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逃避退缩的(1/1)

第五卷 百合百合真美丽

陈昆将酒瓶子留在这里离开的时候,人群还在回味着之前的几首歌,赵颖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思索着是拉着陈昆报警还是如何?但是终究没有那样做,叫了一辆出租车,前往园子。

当老处nv再度出现在一票兄贵眼前的时候,大家正半夜吃酒吃火锅,瞧见赵颖将陈昆吃力地搭在肩头抗进来,而陈总舵主竟然醉醺醺地还在唱“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眉飞è舞,yu仙yu死……

“怎么喝成这样?”

“师哥师哥陈师叔回来啦还有个漂亮娘们儿”

“这个小娘子不是白天来的么?这辰光来作甚?”

“我去叫江师伯。”

园子里顿时热闹起来,赵颖从未见过这么多的人围着一个人忙碌,有些人明显还穿着睡衣,有些人则是ù管都没有理顺,踩着拖鞋就出来了。

中间厅子边上是老头子临时的卧房,这会儿灯一亮,半夜多啊,老头子抄着手推mén出来,喊道:“陈yù章呢?”

“师傅,你进去睡着吧,我去收拾他。”

江山赤膊着上身,一身的肌ròu贲张,身上就一条大沙滩ù,王西锐脖子上耷拉着一条má巾,给老头子批上一件罩衫,也过来望了望:“小董?你陈师叔人呢?”

“外头园子口呢,有个漂亮nv人扶着他,不知道是不是酒吧里的小姐,可是又不像,不像是出来卖的*子,ǐng良家的。”

“滚满嘴屁话”

王西锐一脚踹他徒弟屁股蛋子上,má巾打湿了冷水,mō了一把脸,清醒过来之后:“吩咐一下,别吵吵嚷嚷,里头还有小姑娘们睡觉,扰了梦,早上开工吃不消。”

“哎。”

王西锐发了话,老头子mén下徒子徒孙们忙活起来,顿时就消停了不少,外头园子守夜值班吃火锅的那几个,赶紧也熄了火,将酒具收拾好,帮赵颖扶着陈昆。

“外头出租车等着呢,打的费还没给。”

“我去,你们扶着师叔。”

说着,出去一个高大壮的师侄,陈总舵主却还在唱“……那样的月è太美太动人……”,手舞足蹈,显然是喝疯了。

只是,他却没有做出什么特别夸张的事情来,想来也是克制力还在,认人还是ǐng明白的,就是兴奋劲很高,说白了就是嗨的不行了。

赵颖尴尬地看着园子里头陆陆续续出来人,先头只以为就外头七八个壮汉,可这时候里头出来起码二三十个壮汉,接着又是一票壮汉……壮汉、壮汉还有壮汉……这园子里全是肌ròu男吗?

好半天,钟家班也来了两人,钟连梁看到陈昆歪歪斜斜还在唱,连忙道:“哎呀,陈总这是喝疯了,去去去,快去nòng点醋来。”

“哎。”

他nv儿连忙跑去厨房间nòng些白醋,钟连梁紧张道:“ún酒和不能lun喝,陈总这是酒量不行才喝疯了。”

“他这一下午跑哪儿去了?”

老头子出来,大家都听着他发话。

赵炳坤给陈昆闪了两个耳光:“醒了没有?”

“嗝”

陈总舵主打了个酒歌,盯着赵炳坤看了好半天:“师傅,你来学校看我?这么晚了,睡我宿舍吧,我打地铺……”

啪啪

又是两个耳光。

“给他灌醋。”

赵炳坤皱眉,捏住了陈昆的腮帮子,江山大喜,哈哈一笑:“我来我来,我最喜欢给人灌醋。”

说罢,捏住陈昆的脖子,跟掐着小jī脖子的也似,那一碗白醋下去,简直就是要了陈老板的老命。

呛的他直喷水。

王西锐哈哈大笑起来:“这痴子,肯定是一个人偷偷喝闷酒去了。”

“小棺材的,二十七八岁望三十岁的人了,还不长进,喝了点猫ni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胡闹”

他们说的都是方言,吴地十里不同音,赵颖虽然也是吴越之nv,却是听不太明白他们说的什么,只是隐约能听懂几个词。

显而易见,这群人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不过她眼力不差,知道眼前老头子是话事人,于是站在那里听候。

江山野蛮地灌了一碗醋下去,然后笑道:“老王,捏个丸子来。”

“拿来了。”

说着,一颗蜜蜡封好的丸子,拇指一撮,丸子开了之后,里头是黑黢黢的一坨东西,这是赵炳坤自家的醒酒方子,当年在天津卫ún迹,保人一月平安之后,月半堂的圣手送的方子。

ǐng好用,味道也好,甘草的味道一圈儿都闻到了。

“扶他坐着。”

“这痴子喝酒从来就不行,啤酒还好,肯定是喝了白的,钟班主见多识广,知道他喝了ún酒,恐怕量还不少。”

王西锐抄着手,站在一旁,也帮忙摁住这只还在挣扎的牲口。

陈昆力气也大,喝了酒更是情绪高昂,陡然发力,江山也按捺不住,一群壮汉将他摁的死死的,才算是擒住。

坐在石凳子上,赵颖瞪大了眼珠子,瞧着这群彪悍气息十足的爷们儿在那里折腾着陈老板。

丸子下去之后,赵炳坤又招呼了一声:“打一壶热水来,给他敷一下。不长进的细狗畜生。”

骂归骂,自家徒儿身体还是要关心的,将他腕子抖开,手指弹了弹,号了号脉,血液流动快的吓死人。

赵炳坤斜眼看着一旁站着的赵颖:“多谢这位小姐了,将他送回来。”

“不、不用谢,其实是我要谢谢陈总……那个,今天有人要非礼我,然后陈总帮忙逃过了。”

赵颖站在那里讷讷而言,脸è绯红,眼神飘忽,看着一旁。

“嘿呀”

王西锐陡然一拍掌,叫了一声。

“哎哟卧槽,这狗东西居然还能勾搭一个娘们儿?英雄救美?”

江山丈二和尚mō不着头脑,对陈昆的时来运转有点看不清了,这话说当年这**被甩三次成为师mén笑柄,一长被师兄弟开涮,小年夜吃饭的时候,老头子也经常拿此事来取笑陈昆,认为这厮是不知道长进,所以连nv人也nòng不回来。

现在好了,老头子无话可说,且先不提什么一个两个的nv人,这是一窝一窝的往家里nòng,而且貌似出去溜个弯儿还能拐带一个回来。

扛不住啊。

当年京津最好è的一位,也不过是十八个姨太太,瞧着现在这位,貌似颇有赶超的意思啊。

赵颖听着他们取笑,却是连忙说道:“陈总是正好遇到,其、其实是我求了他……”

“我说呢,这厮嘴硬心软,你就是白天来的那个什么什么助理吧。”

江山突然发话。

“我叫赵颖,是……”

“行了,知道名字就行了,一串儿的名头没必要说,咱这儿不兴那个。这样,你晚上回家也不方便,就住在这儿吧,换洗衣服这里还是有的。钟班主,您就帮个忙,让令千金再忙碌一下。”

江山回首对钟连梁好气说道。

钟连梁连连笑道:“诶~说帮忙就生分了。陈总能回来,我也算是放了心,这次来到大上海,也算是开了眼,一切运筹,陈总就是主心骨。他不在,开展起来还真是提心吊胆不敢做决定。”

他道出心声,也基本上在场众人的心思,陈昆胜在大局观极好,小细节上的灵光一现更是叫绝,到了这番田地,他们这帮子人都知道跟着陈昆ún饭吃,前途无量虽然谈不上,但要说风霜小了些,那是肯定的。

博览会这一bō,听闻宇宙步兵公司卖的什么周边就破了五十万,这钱来的也实在是太方便了。

便是J.C.ff那边,宫田知行还专mén过来慰问了一番,nòng来的关东特产,也是让人好奇了一番。

前后地方上官员为之奔走,也有人听到了国家级动漫基地建立的风声,然后就是无锡影视城那边,已经帮忙给宇宙步兵公司匀了一块地,苏州市建行贷款,这一个流程下来,更是让人佩服陈昆的长袖善舞。

只是谁曾想到,这厮嘻嘻哈哈的表面之下,竟然也是压力如此之大。

果然人不是万能,也不是钢铁打造的。

赵炳坤算起来,就仿佛是陈昆的老子的,这个没娘没老子的小畜生,能够活络到今天还有jīng神头,做师傅的责无旁贷,也是义不容辞。

“师傅,热水来了。”

“给他敷上。”

王西锐点点头,将铜盆里的热水搅合了一下,má巾打湿之后,捂热挤干,然后按在陈昆的额头上。

“江山,给他脑袋按摩一下。”

“,这小子还真是不让人消停。”

江山嘴上虽然骂,却也自觉地站在陈昆身后,双掌运了气力,用掌压着大ùe,疏通了头皮上的血管脉络,然后改用指关节扣压,顺了下来,再用手指梳理一遍,最后用食指róu着两边太阳ùe。

“师公啊,陈师叔怎么突然跑了?”

小董问老头子。

“吃不住压力,缩卵了。”

老头子回答道。

说的正是,陈昆确实是缩卵了,怕了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法律要是不管,他真想抄着一把六管电动机枪做穷凶极恶的败类去。

可惜,肩头上扛着的事情太多,压的他死死的。

拿起来就不放下,这样好的牲口,打着灯笼没处找。

也甭怪当年三个娘们儿给他发好人卡,甩他甩的杀伐果断异常坚决。

谁叫他喜欢仗义豪气?好汉?这尼玛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吧,搞什么飞机

于是陈老板ún迹上海的头三年,就活脱脱的是上帝视角一样地俯视着这个世界,芸芸众生他揣摩着想法,每天琢磨着,为什么那样一个人,就会说那样的话,做那样的事,有那样的手势动作……

硬要说的话,他这就是西方教的两位教主之一,那位梦中证道的大和尚。

可惜,没éng人格分裂就已经是谢天谢地谢亚龙了。

“都别围着了,该睡觉的睡觉,没出声音,后头还有小姑娘呢。”

老头子发了话,众人散去大半,剩下的就是守夜值班的,还有几个师兄弟。

“嗯……头胀的厉害。”

陈昆róu了róu太阳ùe,靠着石桌,看着赵炳坤:“师傅,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他还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看你出洋相。”

赵炳坤冷冷地看着他。

“出洋相?出什么洋相?”

陈昆抬头看着老头子,脑袋里顿时无数个画面出现,炒面、蓝è多瑙河、扎啤、jī尾酒、马蒂尼、蓝丝带香槟、臭娘们儿……

卧槽老子……老子干了什么啊

陡然想起来的时候,浑身汗má倒立,冷汗都出来了,额头上冒着汗。

老头子看他这样,知道他想了起来:“怎么?想起来了?”

“早知道不喝酒了。”

“废物,酒量不行就不要十…兮兮去喝酒,还ún着喝,你当你是千杯不醉?”

王西锐笑着骂道。

陈昆双手拍着脸:“卧槽,卧槽我今天干了多少蠢事啊卧槽”

这种记忆恨不得有橡皮擦能够擦掉,他**的……好像还干了极为恶劣的事情。

捏了赵颖那个老处nv的iōng部。掀了她的裙子。还亲了她的嘴。

草泥马……疯了

老子就当什么没发生……

他心里这样侥幸地想着,却又觉得实在是太禽兽了,摇摇头,天人jiā战中,江山撇嘴说道:“这傻*肯定做了什么缺德事,现在在天人jiā战呢。陈yù章,你个狗东西现在肯定在良心过不去吧”

老江湖啊,不愧是师兄弟,一语中的,道破天机的江哥顿时让陈老板眉头一挑,惊愕地看着他。

“**还真干了什么缺德事”

江哥大惊,瞪圆了眼珠子,他只是随口一说来着……

赵炳坤怒目而视,低声问道:“那个nv人,怎么衣衫不整的?说是说什么有正经工作的nv人,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是不是正经人家的小细娘?”

“不知道。我……我就是mō了mō她的iōng……”

“你够种。”

“还有没有更进一步?”

老头子又问。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做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亲了个嘴……然后好像就没了,应该是没有滚uáng上去。”

“不至于,这小细娘还未经人事,你要是得逞了,老子就不会站在这里和你说废话,而是找她父母,谈谈心了。”

赵炳坤冷笑一声:“你可以啊,陈yù章,也知道撂挑子撒疯去了。压力大,就是你缩卵的理由?”

“我错了。”

陈昆低头说道。

“江山,去拿根条子来。”

赵炳坤说道。

江山一愣,随即劝说道:“师傅,他喝了酒,身上血管扩张,ōu上去容易出伤口,要打要罚,还是等明天好了再说。”

“去拿。”

“师傅,你要这么说,拿我是他师哥,你打我好了。他一个人吃这点苦头,风里来雨里去极为不易,在海那边,人家黑社会上mén,也要一个人单枪匹马硬顶,公司里这么多人跟着他ún饭吃,现在要做大做强,也是想给大家有个去路选择。他固然有错,这次也确实缩卵没担待了一些,可到底还是硬扛着下来的。师傅,凭心而论,这小子已经不错了,你现在打他……不合适。”

江哥陡然说话,赵炳坤无动于衷,看着江山:“还要我再说一遍吗?去拿。”

老头子冷眼看着徒弟,丝毫没有动摇。

江山还待说话,却被陈昆拦住了。

值班守夜的徒孙们被王西锐赶出了mén口,他别过头,没去看那边。

“江哥,别这样。”

陈昆摇摇头,叹了口气,将身上衬衫脱掉,má巾擦了擦身上的酒气,对着赵炳坤,直ǐngǐng地跪下去,双臂撑着地板砖,只是轻道一声:“师傅,还望条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他这话说了好多年,赵炳坤也听了好多年。

师兄弟们也听了好多年。

不过有些事情,是不容许改变的。

江山还是将竹条子拿了过来。

条子两支竹条并拢,前头用环子扣住,打在身上,皮开ròu绽真心不算什么,痛的让人钻心。

老头子是江湖名宿,打哪里最痛一清二楚。

高高举起,轻轻落下……话说了好多年,却从未听过有这么好的师傅。

做师傅的,心要狠,一辈子的徒儿,人不打不成才。

“yù璋,一个人,活着,就要学会担当,你今天可以退缩,那么,明天也会退缩,将来还是会,因为你觉得退缩逃避,也不过如此。但我打你,是要让你记住,有的人可以退,因为他有退路,但有的人不可以退,因为他不仅没有退路,他还要给创造前路。我打你,更要让你记住,退缩是要吃打的。”

老头子平静地说着话。

陈昆嘴里咬着má巾,眼睛紧紧闭上。

老头子的腕力臂力,一条子下去,陈昆的后背,瞬间就是血迹出来。

在园子mén口的师侄们一直听自己师傅当年如何如何吃苦,从来都是当故事听,但是这一次,守夜值班的徒子徒孙们,偷偷打量的时候,双目几yù要蹦出来。

真的……打啊。

王西锐别过头,对徒儿们说道:“都到外面去,不要哄着。”

说罢,一如当年,他抄着湿má巾,给师弟的额头擦着汗,并轻声鼓励道:“yù璋,咬咬牙,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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