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你弟弟在哪里,赶紧将他交出来。”
容志鹏听见有人在远处就喊着他的道号,尴尬地摸了摸鼻梁,他笑呵呵地迎了上去:“这不是第七十八小队的吴队长吗,好久不见了啊,不知道你找我弟弟有何事?”
吴蒙率领着自己小队的队员朝着容志鹏飞来,他气急败坏地指着装傻充愣的容志鹏,怒斥道:“你好歹也是刑律堂的老人了,难道要枉顾玉皇山戒律,为你自己的亲弟弟包庇吗?”
“包庇?”容志鹏冷笑一声,“从我进入刑律堂这三百七十二年以来,何曾有过一次徇私枉法?包庇过何人?吴蒙,你别把私人恩怨借机发泄到我身上来!”
吴蒙抽出长剑,指向门外:“刑律堂内不可动武,我们出去,我定要给你这个小人一番教训。”
容志鹏眉角轻扬,没想到这货居然还是这么容易被激将,他轻蔑地大笑道:“就凭你还来教训我?有本事我们就分出个真正的胜负,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来就来,怕你啊!”吴蒙气得青筋直冒。
其余的队员想要劝阻自家队长,但是却怎么也插不上嘴,而且一个有意撩拨挑衅,一个无脑暴躁易怒,两个人谁也听不进劝解的话来,直奔着刑律堂往外走去。
“哎呀呀,我这才离开几个月,刑律堂就这么热闹了吗?”轻佻含笑的声音蓦然在他们的身后响起,带着青年男子特有的朗润笑意,却让容志鹏与吴蒙等人浑身一颤,惊讶地望着来人。
那是一名看起来不过二十三、四岁的青年男子,一袭玄色道袍,容貌俊美,眉目间隐隐含媚,偏生他的气度华贵,全无阴魅之气,而就是这样的人物,正在朝着他们慢悠悠的踱步而来。
“白、白……老大,你怎么回来了?”容志鹏哭丧着脸问道。
吴蒙的怒气值也在瞬间下降到最低,之前的架势全然不见了,但却是见到了救星般的双眼一亮,“老大,你可算回来了,厚载峰的飞萝灵王又暴走了,我想要惩治罪魁祸首,结果长明想要包庇。”
容志鹏差点吐出一口老血,这个该死的吴蒙!
“哦,是吗?”青年笑着望向了容志鹏,温和有礼的笑容却让容志鹏有一种被毒蛇盯上、如芒在背的感觉。
“不是,绝对不是!”容志鹏连忙一口否认道,“我怎么可能会徇私枉法呢,其实我也是刚刚才知情的,没想到稀暝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真是……。”
“不光是容稀暝,还有厚载峰新收的两名外域弟子,哼,果然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蛮子,竟敢在玉皇山为祸,一定要将他们逐出山门!”吴蒙满怀期待的望向青年,希望他能够赞同自己的话。
容志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切,就知道欺软怕恶,你怎么不说还有一人呢?”
吴蒙的脸色一变,支支吾吾道:“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还不是怕天凤尊者怪罪下来,当年的事你也参与其中,侥幸逃得一命,对吧?否则一向嫉恶如仇的吴大队长怎么就单单怕了天凤尊者新收的弟子呢?”容志鹏直接将当初的事摊牌,让吴蒙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难看异常。
“天凤尊者新收的弟子?是何许人也?”青年饶有兴趣地问道。
容志鹏献媚似的答道:“这个我知道,而且也与她有过几次交际,听闻是蕴岚仙子从一个叫做临云国的小地方找到的,虽然资质一般般,但道心坚定,登上了青云阶,极受掌门大人的关注。”
“临云国?这可真巧了……他叫什么名字?”
“白紫苏。”
听到这个名字,青年的笑容骤敛,锐利的目光让容志鹏一愣,不知道他说错了什么,只听得青年破天荒略显急切地问道:“她在哪里?带我去见她。”
“啊?”容志鹏咽了一口唾沫,低下了头,颤抖着指向了试练塔的方向,“她们都进去塔里了。”
吴蒙想要跳起来使劲敲那混蛋的脑袋:“试练塔?容志鹏你太狡猾了,竟然让他们躲在试练塔里,等他们出来恐怕天凤尊者就会来为他们开脱了!”
容志鹏撇嘴,竟然吴蒙这个没头没脑的家伙猜对了,不过那又如何,天凤尊者出了名的护短和不讲理,当初为了慕薇岚的事情差点将刑律堂和水悦峰给端了,现在白紫苏看起来可是比慕薇岚还要宝贵得多,到时候看吴蒙是会吓得自绝经脉还是从此不敢回山。
“无妨,试练塔是我的灵宝。”说着,青年飞往试练塔,落在简陋的石碑之前,本想就此走进去,却在扫过石碑一眼之后就停了下来,因为他在其上见到了自己最为熟悉的一个名字。
“老大,你该不会真要惩罚他们吧?毕竟都是些不经世事的孩子……”容志鹏硬着头皮的求情道。
“我不打算惩戒他们,只是见到了一个熟人的名字。”青年想了想,猜测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我的妹妹。”
“谁?白紫苏?!”
“呵呵,是。”
……
试练塔的石碑上之所以有如此多的名字,那是因为试练塔中所获得成绩都会如实地显现在石碑之上,按照成绩的排名而依次罗列,美其名曰增加内部竞争力有利于自我修行的提升。
倘若白紫苏知道的话,只会觉得这样的手段十分熟悉,以前在基地里,为了选拨出最有潜力的杀手,白谨言都会为她们的成绩打分,如果没有达到预定的排名,就要被扔进狭窄的暗室里,为了一人份的食物都拼命厮杀,最终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继续参与训练。
最开始,羸弱的白紫苏曾经是好几次的最后一名,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室里,听着同龄孩子们急促紧张的呼吸声,甚至就连心脏的跳动声都一清二楚,她蜷缩在最角落里,得益于曾经的半聋半瞎,面对漆黑一片的环境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到的最后,只有她一人存活了下来,大口地咀嚼着被鲜血浸润的血馒头,仿佛将其他淘汰之人的不甘怨愤以及最恶毒的诅咒都吞入腹中,大抵是从那个时刻开始,她就渐渐地远离了作为人的情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