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筠刚到井三亭,就感到今天比昨天,很多街边的算命先生都在看她。
想着是昨天和黄炳锡的口头协约有关,也不管别人的打量和心思,还是昨天的蒲团,盘腿坐了下来。
把写好的纸平铺在面前的空地上。
黄炳锡早来了,看到苏筠到来也不看他,一副没事发生的样子。
生恐她别仗着年龄小就说话不算数,因此又要激将几句。
“呦!小丫头今天还来了啊,大叔还以为你今天定要逃跑不敢来了呢”。
苏筠看他:“为什么不敢来?”
“当然是怕输啊,一百万的酬金,喏,就是那头的秋水老先生都不敢收这么高的价”。
此时才清晨九点多,可是黄炳锡指的另一头的一个扎着山羊胡子的算命先生面前已经排了很长的队了。
“他不敢收,那是他的事,我敢收,自然是我的本事”。
苏筠淡淡的话语,和这口中的自信和狂妄一点都不相衬。
因此黄炳锡只当这是小丫头片子恼羞成怒的吹牛话。
“今天有招牌了啊,我看看。
相......命。
呦!好大的口气,你今天千万别张嘴啊,免得闪了舌头”。
旁边几个其他的“扑街”算命先生都和黄炳锡一起笑了起来。
“你还是别张嘴了,免得到时候给我磕头的时候,磕崩了大牙”。
苏筠仍旧是脸色娴静的样子,可是说话丝毫不相让,也是让周围的其他算命先生惊奇。
“黄油嘴,你别跟她说这些没用的,这小丫头嘴巴利着呢,只等待会儿她一个生意都招揽不到。
到时候才现在咱们眼里。
先说好了,到时候,你从她那搜刮来的赔偿费可是有咱们的一份儿”。
黄炳锡江湖称号“黄油嘴”。此时身旁的交好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不忘提醒自己等人的酬劳。
“放心,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
“那可说不准,要不然你怎么会叫黄油嘴”。
接下来,一上午的时间,真的是有好几个人都被苏筠写的字吸引,诚心上前询问的,不过都被旁边江湖经验老道的其他算命先生靠三寸之舌忽悠走了。
“俗话说,嘴上无毛,说话不牢,更何况这还是个小丫头,更是不靠谱。
您到这边来,我给您看看。
我观您二眉散乱,忧亲人聚散,可是家里有人要出远门,您心里担忧,要问一下运程?”
“您别说,且看我算的准是不准。
您印堂宽隆,上接中正,光润平泽,子孙宫昌盛,可见您的儿子定是有大出息了。
是考上好大学了吧,而您担心他离开家,到外面过的不习惯,又担心他被人欺负,想询问一下他的同学缘对不对?”
说完,这算命先生自信的捻着下巴上的几根福痣毛。
“哎呀大师,你说的真是完全对了啊。
我就是跟你说啊,我儿子长的太帅,又很善良,我就是担心他到了外地上学。
大学是404工程里的重本,不过是在小城市里,所以我就是不放心。
被那乡下地方的不着四六的女学生给迷惑了,或者又是被那些长在乡野粗鲁的男学生给欺负了。”
算命先生往不远处看了去。
刚才他就看到这对母子在牌楼下推推搡搡,那戴眼镜的儿子身上的高中校服还没脱,手上还拿着录取通知书。
又看到这妇女脸上骄傲又掺杂着担心的神色。
一看就是刚知道成绩,又紧接为以后上大学事情操心一件又一件的妈宝母子。
夸她儿子就对了,她要担心的事,也只有儿子了。
一个高中生在眼皮底下上学有什么担心的。
定是考到外地的大学去了。
眼下正是大学报名的时间,这男孩子还没去学校报到,定是这妇女要临走前来替他算一卦。
不过这妇女说的是乡下地方是哪里就不知道了。
“浩浩,过来,让大师给你看看”。
妇女说着招呼在不远处不愿意上前腼腆的男生。
苏筠看了眼这对母子,妇女齿鼻齐丰,古时是富足庄田客,现代就是包租婆,应该是手底下有几所房子出租的本地人。
算不上富贵,小康十足的市民而已。
儿子山根有三纹,主财物多耗散,不是在火车上被小偷偷走,大概就是要有一笔破财。
既然之前被她的字吸引,应该不是一笔小破财。
听着旁边那算命先生正在往外不要钱的对着这对母子夸赞。
上学一路顺风,在学校成绩会优秀,会吸引很多女生喜欢,不过心不妄动,男孩子自持力会很惊人。
并且称以后会回到京城,考进公务员,娶上白富美。
说的那妇女高兴极了。
临走留下了好几千的酬谢费。
那妇女还又看了眼苏筠,道:“考不上大学就去做其他的工作好了,也不知道家里人怎么想的。
竟然让你过来骗人,你肯定也是小地方来的吧。
不要把大城市的人都当成人多钱多好不好,哪里会由着你们坑骗。
当我们上那么多年的学都是白上的吗”。
看不惯的走了。
连着几个都是类似的情况,那些经验丰富的老算命先生,由神貌言行推测大概情况。
余下的,着急的客人自会补上。
苏筠坐在原地并不是很着急。
被她的字吸引过的,都是有劫难的,但是那些不足以伤筋动骨,没有生命之忧的。
又不会被这字强烈的吸引着,于是就被旁边和黄炳锡串通一气的算命先生给劫走了。
从这一点上来看,苏筠和他们也是没缘,因此看到他们被那些算命先生忽悠,而忽略过即将到来的灾难。
她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毕竟他们不信她不是吗。
“哎呦!都这个点儿了,您还没开张呢吧”!
黄炳锡看着一直静坐的苏筠,幸灾乐祸的道。
现在下午一点半了,该吃午饭了。
于是苏筠忽略掉那张会影响中午胃口的脸,打电话叫外卖。
“嘿嘿,这是在硬撑着呢”。
黄炳锡和旁边的算命先生们一起点了顿丰盛的。
今天也是巧了,先到苏筠摊位的,都是家里有事的,让他们一下就找到了下嘴的地方来留住客人。
比之前的生意好做多了。
“小丫头,不如你喊我一声叔叔,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怎么样。
叫叔叔。
叔叔以后疼你”。
黄炳锡嘴里夹着一块肥肉吃,和其他几个算命先生一起笑的猥|琐。
苏筠没反应,也不去看这边正在把她当笑话的几个假算命的。
吃着自己的玉米烧饼锅贴。
正吃着,一个身高只有一米六几的一身肥肉的中年秃顶的男人盯着苏筠眼前的那纸上的字停了下来。
“小姑娘,我觉得这几天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出大事,你帮我看看”。
“大哥,你既然觉得是大事,交给一个小姑娘看,太不放心了不是,你过来,我帮你看看”。
黄炳锡一看苏筠这边又有人上门,赶紧放下了手里的酒,对着这男人道。
可是这脑满肠肥的男人竟然不看他,只盯着地上的字,站在苏筠面前。
几个假算命的一起绞脑汁,也没看出来,这个除了有点太胖外,怀疑是个厨师的男人会出什么事。
叫那胖子,那胖子还不听,跟中了邪似的,只相信苏筠一样。
几个算命的奇怪:“这是怎么回事?就算不相信咱们,也会多看看多听听吧。
怎么就像只相信那小丫头一个人一样?”
黄炳锡气的把酒瓶子往地上一怼,“还能因为什么,你瞧瞧那猪头只盯着那女人脸看,肯定是想借机会亲近呗。
这年头,连算命的,都要靠颜值拼了。
也活该这些只看脸的人倒霉”。
黄炳锡也只是气愤的说了这么一句,可是接下来却听苏筠直接说人家会死。
几个算命的都惊奇的对眼。
没人会这么说话的。
苏筠放下了锅贴。看了眼前的人一眼。
又看了眼他头顶的罩着乌黑死气。
“身肥项短,饮食无厌,目膝陇,黑白不分明,先生您这是猪相,
相术上说,生如猪相,死于非命,您想想猪死后是怎么样的,所以您死必分尸”。
苏筠的话,让这胖男人吓的后退两步。
“你你你,说话怎么这么恶毒,你会有报应的”。
说着吓跑了。
苏筠叹了口气,看着镯子上冒出的血点,还是对那跑走的肥胖背影道:“先生,这两日晚上九点后,不要出门”。
算了,能救一命还是救一命吧。
左右是被她遇到的。
也算是缘分。
听到苏筠的话,那边黄炳锡几人都嘲笑疯了。
“小丫头,你要是想做这行,没人像你这么说话的。
你开口说人家会被分尸,我跟你说,这胖子算是脾气好的,只是诅咒了你一句,估计是心里有事,还被吓跑了。
要是其他人不砸你的摊子算你脸大。
你还是乖乖喊我一声叔叔,以后在我屁股后端茶倒水,洗脚暖被窝,我就好好教教你这行的规矩和忌讳还有门道。
这说话啊,在哪个专业领域里,都是门艺术”。
苏筠依旧没反应,还是坐在那。
几个假算命的道:“光冲这份儿忍功,这小丫头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不管做什么,能受气都是紧要的。
你看你这荤话素话都调戏了一堆了,人家一个清白大姑娘由你在这白白的口头花花。
当真是有奶|容大啊!”
黄炳锡笑的像是偷腥成功:“说不定是看上我了,心里偷着乐呢,这怎么是调戏呢,我们这分明是打情骂俏。”
几个算命的在这边丝毫不顾忌的讲着苏筠的笑话。
苏筠听的一清二楚。
在心里呼气喘气,平心静气。
太阳下山之前,她要让他们知道敢调笑她的下场。
她是个有原则又讲理的人。
因此没抓到道理,她也不会轻易的就去揍人家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