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萨满巫教(1/1)

跳大神 !之前说过了,我的名字叫姚远,姚不是遥不可及的遥,充其量也只有二里地那么远,我现在说的二里地,是指我老家到县城的距离。

各位听我的名字是不是也没听出什么端倪,没错,这个名字确实挺普通,要是细品一下还有那么一点儿拽文的意思,挺文艺,就好像是从琼瑶阿姨或者席绢儿姐姐书里面蹦出来的孙子似的,可如果你们知道这名字是咋来的,保证你们不会这么想了,真的。

我难道会跟你们说,我最开始的名字是叫姚有钱么?靠。

听我奶奶说,在我出生的时候,只有两斤多,说白了就跟个猫崽子似的,可这依旧把我老爹姚东升给乐坏了,当时的情景是产房传喜讯,我娘生了,我爹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他在医院的走廊里酝酿了许久后才把烟头儿一摔,拍着大腿蹦起来冲着那手术室的方向比划出拇指随之大喝了一声:牛逼!

他这一嗓子不要紧,走廊里面路过的那些人顿时侧目观望,琢磨着我爷爷的话,心中八成是再想:这产妇得多能生才能配得上这么硬的词儿啊…………

其实也难怪他会如此的欣喜,要知道我出生的时候偏赶在一个生产高峰期,不大点儿的县医院里待产的妇女都排号儿了,也不知道为啥那天生孩子的女性怎么就这么多,所以说,我这辈子简直就没有消停的时候,还没出生就这么的忙碌,在我老娘的肚子里面陪着她抢产床等待妊娠。

说来也怪,排在我前面露头儿的都是女孩儿,这把我老爹给愁的,那个时候重男轻女,老姚家就他这一根儿独苗,他真怕我娘就跟排号似的随了大流儿,到时候姚大美人儿一出生,老姚家的香火也就这么断送了。

幸好,我老娘当真争气,虽然我跟个猫崽子似的,但好歹也有家伙在身,这让我老爹怎能不乐的跟什么似的?

从此全家都拿我当个宝儿,第二天出院,我老爹没有先回家,而是先到了乡派出所帮我落户口,其实他也是想炫耀一下,他心中的潜台词是‘嘿嘿你看,我姚东升确实能生,这么大个胖小子’。

多亏了他这一想法,要不我就真废了。

要知道当年乡派出所里面就几个老民警儿,而且说来也巧,我老爹去的那天值班儿的那个老家伙的儿媳妇儿也是那天生孩子,女孩儿,老片儿警心里本来就不爽,看见我老爹抱着我乐颠颠的来上户口,自然也就没有给好脸色。

他当时问我老爹:“孩子叫啥名儿啊?”

“姚有钱!”我老爹笑嘻嘻的回答。

哪成想那老头子竟然一撇嘴,然后对着我的父亲说道:“荒谬,要说咱们在党的带领下已经走进了新时代了,新时代怎么还能给孩子起这么恶俗的名字?”

被他这么一说,我老爹顿时被呛的没了言语,原来那老头子还是个电视迷,他自幼爱好戏曲,派出所里安了半导体之后又迷上了‘流行音乐’,外加上本来气儿就不顺,于是他便拉着老脸对我老爹打官腔儿:“小姚儿啊,不是我教育你,你说现在的政策多好,可你的思想水平怎么就上不去呢?姚有钱姚有钱,分明就是封建资本主义社会官僚地主那一套嘛,不行不行。”

我老爹没什么文化,不过他也听出来了,这个老红卫兵纯属是找茬儿,自己儿媳妇生不了男孩就不想让别人好,可是没办法,人家管的就是我家那一片儿,再咋说也是个官儿,官大一级压死人又不好招惹,于是我老爹只好赔笑着说道:“嗨,我不是没上过几天学么,怎么着,要不您老给帮忙起一个有文化的?要是有说道我一定听您的。”

我老爹也够坏的,要知道这十里八村就根本没有文化人儿,眼前的这老犊子还是靠以前特殊时期的时候靠欢乐斗地主混来的位子,他有个屁思想水平?

果然,那老孙子被自己的话噎住了,他哪会起名儿啊,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儿,现在要是不表示的话,那这老脸可就丢尽了,偏偏赶巧,就当他脸红脖子粗的时候,派出所里面的那个电匣子节目里忽然放了王洛宾的歌《在那遥远的地方》。

老片儿警灵光一闪,顿时一拍大腿笑了起来,他对我老爹说:“对嘛对嘛,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哈哈,你这娃儿就叫‘姚远’吧。”

………………可以说为我起名的就是西部歌王王洛宾,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那老家伙一语双关,分明是想让我家把我当丫头养,我老爹当真不喜欢这名字,这分明就是‘要冤’嘛,冤他大爷,可是没办法,之前话已经说到位,人家这名字起的确实有说道,于是便也无奈认命了。

所以我的名字就叫姚远,小名姚有钱,我以后在知道自己名字的缘由之后,我就觉得我这名字真的一点也不文艺,也一点不普通。

反而挺二逼的。

索性,名字就是一个代号,而且日后文艺小复兴,听上去也挺顺耳,就是跟我的面相有点不搭界,不过,这都无所谓了。

我顺理成章的长大了,一直没有离开过这个小村庄,就连上中学也只是走不远去乡里上,虽然身形弱小总是挨人家欺负,但好在无病无灾,平平安安的度过了十几年。

之前讲过了,在我小的时候,我老爹就连同我老娘一起跨省打工,只剩下我奶奶照顾我,而我则成天去找老瘸子听故事。

前文讲的那个故事,我从上小学时就开始听了,一直听到初中毕业,刚开始的时候我完全是一个‘虽然有些听不懂,但是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但是听的多了,耳朵都磨出了老茧,也就不稀奇了,毕竟长大上学,接受了九年义务洗脑,啊不是,是九年义务教育之后,把这些封建迷信真真正正的当成了故事。

本来嘛,哪儿有鬼啊,鬼在哪儿啊?谁看见过?反正我是一回都没看见,所以我完全把这件事当成了大人对小孩子的一种善意的谎言。

说来也奇怪,自打老瘸子发现我能敲的响那面破鼓之后,我在他那儿学的乐器就又多了一件,而且听到的故事也越发离奇,以前他给我讲的,都是道士抓鬼,什么‘刷一下手一伸,那个鬼就倒下了’之类,挺模糊完全没有说明白。

不过自打那以后,他的故事就越发的详细,以至于那故事中的鬼是什么鬼,怎么产生的,弱点在哪儿,具体的名称叫‘中阴身’之类的,就好像他亲身碰到过一样。

而且,他开始对我讲一些关于‘跳大神’的来历,以及一些跳大神能人的故事。

听他讲,虽然跳大神听上去好像挺低级,像是骗人的,但此道确实是一门相当狠的技能,在历史上也赫赫有名,甚至得到了皇族的肯定。

历史上得到皇族肯定的教派一共有三种,他们分别为:佛,道,巫。

唐代皇帝信奉佛教,洛阳白马寺天下闻名,陈玄奘偷渡天竺‘印特珈’(古印度)一事就先现在的电视剧都沾了不少光儿,佛家思想融入政治,民风,使其发展为包容,宽厚,科技领先,从此天朝扬名海外。

而明代皇帝则信奉道教居多,最有名的就是嘉靖皇帝朱厚熜,我的一位写网文的朋友对我说:这老家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道教发烧友,相传他好像有偏执症一样,打心眼儿里就相信这世上可以长生不老,于是乎他召集了上千老道在皇宫里面玩儿命的炼丹,曾经有个孙子给这老哥写了一篇挺牛逼的青词(道教仪式中向天祷告的文章),被这位当时的‘道点中文网’的朱老主编一看,顿时龙颜大悦,二话没说就把丫给A签了,光A签不说,还封为了丞相,这可比现在的白金作家牛逼多了,简直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从此‘青词宰相’贻笑全朝。

在很久之后,听我另外一位极不着调的朋友对我解释这个皇帝的历史时,他又是这么说的:话说这朱厚熜也确实够恶心人的,信道却不修道心,干下了无数恶事,最恶心的是他被妖道迷惑,就认为处女的经血可以让人长生不老,于是大手一挥,无数可怜的少女被强征进宫,还不给她们饭吃,只让她们啃桑叶喝露水,以至于那些孤苦的宫女们死伤无数,终于有一天,妇女同胞们受不了了,在一位名为杨金英的宫女领导下,宫女们深夜潜入寝宫组队刷皇帝副本,可是偏偏巧合,她们情急之下,绳子竟然打了个死结,外加上BOSS嘉靖皇帝只剩下最后一丝血皮的时候,队里面有队友见事情不妙临时退团,以至于功亏一篑。

虽然我那两位朋友说话及其不着调,但是我知道这件事是真的,而这嘉靖皇帝,也是历史上头一位被宫女暗杀的皇帝,由于这件事发生在嘉靖壬寅年(即公元1542年),所有后代史学家把这一事件称之为‘壬寅事变’。

而巫教说起来则就远了,早在三皇五帝的时候,此教便已盛行,相传当初轩辕黄帝便是信奉此教,大家都应该知道最早的卜卦是扎草绳子和烧王八壳子吧,这就是当时的巫师们要做的事情,其后,巫教没落,直到最后一代封建王朝爱新觉罗氏的崛起。

清朝源自女真,最早的国都便是极北苦寒之地,也就是现在的东北,女真族骁勇善战,文化同南朝汉民不同,而萨满巫教便是他们最为信奉的教派。

而听老瘸子说,萨满是由一个名叫‘彭老祖’的大贤所完善,其历史要比佛教更早,后巫教衰败,曾一度流于西藏一代,成为当地的主要宗教,再后来,佛教文化流入,传说中西藏巫教曾经五次打败释迦摩尼,但由于其佛教分化善于包容吞并(这也是为何现在各地的佛教流派都不尽相同的原因),所以最后巫教依旧没有逃离被吞并变成藏传佛教的下场。

不过,经此大劫之后,巫教败走,誓死不从的教众们分散天涯,其中最有名的两个分支,一支往西,反其道而行到了印度,巫教文化博大精深,这支流派擅长外体修行之术,经过几代演变,就演变成了一种适合当地居民修行的法门,此法讲究天人合一,人和自然本为一体,通过动作来引发人体内潜在的能力,再后来它被当地人称之为‘yug’即后世的‘瑜伽’之术雏形。

而另一支则往北走,来到了极北苦寒之地,通过与当地土著游牧民族婚配结合繁衍生息,这一支的教众们擅长巫卜问天,所以这便是古代东北萨满巫教的雏形,而跳大神,则正是萨满巫师们同未知事物沟通的一种舞蹈,即‘萨满舞’。

清朝得势之后,虽然也信奉佛教,但是本族教派却没敢忘记,凡是有重大活动必定请萨满到场,此事前文讲过,就连咱们现在的电视剧里面也总是演,比如《还珠格格》里面,麦尔丹这个二货为了能给乾隆爷带绿帽子就在几个二货的簇拥下进宫跳过假的萨满舞,而那种萨满舞,也就是跳大神的雏形。

当然了,这些都是野史,各位听听就算了,据说当时乾隆爷当时信奉佛教,不过却对藏传佛教情有独钟,以至于把自己的老家雍和宫送给了喇嘛当行宫,这里面除了政治意义外,难道还有对巫教根源之地的一丝往怀么?

当然,这些都不是咱们所关心的。

尽管老瘸子把巫教的事讲给了我听,但我却依旧把他当做了故事,当时的我以为这只是我课余时间的消遣而已,往大了说,这也只能算是我学驴皮鼓的历史来源。

反正是他费吐沫星子,我就权当个乐呵听呗,就像他教我的那套唱词《帮兵诀》一样,当时我心里想,什么‘棒冰诀’,完全都没有被我放在心上。

直到老瘸子出事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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