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际遇千百种,面对选择的时候,稍为选择不当,人生就会朝着完全不同的方向驶去。
古枫被反锁在房间里的时候忍不住想,如果自己刚才不是一时冲动出言丁撞了那个怪老头的话,现在是不是就不会落到这样的田地呢?
有早知,无乞衣,唉,要是早知道尿炕,那就站到天亮了,古枫自怨自艾的想。
其实,这么一扇木门,别说只是加一把锁,就算上十把锁也拦不住他的,然而关键的不是门,更不是锁,而是守在外面握着冲锋枪的那班武装警卫!
古枫贴在门上凝气静听的时候,清清楚楚的听到无数人的气息,三步一卡,五步一关,一直排列到大门外。如果强硬的往外冲,那怕自己的武功再高,动作再快,还没穿过走廊恐怕就要被打成马蜂窝的。
前门行不通,不如试试后门,尽管古大官人从来没试过,但凡事都会有第一次的。
这个房间虽然大,但跟本就没有后门,如果一定要说有 ,那只能是阳台,可是走出去一看,却现下面站的警卫要比走廊上的还要多。
地主老财,古枫以前见很多了,怕死的也见过不少,可是找这么多人来保护自己老命的,他确实还是第一次见。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古枫就不免气急的一拳砸到阳台的围栏上,恨恨的骂道:“mB,请这么多人,不用工资的吗?”
“嘿嘿,工资肯定是要的,不过你不用担心,这钱不用我掏的!”下面花园里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顺着声音看去,古枫的脸色不由变了奕,因为那深更半夜不睡觉,在花园里悠哉游哉也不知瞎逛个什么劲,穿着休闲唐装,手里握着长管银制水烟壶,正宗地主老财打扮的人不正是何老头吗?
看到了这位,原本就没心情的古枫就更没心气了,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句:“靠,谁有空担心你啊!”
人老了,觉就睡得少,也许是生怕睡着睡着就不会再醒来了吧,所以和儿子媳妇唠了一会瞌之后,何老头仍是没有睡意,逛着逛着就来到了孙女房间阳台下的花园里,没想恰好听到古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稍一思索便知道这小子在嘟哝什么了,于是就应了一句,原本是打算再恶心这小子几句,然后心满意足的回去睡觉的,没想到这小子扔下这话后,却已经在阳台上消失了。
古枫随闷的回到房间,看着安安静静悄无声息的躺在那里的何巧晴不免有点走神。
其实治疗这种“人事不醒”的病人,以前师父是教过一种针灸之法的,可是古枫却始终犹犹豫豫的不敢动手。
古枫向来是个果敢担当雷厉风行的人,优柔寡断的时候少之又少,能让他如此纠结,原因自然不少!
先呢,这种针灸之法有一定的危险性,稍一不慎,就会把假死变成真死。
其次呢,那就是这个时候问题,那老而不死的何老头给他限定的时间是三天,可是这种针灸之术却必须有足够的信心和耐心才成,最少也需要半年到八个月的时间才能凑效。可是在这里硬呆上一年半载,那他还活不活了?
最后,那就是这种方法的可信程度,原来古枫的师爷在传授他这种针灸手法的时候,因为没有现成的病例,也仅仅是口头阐述了一下,到底能不能凑效,古枫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
不过现在,既然走也走不了,逃也逃不掉,也只能把死马当活马医了,反正最坏也就是个死罢了,赖活不如好死,与其这么拖着煎熬着痛苦着半死不活的撑着,那还不如死了干脆呢!
此刻,已经夜深人静了,何老头把古枫与何巧晴就这样关着,那也给了古枫一个独断独行的机会。
古枫心中有了决定之后,就没有再浪费时间,给何巧晴作了一次认真又彻底的检查后,这就开始准备扎针。
银针,一根接一根的掏了出来,长长短短,大大小小的整齐摆放着。
没有外人的打扰,古枫仍然感沉紧张,开始捏起第一根针的时候,手也有点出汗,拿起了又放下,擦了好几次手汗,这才多少找到一些手感,把两根针各捏到了手上。
最主要的穴位,那就是风府与哑门!
古枫双手齐出,刷地一下,两针就扎了下去。
人中,百会,脑清,这三大穴位是致关重要的,如果出现意识障碍就非扎不可。可这些穴位也是最危险的,所以扎这三针的时候,古枫慎之又慎,生怕一个颤抖就把何巧晴一条原本就不完整的小命给弄没了。
所幸,古大官人的手还是稳的,这三针有惊无险的扎了下去,再然后,那就是翳风、廉泉、
神门,交感,语门,见明,手三里,外关,环跳,承关
最后,当古枫停下手来的时候,何巧晴当真是被扎成刺猬一个模样了。
她身上二十八个单穴,七十个双穴,十个经外奇穴,共一百零八个穴位全都被扎了,人身上所有的穴位被扎了约五分之一,其中五十多个是要害穴,三个是致命穴,这确实是一种骇人听闻的针灸之法啊!
然而,这针灸之法虽然凶险奇特,却完全没有起到一点惊喜的效果,留针三十分钟,古枫连何巧晴的眼睫毛都没看到颤一下,最后只能无奈的取针。
一轮针灸下来,古枫是彻底的蔫了,尽管他早就猜想到可能是这个结果,他现在治疗的是植物人,又不是感冒烧,要是他这随便折腾几下就能把她给弄醒的话,那还要那些专家教授治疗个什么劲啊!
古枫没有一点心情的顿坐到地毯上,双手撑着下巴趴在床沿上,有精无神的打量着躺在床上的何巧晴。
“小娘皮,你看到了,老子尽力了,但你还是要挺尸一样躺着,我也没办法了!”古枫从不喜欢背着别人说坏话,要说那也得当面。他恨何老头,恨乌及乌,现在连带着没招他惹他的何巧晴也一并恨进去了。
“你那好死不死的爷爷说,要是我不把你弄醒,他就要把我永远的关在这里!”古枫说着懒洋洋的撑起身子,上上下下的打量起床上的睡美人,好一阵才道:“说实话,你的身材确实要比我那几个女人好一点点,而且脸蛋也要比她们好看一点点,而且看你房间里的摆设装饰,品味涵养应该都不差,如果不是变成现在这样的话,老子委屈一点,陪着你也就凑乎着过了,可问题是现在你瘫了,不声不响,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可没兴趣陪着一具行尸走肉过日子啊!”
如果古枫是需要听众的话,何巧晴绝对是最忠实的,因为她安安静静的一句嘴也不插。不过,现在古枫想要的,明显不是一名沉默的听众。
古枫咯咯嗦嗦唠唠叨叨的在何巧晴耳边嘟哝起来,丑的,坏的,难听的,恶毒的,诅咒的,下流的,卑鄙的,无耻的不管三七二十一,捡着什么顺口,什么能让他心里痛快,什么能让他感觉猬琐就说什么!
古大官人受不了失败的打击,又或是被何老头刺激得太严重,变成了骂街的长舌妇
古枫除了泄心中怨气之外,已经开始了另一种治疗方法。
书上说了,植物人虽然无意识,有认知功能的障碍,但往往对听觉刺激有反应,用声音的刺激来帮助唤醒脑神经是可以一试的办法。
然而那些好听的,善情的,唯美的,动人的话语,她的亲人们肯定已经都说过了,可是这些不堪入耳的话,却是她的亲人绝不会对她说的。
为了把她唤醒,没得办法,古枫只好做一回小人了。
在一般,普通,常规的治疗方法都不凑效的情况下,古枫喜欢另辟蹊径,反其道而行,甚至是以毒攻毒都在所不惜,管他呢,白猫黑猫,能抓老鼠就是好猫不是?
所以,古枫就不管不顾了!
然而,古枫这手一贯都能凑效的伎俩到了这会,却是一点效果都没有,任他怎么尖酸刻薄的奚落,嘲讽,漫骂,何巧晴硬是眼皮也不抬一下,尽管眼睫毛好像动了动,不过那却是无意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