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独苗(1/1)

青诡纪事 !一根独苗?

何青神色一变,看着神色渐渐安静下来的张明明:“那你呢?”

你这个曾经属于他们的孩子,为什么没有得到一丁点的言语与缅怀?

张明明抬头,干瘦的小脸上,一双大眼睛波光粼粼,分外叫人爱怜:“我已经死了啊。死了的,就不叫独苗了。”

“你瞎说什么呢?!”

阿金看着他,突然生气起来。

“你活着的时候,也照样不是他们的独苗!他们就是一对王八蛋,根本不是你的爹妈?你为什么就是想不开?你都这个样子了,他们都没有一丁点的挂念……我恨他们!我恨他们!”

他愤怒的叫道,身形都有些不稳了,何青连忙一把抓住他,却只觉鼻端一阵浓郁的药香,只吸一口,仿佛就精神大振,连体内一直安静的汩汩流动的灵力,都变得活跃起来!

何青神色霎时大变!

她猛地一甩手,赶紧远离如同兴奋剂一般的阿金!

“你果然不是人!”

这突然的惊变,让一直带着委屈的张明明都愣在原地,下意识的,他听到何青的声音,连忙上前一步,伸手将阿金牢牢护在自己身后,目光便有些警惕起来。

于丹丹和陆邵丹也被何青这样大的反应给惊到了!

“阿青,怎么了?”

两人齐齐上前,二话不说就将何青挡在身后。

此刻三大两小相互对峙,偏偏又没什么敌意,场景莫名搞笑。

何青深吸一口气,哪怕离得有两步远,空气中仍然充溢着淡淡的清香气息,她这种身怀灵力的人,哪怕只闻到了一丁点,也觉得心神荡漾,莫名欢快。

这是……

这时,于丹丹微微侧过头来,小声问道:“阿青,你说他不是人是什么意思啊?你不是之前就猜出来了吗?他本来就不是人啊,是鬼魂,啊不,灵魄。”

何青勉强镇定下自己的心绪,勉强压抑住自己难以控制的,想要高高翘起的唇角,尽力冷淡的说道:“我的意思是,他不是人,也不是什么灵魄,他就是那支灵参!”

那支灵参……

这个意思是……

“参娃娃?!!”

于丹丹和陆邵丹二人同时叫出声来!

对面的张明明心中一惊,他并不晓得何青突然变化的情绪究竟是为何,但这不妨碍他护着阿金。

可如今,阿金的身份被识破了,怎么办呢?这位厉害的姐姐,会不会把他带走吃掉呢?阿金看着凶凶的,其实特别好,而且也不会什么保护自己的方法……这可怎么办啊?!

他心中又慌乱又着急,险些哭出来。

陆邵丹和于丹丹二人瞠目结舌:“我一直以为,那什么成精的人参会变成小娃娃,都只是传说而已……”

“没想到阿青你这么厉害,居然连参娃娃都能见到……”

二人齐齐惊叹罢,这时,陆邵丹才拧紧眉头,担忧的问:“参娃娃而已,你为什么离得这么远?阿青,他很不好吗?”

何青苦笑,努力收敛浑身的灵气,让它们尽量不和灵参的药气接触。本以为她得到的那支灵参就已经是百年难遇了,却没想到,原来眼前这个,才是真真正正千年难遇的瑰宝!

可惜,这瑰宝效用太强了。

“参娃娃当然是好。可惜,对于我们这些灵力深厚的人来说,每吸一口就好像吸毒一般,心生愉悦,难以自制。”

看着于丹丹和陆邵丹惊讶的表情,何青苦笑着,抬起了自己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掌。

“尤其是眼前这个参娃娃,灵气纯粹,药气浓郁,当他愤怒时,心情剧烈波动之下,周身散发的力量更为强横。我现在如果不远远离开,就恨不得将他搂入怀中,吸个痛快了。”

她想想自己跟个痴汉一样搂着胖娃娃吸呀吸……这场面太美她不敢看。

何青颤抖着手指,这光滑的皮肤底下,每一寸经脉里的能力都在变得更加浓郁,翻腾着,汹涌着,如同波澜壮阔的大河。就算水面平平,底下也翻涌着无数细小的漩涡,情不自禁,就要把她推到阿金身边去。

“原来……那个灵参的药力,甚至不及你本体的百分之一。”

何青苦笑道。

“这样的能力,你又岂止是千年灵参,甚至最低也有3000年了。”

“那又怎么样?”阿金绷着小脸儿冷冷淡淡的说道。

“天地对我们山石草木精怪尤其不公。我岁数3000年了,可直到1000年前才稍微有些灵智。五百年前才有清晰的思维……直到100年前天地灵气动荡,才勉勉强强能化形。结果化形还没多少时日,就被人直接连根挖出。这满身灵力,不能用作半点攻击的能力,无法保护自己,又有什么用呢?”

“对于我们来说,只不过是一道又一道的催命符吧。”

何青登时语塞。

阿金说的没错,山石草木成精,远比其他动物要来的更加艰难,更加漫长。有时候,一棵有着数千年历史的老树,最多也只有些微模糊的意念。跟那些同年代的动物比起来,差的太远了。

而人心就是如此,阿金这样一个没有半点自保能力的灵参,一旦出土,倘若不是还晓得自晦隐藏自身的不俗,恐怕早就沦为众人争夺的对象了。

“山林中的猛兽越来越少,可以守护我的动物也渐渐都消失。到如今,只靠着两个蠢货的一点小心机,就能轻易把我挖出,断了我的生机。数千年的道行一朝散,这岂不是天大的讽刺?”

他讥诮地说出这番话,何青面色复杂,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旁边的张明明“哇”的一声哭出来,分外惨烈。

“阿金……阿金,对不起,对不起……阿金……”

干干瘦瘦的大男孩此刻泪水尽数倾泻而下,哭得格外令人动容。他死死搂住怀中的胖娃娃,似乎这样,才能稍微减轻一些心中的难受。

阿金冷冷一瞥头,目光复杂地说道:“你哭什么?又不怪你。我们草木成精,本来也没听说谁能得道。不过都是为他人作嫁罢了。”

这葳蕤草木,旺盛生机,原本不就是要在野外被猛兽,或人类吃掉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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