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知道朱良兴会遇到危险的?”
这月已经第二次做口供了,这次换到另外一个区分局里。
苏筠坦白道:“我是一个算命师,从他的面相上知道他死劫不远”。
民警看了看眼前似乎刚成年的少女,白皙文静,看着不像是信口雌黄,胡言乱语的小太妹。
怎么说话这么不靠谱。
沉默了一会儿,民警不悦的板着脸道:“协助警方破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责任与义务。
如果苏小姐你这副态度,那我就要请你的父母过来谈一下了。
须知道,隐瞒知情不报的线索,误导警方破案方向,这是违法的,需要负上法律责任”。
苏筠知道,民警从她的户籍档案资料里可以立刻清楚她的身份,联系到她的父母。
她在京里的事情自然是不想让爸妈知道的。
爸爸那解释不过去算命的事和房子的事,妈妈那少不了会怪她不去联系表哥,一个人在京里瞎晃荡。
于是她也沉默了。
她本来不是个善于说谎的姑娘。
“我可以打个电话吗?”
未成年人的确可以得到监护人的意见,以为是要打给她的父母。
民警同意了。
苏筠来到派出所的院子里,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电话响了很久,唐亦东正在一个巨大沙盘和地图前,和坐了满室会议厅的将军们开会。
墨绿军服的将军们表情慎重严肃,可见讨论的正是眼下棘手问题。
上身的军绿衬衫笔挺熨帖的穿在身上,此时因为大厅里日益讨论激烈相互争执不休的气氛。
些微烦躁的把领口微敞解开,挽起了袖子,黑犀皮的长筒军靴踩在棕木地板上有一种静脉的铁血肃杀。
电话震动,唐亦东的军事计划讲了一个阶段,停了下来。
“这是我的意见,你们先讨论,我出去一下”。
唐亦东推开了军事会议厅的巨大门柄。
关闭了一室的争论。
“这么重要的事,老司令怎么没出席?”
两位将军低下头相互交头接耳。
“司令现在已经是半隐退了,不方便发表意见。
我们全权听六少的意见就是了。”
“你知道司令在军中的威望,现在......是不方便”。
指了指上面。
另外一位将军面有难色:“可是我听老沙子他们说,司令似乎和那位意见有点冲突。
咱们都是打了一辈子仗的人,遇到这事真是坐不住。
真想给那帮瘦皮猴子一顿好看”。
“谁说不是呢。你看到刚才六少的脸色没有?
那家伙儿黑的。
咱们这些半只脚都快挪不动的老家伙都忍不住上火,何况是他。
我心琢磨着六少年轻热血,可能这次是第一次对那位意见有点排斥的”。
五十几岁的将军闻言笑了:“到底是祖孙呢,咱们司令难得的和六少这次意见是相同的”。
将军叹口气,有种廉颇老矣的无奈:“难得的相同又怎么样。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心有余力不足。
先让外|交部立功吧”。
“外|交部立功?”两个将军相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要是司令和苏家老爷子统一意见,说不定这事有门儿,光咱们军部挺着腰杆子不成。
苏老爷子当年那份儿硬气,就是咱们这些军部老人儿都是服气的。
要不现在那年代的,剩下的中枢局里,就剩苏老爷子这一位大佛了呢。
苏老爷子在整个军|政部,那影响力都是这个”。
将军伸出大拇指。
周靖孝将军把他大拇指握进了手里,让他收好手:“你指望苏老爷子和咱们司令站在一条线上。
那你还不如期望六少一个忍不住,直接越级挥军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唐家在军队里的威望,没有那位的手令,照样指挥百万雄师”。
杨国林把他一打:“这是你一个作为长辈,作为伯伯该说的话?还六少越级挥军?
唐家是卫国不是叛国!”
“我这不就是打一比方嘛”。
“你这比方不现实。咱们六少可没有老司令那暴火脾气”。
“我瞅着倒是学到了那位的稳和妥”。
“要不是是师生呢。”
“我瞅着六少是比咱们老司令忍气功夫强。
没看老司令气的,这军事会议都不来参加了吗”。
“欸?你说苏家要是有个小孙女该多好,咱们司令和苏家老爷子一联姻。
以前再多的置气,也都化解了。
咱们六少想做什么也都可以尽去做,你瞅着现在这份儿为难,我看着都心惊胆战的。
你知道真的像老司令那样发火出来的,倒是不可怕了。
就怕六少这样的,你不知道他是气着了呢,还是没气着”。
“瞧你越说越远的,苏家就一宝贝孙子,我听说还跟一个小明星打的火热。
把苏家老爷子气的现在彻底隐退了。
苏家的门生倒是时时去请安,老爷子都不见。
人家说虎父无犬子,怎么苏老爷子那样一个文人里的将军一样的硬气人物。
生的儿子怎么都不成器呢”。
“欸?我说六少平时开会的时候,从没有中途出去的时候,怎么今天这半天还没回来?”
“回来干嘛?听那些人的话气自个儿啊”。
周靖孝用眼神指了指对面的一排将军正在挥斥方遒般谈论今天的战争与和平。
“我也想现在出去抽根烟去去火呢”。
杨国林笑他:“怎么,老同志也有情绪了?这可是不应该啊”。
“老同志也是军人,好吧”。
“军人以保家卫国,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为荣”。
周靖孝说着,皱纹横生的眼眶忽然有些红了。
杨国林刚才的那些轻松随意,也蓦然消失了。
周靖孝收了眼中的血红,似哀似叹:“活这一辈子,跟着司令,没把年轻时的火气磨掉,挺好。”
两个人小声讨论,旁边坐的老沙也加入进来。
唐亦东接起电话。
声音里有一丝压抑着的火气,没有泄露出来,怕吓到电话那头的人。
只是用鼻音莫名不清的应了声:“嗯”。
这个字沙沙磨着苏筠的耳朵。
使得苏筠敏感的觉察到电话那头的人现在心情不好,最好长话短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