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允怒了,古枫很开心。
因为她只要忍不住冲进来的话,古大官就有信心拿下她,然后用她来做挡箭牌,离开这个鬼地方。
不过很可惜,范允虽然是被气糊涂了,但只糊涂了一下,有效期短暂得不得了,当她把把钥匙插到那个大锁头上的时候,脑袋就嚯然一醒,开门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如果一定要说古枫是个犯人,那他绝对是个极度恐怖的犯人,危险级别达到生人勿近的地步。
范允见识过古大官人的身手,十分清楚他到底强悍到何种程度,如果自己硬闯进去,那被收拾的肯定是自己!
看着里面正朝她叫嚣挑恤不绝的古枫,范允心里一个劲的劝自己,不要冲动,冲动就是魔鬼,不要生气,绝不能跟他生气,自己要是生气,那就上他的当了。
可是最后……范允却仍是被气的花枝乱颤,因为古枫竟然向他竖起了中指。
范允被气急了,气得都笑了,伸手轻飘飘的拔下了大; 锁头上的钥匙,扬起来摇了摇,“姓古的,你想激怒我,让我进去是不是?姑奶奶才不上你的当呢!”
“哼,你不敢进来就不敢进来,还要找那么多借口!”古枫不屑的朝她作出各种鄙视的手势与表情。
范允又一次被气得半死,真个想让人把他拖出来毒打一顿,可是投鼠忌器,她可不敢冒这样的险,所以索性背转过身不再理她,但双肩微颤,明显被气得不轻。
古枫见状,就更是发狠的刺激她。
“范允,你口口声声的说是服众首长的命令,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其实你就是公报私仇!”古枫在小窗口里冲着她的背影道。
范允忍不住转过身来,“什么公报私仇,我和你有什么仇?”
“你和我是没仇,但你对我却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古枫极为厚颜无耻的道。
范允又被气得笑了,很冷的笑,“古枫,你的自我感觉是不是太良好了一点啊!你以为你真的是大粪,所有的女人都是苍蝇,见着你就没命的扑过去!”
这么说了一通,范允又感觉有点过意不去,古枫如果真的是大粪,那自己的表妹不就成了苍蝇么?
古枫却不理她,仍是自顾自的道:“你之所以想尽办法来拆散我与何巧晴,那不是因为你不得不服从那个老混球的命令,更不是为了你表妹好,你只是羡慕她,妒忌她,你不想看到她跟我在一起,而真正想和我在一起的人,是你!只是你不肯说出来罢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范允说不生气,可这一下真的被气糊涂了,因为这人实在太不要脸了吧!
“被我说中了吧?老羞成怒了吧?脸上挂不住了吧?”古枫无中生有的本事可是太强了,一双锐利的眼神仿佛看到她心底似的,一字一顿的道:“你不敢承认,不愿面对事实,可是你却无法自欺欺人,你已经彻底的爱上我了!”
哇哇这真的还是假的?
站在外间走廊上听戏的一班警卫耳朵都直了,这上演的不是穷小子与高官小姐的凄美爱情,而是三角恋啊!
有点乱,有点乱了,这很纯洁的一出戏,发生了这样的突变!警卫们除了犯晕,还有点疑惑,他们的范上校,是个这样的人吗?
范上校,是个极为刚直的女军官,可同时,她也是一个女人。
旦凡女人,感情用事是避不可免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自己得不到的,宁愿毁了,也不让表妹得到,正好何老爷子也不同意,于是就拿着鸡毛当令箭,客串了一把武松怒打潘金莲与西门庆?
嗯!很有可能是这样呢!警卫们眼神交换,均是深表赞同的点头。
范允被气得脸红耳赤,胸部剧烈的起伏,杏眼圆睁着道:“姓古的,你再胡搅蛮缠,我就…”
“你就怎么地?进来揍我?”古枫说着摊开了双手,朝她比划着道:“来啊,进来啊!”
“我就不给你饭吃!”范允想了好一阵,也只想出了这么个简单的主意。
谁曾想,有时候越是简单的招数,就越是有用,古枫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挨饿呢,所以就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
这边厢,是怕没饭吃挨饿,那边却是有得吃也不吃。
被何老头关起来的何巧晴,竟然用绝食来抗拒爷爷的暴行。
刚开始那一两顿,何老头虽然有点心疼,但也没太紧张,他打仗那会儿,一连几天草皮树根,甚至把牛皮做的皮带弄来煮汤不照样对付着。
可是一天半过去了,何巧晴接连四顿都滴水不尽了,他这才紧张了起来。
走进何巧晴的房间,发现儿子和媳妇正在劝着孙女呢。
“晴儿,你吃一点吧!再怎么的,也不能跟自己的身子作对啊!”钟玉芬苦口婆心的劝道。
“是啊,吃点吧,你看,有你最喜欢的红烧狮子头,还有西兰花炒鱿鱼呢!”何田胜把餐车推到她面前,掀开盖子道。
“我不吃,我不吃,你们不让我跟他在一起,我就饿死!”何巧晴一般是不任性的,但任性起来绝对不一般,伸手一推,餐车就被推得飘出老远,最后撞到墙上,食物乱七八糟的落了一地。
何老头见状,怒了,拐杖重重的顿到了地上,“哼,她不吃,你们就别管她,让她挨饿,让她饿到死为止!”
饿死了?谁心疼啊?何田胜夫妇真的想这样问老爷子。
“爸,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说这样的话啊!”钟玉芬一直都敬重这个公公,但仅仅只是敬重,并不是害怕,关键时刻,她还是敢说话的。
“我不这样说,你想要我怎样说,难道也像你们一样,哄着她,宠着她?她这么任性,还不是你们给惯出来的?”何老头粗声粗气的喝道。
钟玉芬一听这话,一股怒气就往上涌,却还是保持着平静的语气道:“我们是宠她,但并没有到溺爱的程度,她平时什么事情不是循规道矩的,若不是被逼急了,又怎么会发这么大的性子呢?”
“玉芬,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指责你公公我吗?”何老头也怒了。
“我不敢,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晴儿都这么大了,谈个恋爱有什么不应该的!”钟玉芬说着不敢,可是话里话外却没见任何不敢。
“他们这谈的是恋爱吗?你也不瞧瞧,都谈到床上去了!再谈下去,你就准备抱孙子吧!”何老头吹胡子瞪眼,拐杖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地上顿去。
“抱孙子有什么不好的!”钟玉芬低声的嘟哝道。
“你说什么?”何老头吼了起来。
被他这么一吼,钟玉芬原本有点弱的气势却突地强硬了起来,大声的回应道:“我说古枫没有什么不好的,年轻,朝气,精神,而且医术还不错,和晴儿根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老人家偏偏要棒打鸳鸯,现在还把人家给关起来,那可是要天怒人怨的!”
“玉芬,你怎么跟爸说话的!”何田胜一直保持中立,可这会儿看不过眼了,终于张嘴喝斥自己的媳妇。
“你冲我吼什么吼!”钟玉芬在何家做了二十几年低眉顺眼的小媳妇,这一次也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竟然突然间暴走了,冲着何田胜质问道:“难道你敢说古枫不好吗?难道你就不喜欢他做你的女婿吗?难道你认为非得那些什么歪瓜裂枣的红二代官二代富二代,才能和你女儿般配吗?”
何田胜被暴走的媳妇弄得一愣一愣的,半响都反应不过来。
何巧晴也想不到自己平时温婉柔顺的母亲竟然会有这样一面,关键时刻大发雌威,不由在心里大呼,妈,你实在是太威武了,女儿佩服死你了啦!
“妈,你说得对,我认定了古枫,我除了他,谁都不会嫁,谁都不会理,某人要是真要活生生的拆散我们,我除了绝食,我,我还吃安眠药!我就死了一了百了!”何巧晴有了母亲做靠山,胆儿也肥了,话也敢说了,拿了一瓶田七痛經胶囊捂在手里,只露个瓶盖朝何老头扬着道。
“哎呀,小祖宗,你可不敢啊!”钟玉芬被女儿的话吓坏了,赶紧就去抢她手里的药。
两母女就这样挣抢起来,何田胜在一旁急得跳脚,保姆在一旁也不知该如何时好,警卫们站在外面想进来又不敢进来。
房间里,一时间混乱得不能再混乱。
何老头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突地感觉胸口一阵发闷,忙深吸气,可是一口气还没吸上来,脑袋就一阵眩晕,然后就头重脚轻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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