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村长狠狠吸了一大口烟,借以消除内心的焦虑不安,然后清了清嗓子,故作不解的问道:“那是贺家的粮食,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梁学涛有些不耐的挑了挑眉,“贺家借了这么长时间的粮食,总该还些利息吧?还有车来回的油钱应该算在谁头上?”
孙村长不语,片刻后突然问道:“利息和油钱能算多少粮食?”
梁学涛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头。
“太少了。”孙村长不太满意。
梁学涛摇头,“一点都不少,对你来说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当然,你要是真想往多了说,也随你,就怕你在村民那没法交代。”
对方再次沉默不语,半响后猛的抬头一咬牙说道,“好,就这么定了。”
两个人又商讨了一些细节,片刻后孙村长步履匆匆的前去与刘宝娣等人交涉,梁学涛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与这位道貌岸然的孙村长商讨还粮一事,而不是利用墨云空间直接把粮食搬走,其原因有两点。
第一个原因是梁学涛出于对母亲身体状况的考量。
梁老太这几年虽说享了些清福,但早年的生活十分贫困,为了带大几个孩子可以说是心力交瘁了几十年,这般操劳也导致身体有了一些痼疾,旁的倒还好,唯有心脏轻微梗塞的现象最是要命,这也是每当她怒极攻心时,魏红玉等人会非常紧张的在一旁看顾的原因。
虽说梁老太现在佩戴了一个灌有灵气的玉镯,但灵气只能温养梳理经脉,想让它改善人的五脏六腑,怕是要有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
年纪大的人往往思虑较重,今天经历了这些糟心事,可想而知梁老太的心情不会太好,若是空手而归。不把那300斤粮食带回家,想必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她的心情一定会十分抑郁。
这是一点,另一个原因则是梁学涛一时疏忽造成的。
这段时间因为天气过于炎热,他把地窖与地下室的部分食物挪到了墨云空间,空间因此被塞满了。
这次来海兴村,因为是临时做的决定,有些匆忙,梁学涛一时把这件事给忘了。等到去了贺家的地窖,才想起这一茬。
他考虑了一番,决定与海兴村村长合作,先确保能拿走一部分粮食,也好让母亲出这口恶气,等秋收结束后再潜入贺家的地窖彻底来个一锅端。
当然,这件事他并没有十分的把握,所幸这位孙村长最终还是同意了。
半个小时后,孙村长当众宣布了这件事的处理结果。
众人听完。态度各有不同,梁家人十分诧异,看热闹的村民大多默然。至于贺家人,则是歇斯底里大喊大叫撒泼打滚坚决不同意。
孙村长的态度却十分强硬。他在海兴村的地位向来斐然,末世后不久就彻底架空了村委书记,其他几位村干部也唯他马首是瞻,所以行事并没有太多的顾虑,直接带着十来位壮小伙冲到了后院,梁家众人与一干看热闹的村民也紧随其后。
到了地方,梁学涛发现地窖的大铁门又重新挂上了一把环形锁,上头还绕了几道铁链子,孙村长扭头瞥了眼气喘吁吁一路小跑赶上来的刘宝娣。“把门打开!”
刘宝娣一双吊梢眼死死的盯着他,恨不得生啖其肉。闻言直接啐了他一口,“狗东西,帮着外人抢我们家粮食!”一边说着,一边作势就要扑过来,被两个壮小伙死死拦住,一同被阻拦在外的还有贺满福和贺玮,三个人皆忿忿的叫骂个不停。
孙村长抹了把脸上的唾沫星子,恼羞成怒的喝道:“钥匙再不交出来,直接搜他们的身。”
贺满福闻言,条件反射的捂了把裤兜,恰好被一位二十来岁的男子看见,于是摁着他三两下便搜出了一串钥匙。
很快,地窖们被打开,几个壮小伙从地窖里抬出八袋50公斤的白面。
一行人再次回到前院,这时已是五点来钟,看热闹的村民渐渐散去。
村民一走,孙村长顿时沉下了脸,指着犹自吵闹的贺家人,吩咐道:“绑起来,直接堵上嘴!”
这话一出,他底下几个壮小伙俱是一愣,贺家人更是不可置信的看了过来。
望着众人的反应,孙村长也意识到这种做法似乎不太妥当,于是清了清嗓子,有些窘迫的解释道:“一家人就没个懂事知理的,吵得人脑袋瓜子疼。”顿了顿,又扭头看向贺家人,“别以为我不敢,嘴里再骂骂咧咧的,直接把你们绑起来。”
刘宝娣几个不服气的撇了撇嘴,到底没敢再闹下去。
粮食一事暂时解决了,接下来就是该如何处置贺玮。
梁学涛略带压迫的视线直直的落在梁学军身上,不等刘宝娣开口,先发制人的说道:“贺玮这个人,不能再回大田村。”
贺玮惊得差点没跳起来,,脱口而出的问道:“梁学涛,你啥意思?”
徐宝娣也跟着大呼小叫起来,“你们梁家也是绝了,二伯子还能管弟妹的事?”
梁学涛嘴角溢出一个嘲讽的笑意,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她要回去也行,以后我只当没这个弟弟。”
一直低头不语的梁老太突然跟着说了一句,“我也没这个儿子。”
这么一说,梁学兵夫妻俩也纷纷表态,唯有魏红玉抿着嘴一言不发。
刘宝娣拍拍有些慌了神的贺玮,冷哼了一声,“你们说了不算,得看军子是咋想的,军子你和贺玮这么些年夫妻,不可能说分开就分开吧?”
话落,众人的视线齐齐看向梁学军。
梁学军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宛若被人打了一记不轻不重的闷棍,昏昏沉沉间脑海里竟是一片空白,心里五味杂陈,隐隐还带着一丝疼痛。
老实说,这次的借粮事件虽然令他与贺玮之间有了极大的不满、隔阂,贺梁两家也因此产生了无法修复的矛盾,母亲与兄嫂会有这种态度更是在他的预料之中,但直到此时此刻,他才发现其实他的内心还存在着一丝侥幸,一些期盼........
几十年的夫妻情分竟然会走到这一步,始料未及!
思及此,他无力的闭上眼复又睁开,然后惨然一笑,哽咽的说道:“好,我和贺玮分开过。”(未 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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