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明天下 !允熥本来今日要前往妙锦的延禧宫,但是既然燕王妃入宫拜访皇后,他也就半途转向前往坤宁宫。
他来到坤宁宫的时候,燕王妃韦氏正好要从宫中退走,对允熥行了一礼之后带领宫女转身离开。守在门口的燕王府侍卫跟上一起离开。
不等允熥发问,熙瑶就说道:“夫君,燕王妃和我说了一些事情,应该是要我转述给夫君的。”
“燕王妃提了提燕王的侍卫立功之事,说了说他们随同燕王平定叛乱之时功劳和燕王对他们的赏赐。”
“另外燕王妃韦氏提了想要在过完年之后回乡探亲。”
“……”
允熥听了,说道:“我想起来了,高煦之前上报过身边的那个武当派出来的侍卫张无忌立下大功的事情。高煦这是要让我赏赐他们啊。”
“既然如此,明日我就下旨嘉赏这几个人。”
“不过,这个张无忌,还是调回皇宫吧,不让他在高煦身边了。”
“张无忌?我刚刚过来的时候还见到他了。怎么,燕王兄不喜欢他吗?皇兄要将他调回皇宫?”允熥身后,忽然响起了这样一句话。
允熥毫不惊讶,刚才已经有小宦官轻声说过有人来了。他转过头笑道:“四妹妹,你过了年就十一了,还这样把外男的名字挂在嘴边上,真的好吗?”
昀芷可不像一般的小姑娘那样,况且她也知道允熥在开玩笑,也笑道:“切,咱们家的侍卫,我有什么不能说的?”
熙瑶等他们又说了几句话之后说道:“昀芷,今日来有何事找嫂子?”她虽然已经入宫四年多了,可是仍然不太适应他们兄妹的对话,所以出言问到。
昀芷说道:“皇嫂,皇兄,妹妹是有事来求你们的。”她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来。
允熥说道:“你装,你再接着装。你还能有什么大事。并且以你的性情,若是有什么大事,早就嚷嚷的满宫皆知了。”
昀芷看到自己装可怜的举动没有得到同情,哼了一声说道:“哼,皇兄都不宠着妹妹,刚才就算是看出来了也不应该说透嘛。”
允熥说道:“宠着你以后是你未来夫君的事情,我要当严兄。”
听了允熥的话,即使是昀芷脸也稍微红了一下,不过马上也就恢复过来了。
玩笑开完了以后,开始说正事。昀芷说道:“皇兄皇嫂,我和我母妃所住的宫殿,能不能给我们换一个?”
允熥问道:“怎么了?不喜欢吗?”
昀芷说道:“倒也不是不喜欢,只是,现在渗水太严重了。从五年以前开始,每逢夏天的时候地面就会渗出水来,并且一年比一年多。”
“这两年愈发的多了,今年现在都已经是腊月了,可是地面仍然有水渗过来。夏天有些渗水还好,冬天简直要人命。”
允熥说道:“怎么,后宫渗水已经这样严重了吗?”
熙瑶马上说道:“自从洪武二十九年以来,确实是愈发的严重,现在坤宁宫都有时渗水,更不提位置还在坤宁宫以北的咸福宫了。”
“这两年妾都要命人整修,但是也没有太多的效果。”
允熥知道每年都要对宫殿进行修整,也知道渗水,但是他没有想到会这样严重。他问道:“我怎么没有在坤宁宫发现渗水?”
“夫君,坤宁宫的主殿修建的极高,自然不会渗水。”
允熥明白她的意思了,沉吟片刻之后对昀芷说道:“永寿宫在去年皇爷爷过世之后还没有人住,你们先搬到那里去吧。”
然后他又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道:“熙瑶,坤宁宫以南的宫殿,不要修了。居住在那些地方的人,也都搬走吧。”
“熙怡在景仁宫,抱琴在承乾宫,妙锦在延禧宫,大约无碍;安嫔和刘嫔所住的钟粹宫恐怕也不行,让她们搬到永和宫。”
“至于这些经常渗水的地方,珍贵的物料全部拆除,地面的砖石全部拆走,然后改成田地,我要在这些地方全部种上水稻。并且各个宫殿都各自分配一片地方种地。”
熙瑶和昀芷都有些呆愣,她们没有想到允熥会这样做。熙瑶说道:“这,夫君,……”她一句话愣是没有说完。
允熥说道:“农业为国家之本,自然要重视。”
熙瑶这时已经恢复了过来,答道:“是。”
昀芷则说道:“皇兄,我本以为当年皇爷爷填湖修建皇宫,已经够霸气了,没想到皇兄之霸气不次于皇爷爷,竟然拆宫殿种水稻。”
允熥自己其实也觉得非常霸气,不过微微一笑并不说话。
然后昀芷又与允熥说了几句话,就返回自己的宫中主持搬家的事情了。
等到昀芷走了,熙瑶拿出一封信来说道:“陛下,这是燕王妃给妾的信,说是燕王要给夫君的。”
允熥接过这封信,又说了几句话,走了。等他走了,熙瑶有些不解的自言自语:“为何燕王给夫君的信是这样转交呢?”
……
“这自然是燕王的一点谋略了。”
“就像他这些事情不是写书信交给陛下,而是让王妃代为与皇后诉说一般,是为了贴近他和陛下的关系。”
“他现在为了避嫌不好去面见陛下,但是若是经常不能见面那么亲情自然会消减。燕王为了不让允熥把他忘了,就让王妃去宫中面见皇后,陛下自然而然的会想到燕王,就不至于被忘记。”
“若是一般的王爷被忘记了也就罢了,燕王颇有野心,绝对不想在京城终老,可是陛下以那样的理由让他回京,摆明了是不想让他继续就封北平,他就只能自己提醒允熥让他就封了。”
魏国公府里,徐晖祖这样评论着朱高煦的行为。
“哼,还不是陛下心眼小。”徐增寿这样说道。他仍然不喜欢允熥。
“陛下胸怀之宽广,绝对是空前一帝,就凭借允许前任燕王在京城四逛,就当得起,怎么心眼就小了。”
“哼!”徐增寿冷哼一声,没有说话,也不耐烦继续在这里与徐晖祖说话了,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走了,徐晖祖当然没有可以说话的对象了,不过这时他却突然掏出了一封信件,又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内容,然后把自家的老管家叫来说道:“后日,我要宴请聂伟、王铭等父亲的老部下,你安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