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明天下 !老朱正要说话,这时苏怀恩小步走进来说道:“陛下,殿下,朝鲜国王子靖安君李芳远到了,在偏殿候着呢,要不要传?”
老朱说道:“你不是想见朝鲜国的王子?今日爷爷把朝鲜派来的王子李芳远给叫来了。今日你们先见见面,然后你要是想见他也可以去理藩院了。”
顿了顿,老朱又说道:“我也不知道你想着怎么对待朝鲜,你肯定不是见见就罢了。但是不管你打算的怎样,宗藩决不能丢,我泱泱大中华也不能反复无常,只要朝鲜还自认是大明的宗藩,决不可在朝鲜动兵,要记得隋炀帝的前车之鉴!”
允熥见老朱说的恳切,也正色说道:“爷爷放心,孙儿决不在朝鲜用兵!”他确实不打算用军事手段对付朝鲜。
老朱看他说的郑重,知道允熥这是认真的,因此把心放下了。
不一会儿,李芳远走进来,对老朱行跪拜礼,对允熥行两揖礼,然后允熥还礼。之后老朱对李芳远说了几句,允熥也和李芳远说了几句,然后就让他下去了,今日只不过是见个面。
然后允熥和老朱吃了晚饭,回到文华殿,照例去熙瑶的寝殿和她说说话。然后允熥想起今日说的事情,对熙瑶说道:“过两天会有一个小女孩儿进宫,你多多留心,等会儿我会去和熙怡说的。”
熙瑶却误会了,她斟酌着说道:“不知道殿下看上了那家的女子?我和妹妹也好有个准备。”
允熥听她的话,哭笑不得的说道:“你误会了,不是我纳妃。是蓝琏为我而死,我于心不安;前几日其妻胡氏生了个女孩儿,并且胡氏难产而死。我是想着接这个女孩入宫抚养,并且赐封郡主。”
熙瑶这才知道自己想差了,忙说道:“不好意思,我想错了。”然后又说道:“殿下放心,我一定会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来对待的。我这就吩咐下去让准备奶娘和下人,务必不让下人对她不好。”
允熥说道:“现在是熙怡在打理宫务,你还是歇歇吧,等生完了孩子在恢复恢复再说。”说着开玩笑道:“打理宫务的是你的妹妹,你还不放心不成?”
熙瑶知道他是开玩笑,说道:“我还真的不放心。我这个妹妹做事毛糙,这些日子打理宫务虽有长进,但是也还是不成。我还是亲自下令得好。”
允熥见她这样说,也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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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芳远果然来请求拜见允熥,还带着不少的下人来了。大明好几个月以前就让朝鲜派王子到京,昨日又召见他,他马上想到大明是有什么事情和自己说,并且多半是允熥来办。
不过他可猜错了,允熥只是想实际接触一下朝鲜王子,对朝鲜做一个准确的评估,好进一步完善自己的计划而已,并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和他说。
番使拜见储君是大事,就算是皇帝允许,一般也得礼部安排。不过李芳远是王子,可以绕开这个规定。
之前有过番使拜见储君的事情,所以礼仪什么的都有成例。行完了礼以后二人寒暄一阵、熟悉了些以后,允熥拉着李芳远说道:“靖安君,带着这些人来做什么?”
李芳远笑着说道:“听闻太子妃将要诞下皇子,我特意准备了些小玩意给未出生的殿下;并且下臣还去我国第一大寺奉恩寺祈福,求来了智光大师亲自赐福的护身符。”
允熥说道:“孤怎能接受你们的礼物。”
李芳远说道:“不过是一些小玩意,虽然在大明没有,但是也不是什么特殊的东西。并且这只不过是臣下的一片心意,殿下还是收下吧。”
允熥倒也不忌讳这些小东西,闻言说道:“那孤就接受了。”
然后允熥又问道:“靖安君,就是带着这些礼物,也不必带着这许多下人吧?”
李芳远说道:“殿下,下臣听闻殿下对各国的本国‘艺术’都有兴趣,正好下臣带着我朝鲜的戏班子来为陛下献艺,就带着他们来了。”
允熥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之前因为想着以后利用民间艺术,所以倒是会听一些外地的戏曲,还有在大街上听外地的说书、乡间小曲等,京城因为全国各地的人都有,所以倒是哪的民间艺术都有。
大臣们因为允熥也不是经常听戏曲,并且帝王有些消遣也正常,所以没有觐见。李芳远准是到了京城听说了这个才拉着戏班子来的。
允熥想着既然他带来了就看看吧,于是说道:“靖安君太客气了,那孤就看看,知道知道朝鲜的戏曲。”
李芳远听允熥准了,叫来身边的随侍人员之人过来耳语几句。然后随侍之人下去不多时,下边就摆弄开了。先是来了一段据说是从三韩时代传下来的戏曲,因为唱戏的人汉语口音比较重,允熥也没听明白。
之后来了一段高丽时期传下来的戏曲《霜花店》,只见一人坐在中间抚琴,旁边围了一圈人在伴奏。只听中间那人唱到:“原本想去霜花店里买糕饼,却被蒙古人抓住了我的手,如果这件事传出去,……”
上边李芳远正在和允熥介绍这首曲子:“这是高丽国的歌曲,应该是在蒙古人荼毒我百姓的时候出现的,是书写了蒙古人对于我朝鲜百姓的荼毒。”
允熥听着曲子,他总觉得好像歌词和曲子不是完全搭配,毕竟这两年类似的东西听得多了也有艺术鉴赏能力了。不过他没听过原版的《霜花店》,所以也不好发言。
李芳远接着说道:“所以大明赶走了蒙古人我朝鲜所有百姓都是欣喜的。”
允熥虽然不信,但是也不可能反驳,所以“嗯嗯”的就过去了。
之后朝鲜的戏班子又演了不少的戏曲,李芳远也和允熥不停的说话。允熥警觉起来,李芳远就算是小国侍奉大国,也太曲意逢迎了些,这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