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铁骨 !同一时富贵!
世代富贵!
虽说两者都是富贵,但却是截然不同两个结果,同样也是截然不同的两个选择。
面对这两个选择,明白了其中的环节之后,若是换成其它人,这会恐怕早就跪下去求大老爷开恩,那还敢再起其它的心思。毕竟谁都知道这一时富贵是什么意思。
可郑侠如同到底与寻常人不同,即便是明白其中环节之后,面对随时可能掉脑袋的危险,他急忙跪于地上叩首说道。
“军门,多亏军门一语点醒梦中人,在下再不敢奢求其它,只求能为军门效力!”
瞧着跪在地上的郑侠如,朱明忠并没有说话,这会他倒是想起了远在常州的钱磊,其实,那小子最适合与郑侠如这样的人打交道。既然现在江南的大局已定,也不需要他在常州盯着高继明。
嗯,是时候让他过来的了!这些天没有见他倒是也挺想他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郑侠如倒是和他有几分相似,都是那种会不惜代价抓住机会的人!
他做事或许有一些原因是因为身为汉人,但另一方面又是为了自己的富贵。这样的人绝不会错过机会!
听他叩头时的话语,朱明忠打量着他,心底又一次浮现出那个念头。
这个人,有点意思!
在这种感叹中,朱明忠只是喝着茶,并没有说话,他的心里在考虑着一件事——盐!
对于盐商来说,财富不过就是一把盐而已!
而对于自己来说,盐却是练兵的本钱。但仅仅只靠百万两盐税,又焉能练出强兵?
要想办法开源啊!
不对,要想办法增加盐税啊!盐税不加何以筹饷?
心里这般思索着,端着茶杯的朱明忠默不作声的时候,跪在地上郑侠如却变得的越发紧张起来。虽然他知道眼前的这位朱军门,需要一个了解盐务的人协助其掌握盐务,从而获得盐利。但他同样也知道,在扬州这样的人不止他一个,甘愿为其驱使的盐商数不胜数。相比之下,他又有什么价值?
价值!
若不被人看到自身的价值,又焉能为人所重?
心有所思的郑侠如,见朱明忠半晌没有说话,只以为对方是在考虑权衡的他,急忙说道。
“军门,军门若欲北伐,在下有一个主意不知当说不当说!”
原本正思索着盐税的朱明忠,听郑侠如这般一说,兴致顿时来了,便示意他说下去。
“军门,目下非但扬州城内伪官皆是人心惶惶不可终日,江北诸城皆是如此,而江北诸城,重者无出扬州、清河两地,而清河又为漕运总督所在,若军门挥师夺以清河,必将震动两淮,届时两淮诸城必定是闻风而降,两淮得定,他日军门必可以两淮为根本,北伐中原……”
坐于椅上的朱明忠听郑侠如提及清河时,清河也就是后世的淮安,当然引起他注意的并不是这个地方,而是漕运总督其人,那心头不经意的微微一跳,曾经无数次看过郑成功北伐资料的他,很清楚现在的漕运总督是谁。这是个自身结局很是戏剧性的人物!
亢得时!
在历史上他因责任攸关,不得不“出师高邮”往援南京,然而他早已闻风丧胆,以为不死于敌必死于法,居然在七月二十一竟然在途中从船上跳入水中自尽。而现在,南京于七月十六为自己夺下之后,这亢得时反倒活了下来。
这样的人坐阵清河,似乎……打下清河并没有什么问题。
“再者,据在下探得的消息,清河目下存在不下50万石漕粮,若军门夺以清河,非但可得此数十万石漕粮,且清河又是漕运重镇,其码头有漕船不下数百艘,军门若不夺以清河,清河之千余艘漕船以及清河督造船厂必为清虏所用,当年清虏南下,渡江,正是于清河征得千艘漕船、万余船夫,如此方才得过长江天堑!若军门欲北伐,就非得据清河不可!”
自古以来南船北马,可此事并不尽然,至少有明一代大运河沿岸,漕船有上万艘之多,再加上漕府所领的十数万卫军,使得北方同样也有擅长使船之人,而当年清军正是靠着于大运河两岸招募的船夫、流散卫军,把数十万清军运过了长江,甚至现在,从京师一路南下的清军,也是沿运河,坐着漕船一路南下。
若是让他们夺了清河,有了清河的数十万石粮食,再有船厂作为依据,即便是短期内清军无法过江,那么有清河这个大后方作为靠山,对江南的压力自然可想而知!
在战略上来说,清河的重要性甚至远重于扬州,扬州是江南的门户,可是清河却是清军能否进攻江南的根本!
“可,士介,这清河自古即是漕运重镇,虽说城墙年久失修,可是外城繁华不下数十里,攻城非但有外城阻滞,守城之后漕运总督衙门领漕营不下五千人,若是想要攻打此城,除非放火焚城,否则断无攻城之可能……”
对于清河,朱明忠并不陌生,这些天他自然需要了解一下江北各城的情况。清河那么重要,又怎么可能会忽视?
将视线投向了郑侠如,脸上全是一副好奇之色,清河并不算是坚城,实际上,清河县城的城墙高不过只有一丈,但其城外繁华的外城,却是其守城方最大的屏障,除非放火焚毁外城,否则。只能沿几道主街攻城,如此自然就增加了攻城的难度。但是放火焚城,那烧的可都是自己的东西,非到迫不得已,是不会断然不会那么办的。
“军门,在下以为,……”
心底极为紧张的郑侠如知道,能不能得到军门的赏识,就看能不能说服其它人了。
“在下以为,清河漕丁皆不足为惧,其大都是前朝卫所兵出身,平时吓唬一下百姓、船夫尚可,若是行军打仗,只怕不出清河,漕丁自会散乱的,再则……”
话声稍微一顿,郑侠如道出了他最大的筹码。
“若是军门意进攻清河,在下可助大军夺城!”
助大军入清河!
这是郑侠如最大的筹码!离开扬州之前。他就已经打定了主意,用清河作为他于此的晋身之道!
“哦!”
除了江阴之外,无论常州也好,南京也罢,都是“诈开”城门的朱明忠,自然倾向于用计夺城,而不是强攻,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他顿时便来了兴趣,于是微微弯腰问道。
“说说,怎么让助我夺城?”
“军门,这清河位于江北腹地,目下虽说扬州城门紧闭,可清河却依如往日一般,城门大开,在下行盐多年,于清河倒也有些关系,若是军门信得过在下,在下可以提前安排人手混入城中,待到军门攻城时,再与军门里应外合,如此清河自可轻下……”
郑侠如的建议,让朱明忠的眼前一亮,常州、南京的两次奇袭的成功,使得他很清楚,在这个时代夺城,要么强攻,要么诈城,对于他来说,相比于伤亡惨重的前者,他更倾向于后者。
甚至在南京的时候,他特意思考着如何功城,除非有数百重炮,否则强攻永远都是下策!
沉吟片刻,朱明忠打量郑侠如然后说道。
“士介,今日你来见朱某,是为免扬州遭以兵火,便以身犯险,想救民于水火,真是令人佩服啊!”
突然的称赞,让郑侠如连称不敢当,尽管军门还没回答他,但他又未尝不知,对方怕是已经心动了。
就在郑侠如连称不敢时,但朱明忠却突然敲打道。
“这次若是朱某能夺下清河,你郑士介便立下首功!可你要明白一点是……如何才能世代富贵,这几日,你便好好想想吧!”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郑侠如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心知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的他,看着军门又说到,
“军门如果要用兵清河,不妨令大军换上盐船,如此,就可沿大运河一路北上清河,而且不会为外人窥知……”
对于郑侠如的建议,朱明忠只是笑了笑,随后他便又询问了一些有关清河的事情,尤其是郑侠如口中于清河的那些关系,于这个时代的人不同。他绝不会小看商人的影响力,而且眼前的郑侠如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商人,他还曾为官,甚至还组织过义军,这个人如果在漕丁之中没有关系,那才最叫人奇怪的事情。
不过最后,出乎朱明忠意料的是,郑侠如有联系的并不是想象中的漕兵官佐,而是另一群人,一群之前被忽视了的人。
不过,尽管如此在郑侠如提到那群人的时候,朱明忠的眉头微微一挑,看着他说道。
“这么说来这些人倒是也可以用,不过你确定这些人可靠吗?”
如果说相比与这个时代的人们,朱明忠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他相信那么一句话“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越是在这个时候,就越需要团结一切可以对自己有帮助的力量。而不会因为对方的身份,对其有丝毫轻视。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朱明忠点头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拜托士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