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人所能倚靠(1/1)

舒嫣华回到家中,先是去福寿堂请安,恰梅氏等人也在,关氏对舒嫣华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回来了”,余下的就不再多问。

还是梅氏温柔的询问了舒嫣华在怡王府参加宴会的情况。

当得知舒嫣华只是在梅林里走了走,随后就窝在花厅里取暖,梅氏一副随她高兴的表情,被关氏搂在怀里的舒妍玉低垂着头,眼里闪过一抹嫉恨的神色,其后又变成幸灾乐祸和鄙视的眼神。

要是换了她去怡王府的宴会,才不会窝在花厅里取暖呢,这么多女郎在,不仅可以套近乎,发展交际圈,而且去参加宴会的同样还有很多郎君,多看看有哪些郎君是个好的,择婿多几个选择呢。

舒嫣华略略在福寿堂里坐了坐了,就以要回去换身衣裳的借口,退出了福寿堂。

回到百雨金轩,舒嫣华换了一身衣服,就在书房里练字。

勤练不缀,字才会越写越好。

“不错,现在的字,越来越开阔大气了,而且已经融入了颜公和柳公的精髓,又有自己的风格,很好。”

舒嫣华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哥哥,“哥哥,你回来了?”

今天怡王府的宴会,舒家阖府就给舒嫣华递了帖子,怡王是个闲王,虽然也会跟官宦之家有联系,却不会给陛下身边的红人舒舍人帖子,总是要避嫌一下的。

至于舒嫣华,她是惠安郡主的好友,小女孩家家的一起玩耍,并不会引人猜疑。

“今儿玩的怎样?”舒鸿煊笑着问。

舒嫣华看搁下笔,直视着哥哥,“我见到了五殿下。”

舒鸿煊眉毛微微扬起,“哦?”

妹妹这么郑重其事的跟他说,难道是有什么事?

“五殿下......今天跟我表露心迹了。”舒嫣华说到最后,脸上微微泛红。

舒鸿煊看着跟以往谈起周廷昱反应完全不一样的妹妹,心内五味杂陈。

他看着情窦初开的妹妹,心里有些酸酸的,涩涩的,就跟父亲看着女儿生命中开始出现另一个男人,开始为那个男人的喜而喜,怒而怒,此后他再也不是妹妹的全部依靠。

然而舒鸿煊更多的还是高兴,他一直都担心妹妹会封闭自己的心,如今能有人让她情窦初开,而那个人还是周廷昱,他还是很放心的。

“五殿下说,他已经跟陛下和静妃娘娘请旨,等我及笄,就赐婚于我。”舒嫣华继续说道。

舒鸿煊这下诧异更甚,他想不到五殿下表露心迹,还是做好了准备而来的,有这个承诺,再表露自己的心迹,才显得负责任。

“华儿,哥哥有一事,需要跟你说的。”舒鸿煊淡笑着看着妹妹。

舒嫣华歪了歪头,疑惑的看着哥哥,静等着他要说的事。

“华儿,虽说出嫁从夫,然而女子的一生并不是只能依靠一个男人。古有昭君出塞,又有班昭助其哥哥修撰《前汉书》,这些女子流传千古,靠的都不是男子,她们的一生,就是今人都敬佩万分,乃至后人依然受人传颂。”

舒鸿煊缓缓的说道,他看着妹妹的眼神很温和,但同时也带着一种期盼和鼓励,

“哥哥说这些不是想要你成为像她们这样流传千古的女子,而是想告诉你,女子从来不是男子的依附。

相反,博识多才、学识渊博、素有见识的女子,还能成为丈夫的贤内助。

倘若你以后嫁了丈夫,丈夫跟你说朝中政事,你只会跟丈夫说风花雪月、诗词歌赋,长此以往,你跟丈夫之间只会逐渐疏远,丈夫对你,剩下的就只有敬重。敬重,就是说,丈夫对你,已没有了感情可言。

而且,人的容颜都有老去的一天,一段婚姻中,容颜是最不重要的,几十年之后,再美的人,也会鹤皮白发,再丑的人,几十年之后,也丑不到哪里去了。

容颜易逝,而你的知识不会,你的才艺不会,你的为人处世不会。

哥哥曾经听说过一句话,岁月苍老了你的容颜,唯一会越老越醇的,是你的优雅如斯。

所以华儿,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你的世界都不是只有男人,你要让自己越活越精彩,越活越优秀,五殿下才会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爱你。”

舒鸿煊这番话,对时下某些规矩来说,其实挺大逆不道的,但他才不在乎这些,他本来就是土生土长的古人。

一个人的实现价值,不是依靠男人或者女人,而是自己本身的能力。

他自小就教导妹妹,独立自强才是一个人立足的根本。

女子,活在这个世界上,从来不是为了成为一个传宗接代的机器,也不是为了别人的喜怒而活。

看着哥哥的神情,舒嫣华微微一笑,“哥哥,就算你对我没有信心,你也要对自己有信心,我可是你教导出来的,不会因为听到五殿下的承诺,就晕了头,以为自己一定会万无一失的嫁进皇室中。毕竟,人算并不如天算,几年之后的事,又怎知会有什么样的发展?”

她没有因为周廷昱的承诺就晕了头,她很清楚自己现在是配不上周廷昱的,上京城中多的是贵女,比她身份贵重的,不知凡几,如果不是天公作美,她与周廷昱根本不会有交集,就如上辈子一样,上辈子她与周廷昱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她贪婪的汲取女学中先生教导的知识,为争取考第一而努力;也要时刻关注着外祖家的情况,毕竟距离严家落败的日子愈渐接近;更要关注着家中舒修和与梅氏的动向,他们一直都是她的心中刺。

“哥哥,你能去找懂得织染技法的匠人吗?”

舒嫣华给哥哥解释道:“我这些日子想了想,既然外祖家出的问题是在布料,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去找一些懂得织染技艺的人,然后看看能不能弄出一种或者几种新的布料,倘若那时候外祖家依然还是在布料上摔跤,我们也不至于措手无措。”

舒鸿煊揉了揉下巴,“要不是过年有几天休沐,我都快忙疯了。行,等我去找找有没有懂的织染技艺的人。不过,华儿,你不可抱太大的希望。”

时下的手艺,都是家传的,如果要把技艺教导给外姓人,那么肯定是这个外姓人入赘,改了姓。

所以就算真的是找到懂的织染技艺人,也不一定能说服他来严家。

“哥哥,我懂的,但不试试,终究意难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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