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三辆车子依次在一座依山傍水的庄园门口停了下来,前后分别是一辆福特大型的猛禽皮卡,中间则是蒋佩兰那辆前挡风玻璃空荡荡,后座车窗玻璃也是破破烂烂,整个车身都布满了弹痕的奔驰g65。
从两辆同样有着不少弹痕的福特皮卡上,迅速的下来十来个身材壮硕,穿着黑西装、手里提着各式枪支武器的大汉。
夏永舫推开车门下了车,扫了一眼面前雄伟犹如欧洲中世纪城堡一样的庄园,还有站在门口的六七个年龄各异、男女老少都有的迎接者,视线在其中一人身上停了一下,收回目光,拉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把坐在位置上的夏云扶了下来。
夏云此刻的样子相当的凄惨,头上、脸上、胸口还有后背都是鲜血,整个人犹如从血池里爬出来一般,精神也有些萎靡不振。
不过看上去虽然凄惨吓人,真正受伤的地方也就后肩膀处中了一枪,其他地方的鲜血,都是刚刚把那个光头佬撞成肉饼时,对方喷到夏云身上的。
距离刚刚的激烈枪战已经过去十分钟了,在离开对方的包围圈之后,夏永舫便找了个地方让夏云停了车,给他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再跟他换了个位置,由自己来当司机,听着后座蒋佩兰的指点,来到了眼前的这个庄园。
至于另外两辆车子,则是之前夏洛克呼叫的支援,在几人脱险之后,对方显然也没什么心思继续纠缠,顺利的赶过来与几人汇合。
身后,同样经过简单包扎的黑人女保镖夏洛克悄无声息的下了车,也扫视了一眼,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蒋佩兰牵着小女孩安妮的手。与柳梦晴一起下了车。
夏永舫听着蒋佩兰用英语与门口的几个人说了几句,然后人群当中一个四十来岁、看样子应该就是蒋佩兰嘴里的外科医生的中年男子,走到夏云与夏洛克面前,给他们检查了一遍之后,扭头对蒋佩兰说了些什么。
显然,这个医生说的是好消息,蒋佩兰与柳梦晴两人的神色明显放松了下来,接着,又有另外一人推着轮椅走了上来,从越野车上将范大峰背了下来。放到了轮椅上。
蒋佩兰又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扭头对着夏云三人说道,“夏云,咱们先进去吧,先给你和夏洛克处理一下伤势,医生说了,你们都是轻伤,没有伤到要害,只要将子弹取出来。休养一段时间应该就没事了!”
夏云有些昏昏欲睡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那是流血过多的后遗症。
蒋佩兰牵着自从发生枪战之后,便一直很安静的安妮的手。柳梦晴搀着夏云,夏永舫推着范大峰,夏洛克走在最后,一行七人坐上了停在庄园门口的一辆类似与观光的小巴车。往里面开去。
夏永舫将范大峰抱上了小巴车,回头看了一眼原先在门口等候迎接的几人,犹豫了一下。忽然用越宁的方言说道,“弟妹,这次咱们被伏击,应该是有内奸将你的行踪泄露了吧?”
蒋佩兰怔了一下,也以越宁方言回道,“舫哥,是不是刚刚门口那几个人里面有人有问题?”
这次对方能这么准确的等在自己的必经之路,要是说没有人通风报信,傻子都不相信,而因为今天来接夏云属于自己的私事,知道自己行踪的,就只有庄园里的几个人。
本来蒋佩兰是打算稍后处理这件事的,不过看样子夏永舫已经看出了点什么。
阿云的这位红颜知己,果然是冰雪聪明,夏永舫微微点头,“我在部队里呆久了,对于杀气跟敌意,有些敏感,左边数过来第一个男人,在我跟夏云下车的时候,对我们下意识的有些敌意跟杀气,而且他站的位置,正好是最容易动手与逃跑的地方,应该有点问题,你稍微注意一下!”
“我知道了,谢谢舫哥提醒!”
蒋佩兰顿了一下,扭头对夏洛克说了一句。
小巴车停了下来,夏洛克下了车,朝着庄园门口那几个人走去,在走到夏永舫说的那个男人面前的时候,忽然手里寒光一闪,在那名男子的脖颈处绕了一圈,顿时血迹飞溅。
那名男子惊恐的捂住脖子,咯咯的想说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慢慢的软倒在了地上,鲜血从脖子处流出,染红了一大片土地。
庄园门口的人群发出一阵轻微的骚动,十几个黑西装大汉同时将手里的武器抬了起来,对准了那些人。
夏洛克微微抬手,制止了那些大汉,让他们放下武器,然后对着人群冷冷的说了一句,随后又往小巴车这里走来。
人群平静了下来,黑西装大汉中走出两人,将地上的尸体拖上了皮卡,开车离开,剩下的则是与门口的那些人一起,坐着另外的小巴车分散着进入了庄园。
夏永舫从庄园门口收回视线,看着面无表情的回到小巴车上的夏洛克,又有吹口哨的冲动了,依然以越宁的方言问蒋佩兰,“我说弟妹,你就不怕我感觉错误,杀错人吗,还有,你们黑手党平时都这么心狠手辣,动则杀人么?”
“你是夏云的哥哥,我自然相信你!”
蒋佩兰看了一眼夏云,见他微闭着双眼靠在座位上,好像没有听到夏永舫说话一般,微微叹了口气,“平时倒没有这么血腥,不过今天情况不一样,对方既然撕破脸毫无顾忌的打算取我性命了,我自然也不用客气,而且……迈克是夏洛克的亲哥哥!”
夏永舫想起了那个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话,身手非常不错、却被乱枪打死的黑人保镖,微微一怔,看着夏洛克没有丝毫表情的脸,也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小巴车继续前进,在庄园里一栋**的房子面前停了下来,早就准备好的护士跟医生立刻忙碌了起来,将夏云与夏洛克两人接了进去。
刚刚在门口等候的医生也从后面的小巴车里下来,对着蒋佩兰点了点头,说了两句,便急匆匆的赶了进去。
蒋佩兰没有跟着进去,站在门口牵着安妮的手,怔怔的发了一会儿呆,才转过头来,歉意的对着范大峰说道,“三哥,不好意思,你的腿要等夏云动完手术把子弹取出来之后,才能给你治疗了!”
范大峰摆了摆手,“当然是老幺的伤要紧,我这是老毛病了,不在乎一天两天的,咱们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蒋佩兰恢复了一直以来的平静与从容,对着后面做了个手势,“舫哥、三哥,你们先去休息吧,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肯定累了,先好好的睡一觉,倒一下时差,明天我在请你们好好的吃一顿!”
夏永舫点了点头,也不管房子里面夏云还在动手术,二话不说的推着范大峰,跟在上前引路的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身后,前往蒋佩兰给自己安排的屋子。
蒋佩兰目送着夏永舫两人离开了视线,这才收回了目光,有些无力的靠在了墙壁上,看着身旁的柳梦晴微微叹了口气,喃喃的说道,“晴晴,我现在越来越相信,小时候算命丈夫跟我说的那句,我天生命硬,主犯天煞孤星的话了!”
“我母亲在生我的时候难产走了,我父亲在我高三的时候摔成了瘫痪,两年之后也离我而去,我的丈夫,跟我结婚两年之后,心脏病发也扔下我们母女两走了,后来,我跟夏云重逢,第二次见面就害他跟人打了两次架挨了几棍,再后来,他被人捅了一刀,差点连命都没了,这次更凶险,不仅他中了一枪不说,连你也身陷险境……”
“所有我最亲近的人,只要靠近我,都会慢慢的灾厄缠身,最后离我而去!有的时候,真的很想干脆一睡不起,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世界好了!”
柳梦晴轻轻的揽着蒋佩兰的肩膀,婉言笑道,“佩兰姐,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信那些算命的……你不是最睿智最理性的么,怎么也学那些家庭主妇一样,这么迷信了呢!”
“这些话你要是敢在夏云面前提起,你看他不打烂你屁屁!”
见蒋佩兰还是目光迷茫软弱,柳梦晴顿了顿,接着说道,“佩兰姐,我爸说过,这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真正的问题,在于你自己有没有那个决心与勇气!”
“你要想想你手里牵着的安妮,还有……还有你肚子里你跟夏云的孩子!”
蒋佩兰转头看着安妮,见她漂亮的眼眸里有着与她年龄不符的不安与担忧,心里微微一疼,轻轻的抚摸着安妮的脑袋,右手轻抚小腹,慢慢的直起了腰,轻轻的叹了口气,目光恢复了清明与坚强。
“你说的没错,这个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为了安妮,还有将要出生的豆豆,我会坚持下去的!”
“其实,当年那个算命丈夫,也告诉过我破解的办法的,这几年,安妮一直平平安安的长大就是个明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