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忙着国丧、登基大典,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封后!此时很快就传了开来,因为梁王派人到上官家说亲,此事并未瞒着,很快,全京城都知道了。
叶棠采得知此事,整个人都惊住了。
虽然褚云攀早就说过,梁王所属意的人不是赵樱祈,但当此事提上了日程,叶棠采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难受悲伤。
想找赵樱祈好好安慰下她,但现在外头乱糟糟的,实在不好动身。
“说实话,王妃……似也不太看重正妻之类吧,她小孩子心性,便是心里或能会有点委屈,但到底也是个有自知之明的。”惠然道。
叶棠采点头。
赵樱祈其实一直有自知之明,她明白梁王嫌弃她,以前甚至说过卖到别人家当丫鬟,也要离他远远的。
她现在又不能生养,新皇后便是瞧不上她,甚至嘲讽她,也不敢干什么。
只是……
新后竟然是上官韵!
对于上官韵,她的印象一直停留在有点小傲气的贵女的形像。
她又想起二年前自己初嫁入褚家,被人绑架,自己跟上官韵一起逃跑,结果梁王救了上官韵就跑了。
这样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她还以为还会有后续,结果,此事一点后续也没有。
她便以为,此事过去了。
哪里想到,会有现在……
叶棠采只觉得像吞了苍蝇一般,膈应得难受。
“等抽有一切都安定下来了,三奶奶便进宫瞧她去。”惠然道。
“嗯。”叶棠采心不在焉地点头。
只是,她哪里想到,赵樱祈早就不在梁王府了。
……
宫中停灵七天时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这天终于出殡,几乎所有叫得上名的勋贵都来送行。
叶棠采也去了。
毕竟这是国丧,还不中一般的国丧,而是先帝驾崩!
将来褚云攀还得在朝堂上混,梁王还得巩固皇权,自己搞特殊的话,便会被人揪小辫子。
宫中响起隆重的的哀乐,棺椁被先用七十二人抬出东华门。
皇室贵族倾巢而出,走在最前面的是引幡人黑白幡旗,一时间整条长明街似黑云压顶一般,遮天蔽日。
接着便是上千人身穿孝服的卤薄仪仗队,浩浩荡荡而出。
然后是文武百官,皇亲国戚和宗室队伍,身后蒙着黑白的车轿连绵不断。
两边还夹有大批的和尚、道士等,身着法衣,手执法器,一边诵唱一边前行。
整个送葬队伍长达十余里。前面的人已经快走到城门了,后面的还在宫里未登车。
褚云攀等领着京卫营在前面开路,两边京卫用长枪拦着,百姓跪了黑压压的,像两条长龙一样。
队伍中间一片围挂白绫的马车,叶棠采和齐敏坐在其中一辆。
“棠姐儿,你还好吧?”齐敏见她轻轻的扶着肚子,脸色苍白,不由关心的问她。
“嗯嗯。”叶棠采点了点头。“只是有些晃而已。”
“这已经是最平稳的马车了,不过三奶奶现在怀有身孕,特别的敏感。”青柳说。
“这是几个月?”齐敏瞅着叶棠采大大的肚子。
“七个月多一点吧。”惠然说。
“再熬上三个月,就出来了。”齐敏有些好笑道,“你都不知道,玲姐儿生产后我常到她家看望她,她现在整天乐巅巅的,叹着现在身子多灵活,简直身轻如燕。”
叶棠采噗哧一声笑了:“到时我一定比她还要乐颠颠的。”
虽然肚子里的小生命让她感到幸福,但那是真的累呀。有时腰疼的都快直不起了,这些她都不敢告诉褚云攀,没得让他担心。
特别是现在,月份越来越大,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拼命地膨胀起来,走路都费劲。
“玲姐儿天天念叨着你,可她还没出月子,都不能出门。”齐敏道,“要等到你们都得空,起码得九月份。”
青柳:“那时月份倒是刚刚好,秋高气爽,可以出外秋游。”
气氛正温和,马车突然“空隆”一声,巅了一下,急急地停了下来。
车子不由的一阵晃动,所有人全都向前载过去:“啊——”
“棠姐儿,你没事吧?”齐敏差点就撞到车壁了,急忙回过头。
只见叶棠采正靠在青柳身上,小脸微白:“我无事。青柳扶着我,而且车壁铺了一层厚棉。”
齐敏狠狠的松了一口气,猛地掀开窗帘:“怎么驾车——”
她说着,双眼我便瞪得大大的,满是不敢置信地抬头。
叶棠采一怔,忙拉开窗帘,往外一看,整个人都呆住了。
出殡队伍已经来到了城门,周围的京卫全都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气氛凝重。
只见城楼上立着几个人,正凶神恶煞地看着这支队伍。
为首的正是太子,身后还跟着李桂和宋肖。这几天全都狼狈不堪,衣衫褴褛的模样。
特别是太子,他身上还穿着那身象征太子身份的玄色金蟒袍,头发凌乱,下巴都长得胡渣来了,神情狠唳,但让人惊讶的是,他左臂空荡荡的,竟然断了一只手!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正钳制着一名女子,长得粉粉嫩嫩的,正病蔫蔫地被太子提在手里,好像随时都会虚弱到摔到地上一般。
“樱祈?”叶棠采满是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
“那个兔子包,她怎会在这里?”齐敏也是惊叫一声。
叶棠采脸色铁青,连忙扑到车门,甩开帘子跳了下车。
正在驾车的予阳大惊:“三奶奶!”
但叶棠采已经跳了下车。
“棠姐儿!”齐敏脸色一变,连忙追上她。惠然和青柳俱是如此。
“三奶奶,你快上车,不要下来。”予阳急道。
“不,你瞧瞧,那是樱祈吗?”叶棠采小脸铁青。“她怎会在这里?她不该在梁王府吗?”
齐敏同样一脸疑问地看着予阳。
她虽然跟梁王接触不深,但好几次碰面,梁王都把赵樱祈护得死死的,时刻要叼在嘴里,好像生怕别人跟他抢吃一样。
所以,齐敏觉得,就算赵樱祈当不了皇后,他也会留在身边。至少不会像现在一样——梁王府戒备森严,赵樱祈却被废太子抓了。
“梁王妃早就在三天前就失踪了。我也不知她为何会在这里……对了,一定是她自己私自跑出王府,才被废太子抓住。”予阳急道,“三奶奶,现在你也帮不上心,请上车吧!”予阳一脸哀求地道。
这时后身冲进一队京卫,领头的却是一名青年男子,正是护送梁王一起回京的贺裴。垫后早他负责。
他没见过叶棠采,但却从予阳的话里得知她是镇西侯夫人。
贺裴冷冷地上前,行了一礼:“夫人,请上车吧。”
叶棠采都要急哭了:“我想去找三爷。”
“不可。”贺裴冷冷道。
“三奶奶,你要相信,即使你不到他身边,你的心意,他也能领悟到。”予阳微微一叹。
别说是褚云攀,便是她也知道,叶棠采在为赵樱祈焦急!叶棠采一直待赵樱祈极好。但现在,别说是叶棠采,便是褚云攀也没有办法。因为上面的人是梁王妃!而她在废太子手里!
废大子要做什么,便是傻子也能猜出来,无非是对梁王不利而已。
所以,眼前整个局面都掌控在梁王手里。梁王想怎样做就怎样做,褚云攀是臣子,忠心于帝皇是他的天职!
“夫人,请上车吧!”贺裴的语气有些冷,“现在废太子看着像丧家之犬,谁知道他还剩多少余党,说不定就埋伏在周围。夫人还是先上车,以确保安全。”
叶棠采也明白眼前的局面,小脸苍白。她指了指城楼上的废太子和赵樱祈:“他真的只剩下这么多人了,否则不会冒险做出这种事。我就站在这里,不动……”说着,泪水往下掉。
齐急得小脸铁青,只扶着叶棠采。
贺裴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岗位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