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者号”上有多部吊车,这会起吊作业的是比较小的一部,随着卷扬机的转动,水下的保险箱干净利落的被拖出沉船。
没多久,一个能近一人高、黑乎乎的大型保险箱被吊出水面,海水不断往下流淌。
吊杆回旋,被钢缆、钢网牢牢捆住的保险箱被吊上一层甲板,好一阵折腾后,这个大保险箱总算四平八稳的安放在了甲板之上。
卸掉钢缆与钢网,今天的水下作业到这会暂告一段落,因为钢缆的拖曳、保险箱的扰动,这会沉船重点搜索区域内的海水能见度短时间已然比较感人。
潜水员继续待在下边也是白忙乎,还不如上来,明天继续。
专用起重设备正将水下的潜水员吊上来,出水后看着铠甲型潜水服块头挺大、很威武,透过面罩看里边的潜水员状态也挺不错。
潜水员从潜水服里边出来还得等会,但常压潜水服的好处显而易见,一等人出来就可以自如活动,没什么限制。
但这会除了负责潜水员出水操作的那些个技术人员之外,其他人可管不了那哥们了,更没去关心另一台黄蜂型潜水器何时上来。
张楠靠近竖立着的保险箱,到这会都还有海水从箱门缝隙那流出来。表面有大片锈蚀的地方,没沾什么淤泥,也没多少海洋生物附着。
水深90米,保险箱所处舱室又在船体内部,原本就不怎么适合海洋生物生存。
箱子双开门式样,一边一个铜质把手,擦一擦还能看到点光泽,黄铜的。对着人的右侧门上有个密码盘,生锈了,不过锈蚀不是很严重。
侧面还有一大块黄铜铭牌,甲板工作人员上去用布擦了擦,商标被铜锈与顽固污渍遮住,但一处“1901”的阿拉伯数字倒是能分辨。
这是个世纪初出产的大家伙,同这会的绝大多数保险箱其实没什么技术上的差别——19世纪末20世纪初,欧洲人用瑞士钟表工艺,开发出转盘式密码锁,保险箱技术出现了突破性的发展,保密性、安全性相较之前的产品大幅度提高。
锁具的发展与保险箱相辅相成,直到如今,转盘式密码锁仍大量运用在保险箱行业。
这下好,麻烦来了!别看眼前这是个世纪初的保险箱,想打开可没那么容易!
“皇家共和国号”1903年首航,白星公司给它配备了个新款货色,要是更早十年的型号,对付起来就要简单得多。
一帮人人都看了看,一同前来,目前处于短时休假状态的帕维尔也瞅了瞅这大家伙,对张楠道:“只用密码不用钥匙,世纪初的保险箱很多这样的设计,总认为新技术根本不可能破解。”
得用暴力开箱,技术开锁靠不上——海水里泡了86年,里边的机构早就生锈了。
生锈的转盘根本转不动,就算硬凿着转,里边的齿轮组也该锈蚀在一起,只能强行破坏。
船上有学习过如何对付保险箱的伙计,钻头不管用,直接上架式切割机!
一帮看热闹的都站得远远的,火星四射噪音听得人耳朵难受。
查莉躲在船体阴影里,对张楠道:“这场面我熟,卡梅隆那段差不多的镜头补拍过一次...”
她说的是《泰坦尼克号》保险箱出水那一段,但那段情节显然有问题之处:那张画着胖露丝的炭笔画水下泡了八十多年,居然没被分解...
要知道,这么长的时间,海水中连人体骨骼都消失不见!
当然,事无绝对,对那段镜头、情节合理性的观念分歧,那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貌似左右都有道理。
查莉说《泰坦尼克号》,没想一声“哎呀”,抱着脑袋,“干嘛打我!?”
冷不丁被张楠敲了下脑壳,查理兹-塞隆怒视哥哥。
张楠懒得理她,倒是看到这一幕的妮可笑着对查莉道:“你这是活该,知道你哥是个有点迷信的家伙,还说这场面你熟。
电影里找海洋之星,那箱子里有吗?
这会咱们在开保险箱,你偏说电影里的事,才敲你一下还算便宜你了!”
“啊?哦!”
老实了。
保险箱型号不明,不知道里边连接的摇页与锁柱位置、数量,只能割上一圈试探,这就花功夫了!
架式切割机效率高,这都花了能有半个多小时,这切割工作才算搞定,但保险箱门并没有掉下来。
用不着电影里钢缆拖拽门的办法,那是为了视觉效果,其实有些危险,到这会,其实更简单的方式就能搞定。
一名强壮的水手拎着个长柄大榔头上前,后头还有一位拿着根长撬杆。
人站箱子侧面,这样安全,还有个哥们扛着台摄像机拍摄做记录。
拍摄镜头一是公司需要存档,第二必要时可做炒作素材,连最后整成纪录片都可以,要知道星辰打捞公司可有一堆的兄弟集团。
公司独立的,但谁让它有张楠这么个老板。
拍资料的人是专业的电视摄像,还带编导技术,这类寻宝资料整合出的纪录片一直都有不错的收视率。
将来用不用不一定,拍了再说,有备无患嘛。
榔头猛砸,榔头柄是西方世界少见的竹板条,这样能最大程度防止胳膊震伤。
“嘭、嘭、嘭...”的一阵响,里边锈蚀的铁锈应该震松、震开,第二个伙计拿着撬杆上,两人配合,用榔头把撬杆从切割开的缝隙那敲进去短短一截,接下去都还没使力掰呢,两扇门居然就往外倒。
干活的两伙计本就站在箱子侧面,不会被砸到,但这时还是条件反射一般略微往后再退了一点。
“哐当”一声响,箱子门倒在甲板上,搞定!
其他人没立刻凑上前,下边是属于老板的时间,除非你想自找不痛快!
这会张楠穿着高筒雨鞋,手上戴的是长袖的塑胶手套,上前一看...
保险箱内分几格,略微有点有机质腐烂后的灰黑色淤泥状浮泥,而在箱子下半部,露出很多金灿灿的东西。
是金币,扒拉了两下,露出更多。
原本都该是套着亚麻袋、棉布袋,但海水浸泡时间过长,有机物基本分解了。
抓了把,看到有20美元币值的,也有十元、五元和2.5元的。
“这可能是那25万美元军饷的一部分,不是给沙皇俄国的贷款。”
张楠看着手中的一把金币说道。
都不用水清洗,就看清手中这把金币内有1906年的2.5美元,同1907年才开始生产的印第安头像2.5美元图案不同。
5美元金币有几个,其中有一枚1900年的。
十美元金币最多,手上至少十几个,有两个是1901年。
20美元双鹰就一个,手翻着看了下,1891年的。
把这些金币往边上准备好的长方形塑料桶内一丢,继续扒拉。
妮可和查莉凑过来看,张楠边扒拉边道:“我看着至少有个几千个,这样凌乱的币值和生产年份,那会就是流通币。大面值的少,可能就是军饷的一部分,这批军饷还有一部分应该是纸钞和银币...”
这会查莉也不顾之前敲脑袋的事了,问了句:“那些银币呢?”
“一万个银元有多少?如果是五万个、十万个呢?
不在箱子里,应该还在那个保险库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