微微一笑。
看来,对方的杂兵消磨光了,如此之快就扔出出精锐。
非墨伸手按着她的手,示意她不准备,瞬间,车帘被他拂开,眨眼间,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原地……
非墨瞬间冲了出去,在那一瞬间,四面八方的杀手从暗中被引了出来,朝着非墨直接刺杀了过来……
人数不下十人,一个个武功路数十分的高深,比之前一次来一百两百的杀手等级完全不一样。仅仅十人,估计就是足以当成百人,几百人来用。
非墨身上的内力狂乱的肆出,腰中软剑因为他的内力变得锋利无比,如同在跳着舞踩一样激走在黑衣人群之中,优雅,尊贵,美丽……
一身黑袍衬托的他仿佛从天外而来,身体修长挺拔,龙章凤姿,短发如墨,在琉璃灯光下泛起缭绕的光泽,眉眼如画,灿若琉璃,肌肤如雪,容颜精致倾城,气质温润如玉又幻如妖魅。
风华绝代的男子,这就是她的男人。
有着迷惑众生的容貌,不似真人的俊美,这就是让她自豪的夫君。
楚容珍伸手挑开车帘,静静的看着那个优雅游走在敌人之中带起一抹血雨腥风的男人,仅仅一个背影,却让她感觉到莫名的温暖。
伸手,冲着非墨的背后虚空一抓,仿佛要把他握在手心一般。
她纤细的五指,柔软的掌心,不就正把他死死的握在手心,不给他任何逃离的可能性?
因为这是她的所有物。
楚容珍站在马车前,目光痴迷的看着非墨那如暗夜王者的背影,微微笑着。
十来个杀手在他的手中一一的消亡,倒下,失去气息。
开始,有杀手撤退,可是却被非墨的暗卫一一刺杀。
这是,楚容珍的颈间悄无声息伸出一把匕首,一个杀手将匕首横在她的颈间,“所有人不准动,否则我杀了她!”
一瞬间,非墨回头,漆黑的瞳孔瞬间放大,瞬间,他失去了思考能力。
在他的眼前,他只看到他心爱的女人被一个杀手挟持,匕首正横在她的颈间……
别的,他却看不到。
楚容珍双手背后,根本没有理会身后的杀手,反而十分恶心的皱起眉。
她讨厌别的男人触碰。
抿了抿唇,楚容珍幽幽道:“放开!”
“老实话,要是敢有一丝一毫的反抗,小心你的小命!”唯一存活的杀手恶狠狠盯着楚容珍,怒瞪着驾着马车的一行,低吼,“下去,不想她死就把马车让出来!”
看来,是想要驾马离开。
一行默默的看着他一眼,一脸的同情。
找死!
夫人的身谁都不能接近,只会死得不明白,这点道理都不懂?
一行慢吞吞起身,正打算要离开之时,楚容珍锐利的目光横扫,红唇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我给了你机会!”
她的话刚落,杀手觉得颈间一痛,以为只是蚊虫盯咬,所以并没有多少在意。
“哼,你……”仅仅不过几个呼吸间,那杀手的身体一顿,痛苦的皱着眉,身体一阵阵的颤抖……
楚容珍抬脚,漫不经心的一踢,杀手被她踢落马车。
高抬的脚放了回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楚容珍伸手,再有一只蛊虫从她的袖中爬了起来,不是蚊蛊所以无法飞行,而是被楚容珍十分粗鲁的扔到了那杀手身上……
原本因为疼痛而挣扎的杀手瞬间身体一僵,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也动弹不了。……
好像被点穴一般,可是却又无法自行解穴。
七窍,流出了血液,带着淡淡的黑色。
剧毒之血。
楚容珍伸手挥了挥,一丝细微的粉末从她的手中撒出来,就能看得到那杀手瞪大双眼眼睁睁的看着自已的脚一步步的融化,连着白骨头一起……
不断向上……
他痛苦到想要死去,可是偏偏连昏迷都做不到,头脑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控制着他,不准他死去,也不准他昏迷。
硬生生的承受着双脚被化尸粉末融化的过程。
一点一点,痛不欲生。
张口,想要一口咬舌自尽的时候,楚容珍却慢慢的蹲了下来,伸手,勾着他的下巴,手中银色的小匕首一划,十分锋利的切掉他的舌头,银针刺入他的周身大穴,她却笑得诡异愉悦。
“我的人懂唇语,现在,我问你你就回答。相信我绝对会让你眼睁睁的看着自已的身体一点一点的融化,直到你死亡为止。”
杀手畏惧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心中,一片的害怕。
他们执行了这么多的任务,从未见过手段如此诡异的女人,哪怕是公仪族的人他们也刺杀了不少,公仪族的蛊虫也不会带有如此毒性,能瞬间就能致命……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脑子因为疼痛而开始混乱起来,想死,去无法死亡。
“不说话看来是同意了,那么我问了,赤王有什么弱点?”
杀手,张了张口,无声,“……”
“有什么人最能接近赤王?”
“……”
“龙墨渊与赤王是同盟关系还是单纯的傀儡?”
“……”
“赤……”突然,楚容珍敏税的发现暗中一道杀意袭来,下意识后退,长箭,刺入了那暗卫的胸口。
一个全身白色斗篷的人手拿着弓箭,手中长箭弦,眼看长箭刺入杀手的心口,确定没有气息之后,白衣斗篷人才瞬间离开……
锐影瞬间跟了上去……
非墨闪了过来,拉着楚容珍上下打量的两眼,最后才关心的问道:“没事?”
“嗯,没事!”楚容珍摇头,目光,投在暗处莲的身上,“莲,记下那人说了什么吗?”
莲从暗处走了出来,微微点头,“他说能够接近赤王就是赤王的弟子,叫什么不知道。赤王的弱点基本上没有,因为赤王从未把自已的子女放在心上,而且赤王与龙墨渊是同盟关系……”
莲把看到的一一说了出来,因为她会懂唇语。
锐影去追那白衣斗篷人,而楚容珍几人则是回了太子府。
刚走进府中,就能听到舒儿与姬落的声音,楚容珍走动的脚步一顿,眉头死死的紧皱了起来。
又来了。
心中,升起了一抹怒意,抬头,抿唇,“舒儿是我的表妹,不管是谁,都不能欺负她!”
冲着非墨发了脾气之后,楚容珍扭头,大步朝着声音的来源而去。
而非墨愣愣的站在原地,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她为什么发脾气,因为她真的很少很少对他露出过这种表情,
仿佛是在牵怒?
楚容珍大步走了过去,入眼的,就是姬落与舒儿拉扯与争吵,地上,还坐着一个捂着肚子不断流着鲜血的轩辕珊。
楚容珍见状,双眼微眯。
眼中,浮现了一抹怒意。
她的气息出现在这个院子的时候,舒儿见状,立马冲了过来,扑进她的怀里红了双眼,“小姐,小姐,小姐……”
伸手,把她搂在怀里,楚容珍把她的头扣在自已的怀里,目光幽幽,静静的盯着姬落与轩辕珊,一字一句幽幽轻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声音很轻,却是很渗人,华丽得如同上等丝绸被撕碎般的声音,让人头皮一阵发麻。
姬落看着扑在楚容珍怀里的舒儿,眉头紧皱,张了张嘴,最后双唇轻轻挪动,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舒儿无声的流着泪水,那滚烫的泪水渗过衣衫传到她的肌肤上,让她原本愠怒的心瞬间浮现一抹狂风暴雨般的怒意。
目光,也越来越冰寒。
盯着姬落,楚容珍一字一句咬字极清,“姬落,我一直以为男儿是不与女斗,把舒儿逼到这种地步,你想做什么?”
被点名的姬落脸色一僵,目光看着舒儿背影,想要说什么又无法解释。
轩辕珊一手捂着肚子,眼中含泪,挣扎着要起身,大声反驳,“不关哥哥的事情,也不关舒儿的事,都是我自已不小心……”
“够了珊了,我亲眼看到的事实,你再替她掩藏也无用!”姬落皱眉,一阵低吼,轩辕珊含泪的住了住嘴,张口,想要说什么,却不再言语,一片沉默。
楚容珍怀疑的目光静静的扫到几人的脸上,伸手,替舒儿拭了拭泪,轻柔问道:“舒儿,别伤心,我相信,哪怕世间无人相信你,我都相信我最可爱的舒儿绝不会是那种嫉妒伤人之人,所以别哭!”
舒儿从她的怀里抬头,强忍的泪水如泄洪的水闸,怎么也收不回来了。
“呜呜呜呜呜……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是她不停的挑衅我,所以我气极了才会失去理智……”舒儿立马说出了真相,哭得也十分伤心,因为她的脸上印着一个鲜明的五指掌印。
楚容珍看着舒儿脸上的掌印之时,瞳孔一阵紧缩,因为,那是男人的巴掌印。
一把推开舒儿,楚容珍猛得冲到了姬落的面前,扬手,一个巴掌直接甩下……
啪的一声,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姬落的脸直接被打偏。
就连舒儿也一样……
“贱人,谁准你打哥哥的……”轩辕珊从呆愣中回过神来,立马发疯般的尖叫,好像在替姬落抱不平。
楚容珍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目光,盈满了杀意,平静的看着沉默的姬落,幽幽道:“姬落,知道我会为什么打你?”
姬落眼中划过一抹不悦,从小到大,真没有哪个女人敢甩他巴掌。
“这是我与舒儿的事情!”姬落平静的说着,意思也十分分明。
这是他与舒儿的事情,让楚容珍她不要插手。
楚容珍冷笑,伸手,甩了甩她的手,看着姬落的表情在一瞬间冰冷,“错,这是舒儿与轩辕珊的事情,姬落,与你何干?”
楚容珍的强势逼人让姬落有一抹不悦,隐隐的咬牙,目光,同样认真的看着她,回答,“珊儿是我的妹妹,舒儿刺伤了她,我自然有关系!”
楚容珍笑了,十分冰冷的笑了。
就算不问舒儿她也明白,姬落选择的是轩辕珊。
一步一步,走到舒儿的面前,伸手,环着她的头靠在自已怀里,目光,在一瞬间冰冷,“妹妹?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姬落,别忘了,你与轩辕珊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妹妹,而舒儿是我的表妹!”
一声表妹,舒儿全身一颤。
感受到名为亲人的温暖,她的心底一片酸涩。
果然,只是小姐才是最疼爱她的,也只有小姐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会相信她,会无条件的宠溺她。
姬落一瞬间语滞,脸上火辣辣的疼痛。
“你有事意掺和进这种事情,那我又有什么不能插手?她轩辕珊你有当帮手,就不准我帮舒儿?”
楚容珍的话让姬落一阵皱眉,“哪怕是你也不能不辩对错,舒儿她做了错事……”
“你有心平气和的跟她说道歉?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看到之后不分青红皂白直接给她一巴掌吧?姬落,我看不起你,打女人的男人不管有什么样的理由我都看不起你!”楚容珍强势的打断了他的解释,看着这一幕一幕的事情,她大约都能想象得出事情的经过。
不得不说,轩辕珊,你的手段不错。
姬落本人不笨,可是却能把他当成人偶一样控制,果然好手段。
迎着楚容珍的目光,轩辕珊眼中划过一抹不悦,她要死要活的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才激怒舒儿,怎么可能让事情这么白白的浪费?
“哥哥,齐小姐,你们别吵了,都是我不好……”轩辕珊红着眼眶,身上那渗出的鲜血让姬落双眼一痛,好像想到了什么画面,勾起了他记忆最深处的伤悲。
一瞬间,他对楚容珍的语气也开始不好起来,更加坚定的站在了轩辕珊这边。
“珊儿,别说话,我带你去看大夫!”姬落弯腰,伸手,把轩辕珊抱了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
舒儿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眼中所有的伤痛最后化为了憎恨。
突然,眼前一黑,楚容珍伸手遮住她的眼睛,“舒儿,别恨!憎恨会让你迷失自已,只会让你越来越痛苦,人生本就不如意,这些磕绊就是你成长的磨练,舒儿,该长大了。”
泪水顺着楚容珍的指尖滑落,舒儿无声的闭起双眼,眼前的黑暗本以让她迷失了本心,可是这温暖的声音却唤回了她的神志。
“小姐,当年宗旭的无情,你也很心痛过吗?”舒儿幽幽轻问。
楚容珍抱着她,遮着她的双眼,“我恨过,我恨着夺走宗旭的古睛,最终因为嫉妒而迷失了自已,最后,亲人与我与我儿子的死亡就是憎恨的代价!”
“我连恨都不能恨么?”舒儿喃喃的低语,好像在问自已。
“姬落不是良人,能早点发现也是幸事。这个世间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可是舒儿,你能忍受把自已的男人分给别的女人?”
“可是小姐,这个世间不就是男子三妻四妾?如果非墨喜欢上了别的女人,你要怎么办?”
楚容珍的眼中一瞬间浮现狠辣,“如果他敢三妻四妾,我会杀了他!哪怕他是小白的父亲也一样,因为他背叛了曾经的诺言,这是欺骗我的代价!”
她的性格很刚烈,不是自已的不会去争,可是属于自已的谁也不能拿走,哪怕毁了也不会让给别人。
舒儿静静的趴在她的怀里,突然,坐直了身上,红肿的双眼静静的看着楚容珍,坚强一笑,“我明白了。姬落我会放弃,从来就不曾属于过我,那么现在放弃只会稍微心疼一下,我不想发展到以后因为疼痛而受不了亲手折磨他心爱的女人,最后与他结仇,闹成最后不死不休的僵局并不是我想看到的。”
伸手,轻轻的替她拭泪,舒儿笑着,可是泪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小姐,我可以很自私的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楚容珍轻轻叹了一口气,摸着她的头,“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本来的打算哪怕会被你憎恨也要折散你跟姬落,因为我不忍看到你痛苦一辈子。有轩辕珊的存在,姬落心中的影子一直存在,你永远都得不到幸福,因为你注定会是被舍弃的一个。”
“所以我现在要主动舍弃他,我不希望关于他的记忆最后被憎恨取代。”
轻轻吻着舒儿的头,楚容珍安慰的笑道:“嗯,这才是我的女王,杀伐果决,干脆利落,你是世间最自由的女人,所以无需活得这么压抑。三夫四侍也好,美男环绕也好,追求新的恋情也好,舒儿,别忘了,人要为自已而活!”
闻言,舒儿笑了。
是一种解脱的笑容。
仿佛从尘世俗事中解脱,她的身上多了几分空灵与轻松。
楚容珍去了她的院子,舒儿把所有的行礼全部搬到了纳兰清的湖心岛,正在搬东西的她遇到了走出来的姬落,姬落看着她手中的东西,微微皱眉。
有些疲惫的揉着眉,“你这是做什么?”
舒儿静静的看着她,平静之中带着绝决,可惜姬落却无心查看,根本没有发现她眼中的冷意。
“我要搬去湖心岛住,这里就留给你们,放心,从此之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们!”舒儿的语气真的平淡,很平淡,平淡到空洞,让人有一种不禁鼻酸的酸涩感。
姬落因为刚刚的事情而心情烦躁,根本没有发现舒儿现在的语气冷淡,那是一种放弃的冷淡。
直觉认为她还在生气。
一想到这里,他也不禁的升起一抹愠怒,确实是他亲眼看到舒儿这丫头刺伤了珊儿,这是不争的事实。
做错事情认个错,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舒儿,别闹了,珊儿刚刚说了不会计较这次的事情,你去道个歉,大事化小,不事化了!”
舒儿的唇角浮现的冷意越来越明显,眼中的失望也越来越深。
“我说过很多次了,是她拉着我的手刺伤的自已,她的伤与我无关!”舒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不想再说下去,随即,扭头就要走。
姬落伸手拉住她,语气微冷,“舒儿,你怎么这么倔?是我亲眼看到你握着匕首刺伤了珊儿,更何况珊儿为何一定要陷害你?这根本就说不通……”
“哼,我跟你无话可说!”
舒儿甩开了他的手,语气冰寒到了渗人的地步。
“舒儿,你再闹我的就生气了?做错事情道歉很正常,你真的太我失望了!”
正要离开的舒儿停下脚步,回头,眼神寒冷如冰渣,唇角的嘲讽深了起来,“生气?为了轩辕珊的事情你对我生气还少吗?”
“她是我的妹妹……”
“对,没有血缘关系的情妹妹!”
姬落顿时心中生气,双眼生疼,咬牙,“我跟珊儿的关系只是兄妹之情,再无其他!”
“你们虽说是兄妹,可是到底没有血缘关系,相处久了来个兄妹*有什么关系?啊,我说错了,你们并不是兄妹!”
第一次被舒儿用嘲讽的语气如此对待,姬落的怒意被挑到了极限,高吼,“舒儿!”
“放肆!”舒儿一声低喝,身为上位者的气势直接爆发出来,目光幽沉冲着姬落冷笑,“本王是赢国之皇,一介平民,谁准你直称本王名讳的?”
所有人都忘了。
就连姬落也忘了,舒儿不是一个迷糊的暴力丫头,她是女王。
赢族自立为国,已经成为了大陆的国家,虽没有被大陆各国承认,可是赢族已经是赢国这是不争的事实。
舒儿她是一国之帝!
女帝!
“舒儿……”
姬落刚开口,一道剑风从他的唇角划过,牧满眼杀气的从暗中闪了出来,手中拿一柄长剑,怒火滔天的看着姬落。
这么多天,要不是王的命令,他早就杀了这个男人。
一个敢如此践踏王的男人,不可原谅。
姬落的侧脸被剑风划破,一道血痕出现在他的脸上,刺痛,鲜血,让他不敢置信。
“牧,回来!”舒儿冷冷轻唤,顺着声音,姬落抬头,这才发现她的眼底所有的爱恋与小女儿温柔全部消失不见,冰寒,空洞,高高上在……
一瞬间,他的心抽痛。
好像,这次真的有什么东西从他的心里消失了。
“姬落大人的武功大不如以前,应该连暗中的牧都发现不了吧?牧是本王的贴身暗卫,从赢族开始就一直跟在本王的身边,本王要是想杀轩辕珊多的是办法让她生不如死,连一丝嫌疑都不会让你发现。别再把如此可笑的罪名强扣在本王的身上……”
说完,舒儿扭头,直接离开。
这一次离开她的背骨挺得直直的,不再像以前那般低头轻泣。
她的背影笔直,挺拔,带着自已的尊严、
那是名为皇,名为帝,名为王的尊严。
姬落想要追上去,牧满脸煞气的拦在他的身前,一字一句,极尽咬牙:“我赢国之王的尊严容不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若再犯,死!”
牧抬起长剑,一剑刺入姬落的肩头,他连躲都无法躲。
抽出长剑,牧漫不经心的轻甩着剑上的血迹,冷哼一声,消失在原地。
姬落愣愣的站在原地,任由肩上的疼痛袭来,他伸手捂住了自已的心脏,微微皱眉。
这是,远处传来了声音,那是轩辕珊的声音,“哥哥,哥哥你在哪……”
听到声音,姬落的眼中划过挣扎,最终叹了一口的气,朝着轩辕珊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
舒儿搬去了纳兰清一群人居住的地方,通过楚容珍得到了舒儿的事情,一把拍着她的肩头,“丫头,别伤心了,世间男儿万万千,一个不行咱接着换!”
舒儿抿抿唇。
纳兰清则是拉着她的手,双眸划过一抹微光,随即笑道:“赢国女帝,赢族女王,你能走到这个地步相信也付出了不少,人生在世几十年,千万别为了别人而活,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你能看开这很好,男人啊就是贱,我敢打赌,不久之后姬落一定会求着跟你和好,信不信?”
“我决定放弃,就不会再接受他,他只会让我受伤,这种存在我不想要!”舒儿低低的回答。
“姨姨,贪吃鬼姨姨,你要放弃谁?”这是,小白直接插了进来,大大的双眼好奇的盯着舒儿,肉肉的小手紧紧的扯着她的袖子。
舒儿回头,对上小白,心情瞬间好了起来,假意生气的敲着他的头,“谁是贪吃鬼姨姨?”
“你呀!”小白大眼眨吧眨吧,看着舒儿那微红的双眼,在她的身上蹭了蹭,“贪吃鬼姨姨因为太贪吃,所以被欺负了?”
舒儿虎着脸,假装生气。
“姨姨不要伤心,人家这里有好多好多的银子,等人家长大了,一定要买好多好多的好吃的给你,所以别哭!”稚嫩的话语最容易疗愈人心,也最容易伤人。
舒儿复杂的看着小白,揉了揉她的头,“你说的啊,长大之后一定要给姨姨买好吃的,不准反悔。”
“男子汉大丈夫,说一不二!”小白挺直小身板拍了拍胸脯,一脸的认真保证,看着舒儿破涕为笑。
伸手搂着他,“好,那约定了!”
“嗯,约定了!”小白连忙点头。
赤王府
若大的王府中安静到诡异,一位身穿龙袍的老者坐在院子的正中间,伸手拿着茶杯喝茶。
突然,他喝茶的动作一顿,慢慢放下,“失败了?”
一个白衣男子走了出来,点了点头,“嗯,失败了!”
“活口呢?”
“杀了!”
赤王爷这才微微点头,算是满意的舒了舒眉。
“这位重新归来的太子殿下变得难对付多了,两年不见,他是真的成长到了这种地步?还是说这根本就是不真的太子?”赤王拿着酒杯,神情疑惑。
就连他也想不通。
一个消失两年的人突然出现,性情还大变,除了一张容貌之外,与以前的太子完全没有任何的相似处。
这……真的是巧合?
“世上难保不会有一模一样的人,欣民城的那个齐真儿不就是与楚容珍长得一模一样?天大地大,一切都难说!”白色斗篷男子的声音很轻很平淡,没有多少的感情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