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璇点头:“嗯,我前夫这个人就是欺软怕硬,你如今替我找了律师向他施压,想必他要找我父母告状也得掂量一二,既如此,我就不必急着去见我父母,惹他们伤心了。”
孟沛远不赞同的说:“你情愿赌一把,都不愿告诉他们真相?万一你前夫执意要告诉伯父伯母你闹离婚,回北城一事呢?你就不怕给你的父母造成更大的刺激?”
“我……”陆思璇黯然的看着他,孟沛远从她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挣扎和悲凉。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陆思璇终于绷不住的颤下泪来:“我怕他们不认我!还有,我怕……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我回北城,一传十,十传百传进你长辈耳中,我、我不能冒这个险……”
孟沛远眸色一深,不可否认陆思璇的担忧是有道理的,他现在把陆思璇带到她父母面前,以她父母那嫉恨如仇的性格,会选择站在陆思璇这边吗?
陆思璇前进了一步,正好倚进了孟沛远怀中。
她闭上眼,享受这一刻两人心脏相贴的紧密感:“沛远……沛远……我真的没办法承受二度失去你的可能……”
这一次回北城,陆思璇也是暗中下了很大的决心的。
她在赌孟沛远对她还有念想,而事实确实如此,即便要随时面临没有明天的危险,那又如何呢?
她对孟沛远有爱,孟沛远对她有情,她为什么不能豁出去为自己下半生的幸福争取一把?
“沛远,答应我,不要放开我,行吗?”陆思璇吸了吸酸楚的鼻尖,将那张人见人爱的脸埋进孟沛远的胸口,轻蹭着。
要换做以前,孟沛远早就被她蹭的心猿意马了。
但如今,陆思璇显然高看了自己的魅力,孟沛远虽然任由她抱着,可却始终没有抬手回应。
在听到陆思璇让他不要放开的话时,孟沛远眼底掠过一丝痛意,他的心境为何如此奇怪,明明自己心爱的人就在怀中,可却总是想起另外一张清水芙蓉的小脸……
难道,他也跟陆思璇一样……变得朝三暮四起来了吗?
脑海里不停倒映出白童惜蜷缩在地上的身影,细细想来,她只有那么一点大,明明是个惹人怜惜的女人,可却总要做出令他生气的事!
电光火石间,白童惜要求樊修将她抱走的画面挤进孟沛远脑海中,一下子就占据了最高点,孟沛远的眼色转瞬冰冷了下来。
那个女人,如果没有亲口将樊修逐走,就休怪他无情!
这边,陆思璇自己蹭着蹭着,反而有些意乱情迷。
她红唇微张,媚眼如丝的望向孟沛远,蠢蠢欲动的献上了自己的芳唇……
和她距离这么近,孟沛远第一时间就察觉出她这是要干什么。
盯着那两片唇线优美,唇肉饱满的红唇,孟沛远的目光微微一黯。
这不是自己一直期待的吗?
记不清楚多少次午夜梦回,他回到了那个令他爱恨交织的高中时代,一身白色长裙的陆思璇,粉黛未施的站在他面前,微红着脸倾听他的告白!
“老师,我爱你!”的尾音落下的那一刻,他猝不及防的低头吻了下她的眉心,只一瞬,便离开。
那个时候的他,在对待感情方面还很青涩,故而就算那张诱人的小嘴近在咫尺,他也只是吻了她的眉心。
那曾经是他最为遗憾的事情之一。
而如今,陆思璇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甚至摆出了任他索取的迎合姿态,如果这样还不吻的话,那个有所缺失的梦境是不是会一直纠缠着它?
低头,就在双唇快要凑到一块的前一秒,陆思璇身上的香水味冷不丁地钻进了他的鼻尖……
不是熟悉的沐浴乳味,也不是熟悉的洗发水味,孟沛远微微有些迷惘的眼底似是被一缕清风拂过,当即清明了许多。
他侧了一下俊脸,确保自己和陆思璇处于一个安全距离后,才轻咳一声:“思璇……”
陆思璇原本一直维持着身体前倾,微微嘟嘴的动作,现在一听孟沛远这般平静的叫她的名字,眸中瞬间盈满了尴尬。
心中懊恼,陆思璇却能将尴尬化除,她抬眼看他,笑眼千千的问:“你知道一个女孩子闭上眼睛,是要你干什么吗?”
孟沛远知道这是一部电影中的经典台词,但放在眼下这种节骨眼,他却接不下去。
他说:“我不知道。”
陆思璇迫不及待的解开谜题:“那是因为……对方想要你吻她啊!”
原以为这次的暗示够明显的了,岂料,孟沛远却没什么实际行动的说:“呵,原来如此,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挺有意思的。”
“……”就这样?就这样!
陆思璇被打击得头晕目眩,以前那个甜言蜜语,用各种段子、电影台词哄她开心的孟沛远,到哪里去了?!
这么陈旧的电影台词,他说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可能吗!
明知不可能,但陆思璇也只能装作有可能的样子。
努力了片刻,她仍然有些笑不出来。
孟沛远沉吟了下,用下一个话题把他们之间那暧昧的暗流抹去:“既然你已经决定暂时不回家,那就先算了,你前夫那里,我会尽可能全方位压制,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重蹈覆辙的!”
许下这个承诺时,孟沛远是认真的,如果再被他爷爷或者家里的任何一个人知道陆思璇生活在北城,那么等待她的决定是灭顶之灾!
“谢谢你,沛远……”
陆思璇起先还在为孟沛远的婉拒而伤心不已,此刻听他字字句句都在迁让她,顾全她,她的内心深处又不禁十分动容。
孟沛远,果然心里还是有她的!
就在陆思璇感动得想要对孟沛远二度投怀送抱之际,只听他裤兜里的手机忽然叮铃作响。
孟沛远无意间侧了一下身子,陆思璇这一扑便扑到了他的胳膊上。
低头拿出手机的孟沛远,在陆思璇这一碰下,还以为她是脚滑,便伸手托了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