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皇帝的神色骤然凌厉起来,他低头看向奏折,折子上线索和证据极为清晰的表明了晋王府上管家和这件事的联系,他心中不耐,挥手打断了晋王继续辩驳的话语:“既然查到了晋王府上的管家,
那刑部尚书就继续查下去吧,朕说过,这件事情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刑部尚书心中一喜,大声应道:“是。”
晋王的脸色却是骤然难堪起来。沐云瑶听到宫中传出来的消息之后心中一松,查到晋王府的管家,事情就好办了。一名管家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插手入刑部,直接谋害两名朝廷大员,背后定然有主子指使,就算是晋王府的管家
忠心,不把晋王供出来,这一盆脏水泼下去,晋王就算是想洗也洗不干净。现在,就等着看崚王有多大的能耐,能不能将晋王的罪名彻底坐实了。另一边,思量了很久的许烟寒终于下定了决心,让人在苏瑾的饭菜中下了毒药,药性并不致命,但是却会让人呕血不止,模样看上去很是惨烈。而后让人趁着苏瑾毒发的时候说出原由,表明是苏家害怕杨
廉牵连,这才想要将苏瑾一并谋害了,假装她见夫君死去为其殉情,如此一来,就算是苏锦暗中知道了一些内情,也没有办法再说出去牵连更多的人。
苏瑾带着一身血,在侍女的保护下逃出了苏家府门,直接被顺天府的官差撞到,带到了顺天府衙门。
顺天府府尹沈炳槐刚刚将杨廉被刺杀的事情移交到了刑部,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又遇到了被苏家人谋害的苏瑾。
苏瑾的性子和苏家老夫人一脉相承,当初嫁给杨廉的时候和他倾心相许,之后进入杨家,一步步的通过手段将杨廉捆绑的死死地。
杨廉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甚至还多次庆幸自己有个贤内助,可以帮他在许多事情上出谋划策。因此这次的江南盐税亏空一案,她知道不少内情,甚至还知道关键性的证据藏在了什么地方。
在来京都之前,她根本不知道家族已经屡受打击势力远不如从前,还以为来到这里能够受到苏家的庇佑。
没曾想,短短几日,杨廉贿赂上官、更改官员考核评定等级的事情就泄漏了出来,之后更是不等他们反应,雷霆手段轰然而至,直接将杨廉打入刑部大牢。之后更是出人意料,什么手段都没有来得及运作呢,杨廉便被牢狱之中被害死了。正当她满心伤怀的时候,自家的娘家人竟然为了躲避事端,想要将她一同害死,这样的行为无异于变成压死骆驼的最后一
根稻草,直接让苏瑾全然崩溃。
为了活命,为了保住自己的两个孩子,苏瑾见到沈炳槐之后,直接捅出了江南盐税亏空案和京都之中的大人物有关系,而且她手中有重要的物证。沈炳槐一听便知道这件案子不同寻常,待要仔细询问,苏瑾却什么都不肯说。她说出这件事情不是真的想把事情揭开,只是要用这件事情来做威胁,她料定今日的事情必定传得人尽皆知,她就是要用这种
办法让晋王出手保全她的性命,若是她活不成了,就直接将物证捅出去,到时候,晋王也要跟着一起倒霉。
沈炳槐没有办法,只能将事情直接奏禀皇上。这些日子事情一桩桩的爆出来,已经让皇帝头痛欲裂,现在苏家再出事端,直接将他所剩不多的耐心耗尽:“刑部那边狱中杀人案还未了结,这个时候也分不出精神来审理苏瑾的案子,既然苏瑾人已经到了
顺天府,就在顺天府中审理吧。沈炳槐,你是朕最为信任的臣子之一,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苏家腐烂的太快,根本没有了再利用的价值。
沈炳槐连忙点头,恭敬的跪地行礼:“请皇上放心,下官定然不负您的旨意,尽快的将案情审理清楚。”
沐云瑶听到消息之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询问了锦巧一遍:“你是说,苏瑾在苏家差点被害死?”
“是,苏家人暗自给苏瑾下了药,只是不小心错估了药量,没能顺利的将人毒死,反倒是让她闯出了苏家。”
“毒杀苏瑾?”沐云瑶凝眉不解,“苏家明知道现在略有风吹草动,便会引起轩然大波,不想办法安抚苏瑾,反倒是要将她毒杀,难不成苏家人已经疯了?”
锦巧小心翼翼的看着沐云瑶的脸色:“小姐,也许这件事情是别人诬陷苏家的呢?”“那我倒是要夸赞一句诬陷的好,正愁着证据不够多呢,就有人把苏瑾逼出来了,司书,你去钺王府传信成公公,让他暗中派出人手好好地保护苏瑾,她现在可是最重要的人,在她把手中的证据交出来之前
,绝对不能让人出事。”
“是,小姐。”
此时,许烟寒正陪着懿德长公主说话:“母亲,我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妥当?”
“你做的很好,比之母亲当年强多了。”许烟寒暗暗松了口气:“这段时间以来,我听了不少消息,其中最关键的人选就是杨廉。其实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觉得苏瑾身为杨廉的夫人,应该知道一些事情。再联想到之前苏家为了隐瞒消息,想
害死我和瑶儿的事情,觉得他们为了洗脱嫌疑,要对苏瑾下手也合乎情理。所以,我让人故意下毒,又说出了那番话,将苏瑾逼出了苏家。”
“嗯,我儿聪明,这番手段用得好,你可想好了,接下来要怎么做?”
许烟寒面带迟疑:“母亲,其实我隐约有些想法,但是……”
懿德长公主微笑:“你我身为母女,不用顾忌许多,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我想要利用六公主淮阳,可她到底……”六公主淮阳是皇室之女,和她们都有血缘关系,直接利用她,是不是太过残忍了。“既然想好了就去做,淮阳执迷不悟,若是任由她跟着苏家,今后的下场说不得更惨。再者说,当初她要嫁人的时候,我便劝解过她,可她口口声声不后悔,既然不悔,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念在血缘亲情
的份上,不伤及她的性命,这已经算是最大的仁慈了。”
许烟寒点点头:“母亲,我明白了。”离开了懿德长公主的院子,许烟寒慢慢的走到了沐云瑶所在的碧水阁。看到房间中亮起的暖暖烛光,心绪跟着松了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