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同辉 !谨言为人太实诚了。
李菡瑶可不是一般的女子,不全力以赴,休想娶到她;弄不好,还会丢掉江山,被她征服。
“留下她,你懂不懂?”
“哥的意思是……”
“拿下她!”
王壑双目射出迫人光芒。
谨言好像明白了,想起和“李姑娘”滚下河堤的时候,手掌按下的那一团柔软,顿时心慌意乱,栗色脸颊泛起黑红,嗫嚅道:“可是,这怎么行?”
王壑沉声道:“她不是一般女子!她这样的女子,只会嫁给强者!你若不能赢得江山,休想得到美人;要想赢得江山,先要征服美人!必须征服她!”
只会嫁给强者?
谨言瞬间领悟了。
领悟得透透的!
也对,李菡瑶那样的女子,怎会嫁给一个平庸的男人呢?单看她在江南选婿,掀起那么大动静,江南四大才子齐聚,加上王壑,竟没人能降服她。若是被她夺得江山,谁还能娶得起她?只怕她要娶无数男妃了。
这想法令谨言忍无可忍。
他肃然道:“我明白了哥。”
王壑冷声道:“我瞧你未必明白。你要记住:不是你征服她,就是她征服你。这情场亦是战场!”
谨言:“……”
娶个媳妇这么凶险?
王壑目光深邃地看着德馨院,经过这一天一夜,他的对手再不是废帝,而是李菡瑶。
对这点,他确信无疑!
他从未如此深刻地认识到李菡瑶的雄心壮志,那是一种比他母亲还要强势的野心!
他并不讨厌女人强势。
他的母亲叫梁心铭,是大靖最强势的女子,比皇后太后还要强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喜欢这样的女子!
他喜欢李菡瑶!
很喜欢、刻骨铭心!
可是,他无法接受李菡瑶登基称帝、做女皇,更无法接受自己成为李菡瑶的皇夫,也许还是众多皇夫中的一个,这是他、也是天下男人无法容忍的!
他期盼的最美结局,是像父母那样:一夫一妻,同朝为官,为此,他可以做到不纳妾。
这是底线,再不能退让了!
张谨言觉得表哥双眸神光粲然,亮的吓人,被他鼓起了勇气,试探问:“那直接扣下她?”
王壑怪异地瞅着表弟——谁说玄龟老实温顺的?
他静默一会才道:“我不敢。”
张谨言:“……”
哥一定在开玩笑。
王壑道:“哥说真的,真不敢。我有种直觉,她布下了一个陷阱,正等咱们跳下去。”
谨言吃惊道:“真的?”
王壑没说话,转身看过去。
只见月洞门那边,胡齊亞领着十几个兄弟,在一玄武军将领的带领下,穿过来了。
谨言跟王壑对视一眼,不用王壑交代,便昂首挺胸、阔步迎上前,以最完美的世子势派,加主人姿态,跟胡齊亞寒暄几句,然后带着他们返回德馨院去了。
他第一个不放心胡齊亞。
与此同时,观棋站在德馨院上房东间,打量满满一屋子的书,一层又一层书架,眼花缭乱。
真不愧是书香世家!
观棋赞叹的同时,也生出深深的隐忧:这样的人家,别说招王壑上门,便是李菡瑶想嫁给王壑,恐怕王家的长辈还要掂量李菡瑶,未必就能答应。
当然,王壑是个有主见且强势的男人,或许能拗得过长辈,坚持娶李菡瑶为妻,但这样强势的少年俊彦,也是众多女子倾慕的对象,委身给他做妾也是甘愿的。
刚才在萱瑞堂,观棋就发现张、王两家的姑娘们,看王壑和张谨言的目光羞羞怯怯,大有情义。
这些都是潜在的情敌!
王壑能像他父亲王亨一样,一生只娶李菡瑶一个吗?
恐怕不能。
王亨幼年得怪病,八岁上娶了梁心铭,得梁心铭帮助,才治好了病,且他们夫妻为此经历了一系列灾难和波折,分别六年,才得夫妻重逢,破镜重圆。
这样的感情独一无二!
李菡瑶虽出身大富之家,但这样的出身,在王家这样的书香世家、簪缨世族眼里,根本不值什么,没有家世背景,没有根基,凭什么阻挡夫君纳妾?
靠真情维系吗?
谁信哪!
反正观棋不会信。
李菡瑶更不会信。
虽然年岁不大,但她们见过太多男人三妻四妾。世情就是如此,但凡家世好点的,家世不好但有才的,没有才却长相好的,都很容易左拥右抱。若是有权有势、有才能、长相出众,却只娶一个媳妇,天理不容!“天理”当然不会不容,说到底还是世情的作用。世情允许男人三妻四妾,男人们心安理得享受。就有那专情的,情感也抵挡不住岁月的侵蚀,能从一而终的凤毛麟角。
观棋“呸”了一声。
狗屁的世情!
李菡瑶从不会屈服,她只会主动出击,哪怕情势不利陷入被动,她也会筹谋,变被动为主动。
所以她要争霸天下,要以女子之身光耀李家门楣,传承李家香火;她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也改变天下女人的命运,为此穷尽一生也在所不惜!
这天下女人包括观棋。
观棋想嫁张谨言——她不敢跟姑娘比肩,深知自己娶不起张谨言——誓要助姑娘登临巅峰。
姑娘强,她便强!
姑娘娶,她……便嫁!
……
观棋想起姑娘在太庙留书“仁之大者,在匡扶天下”,激情澎湃,豪气干云,迅速走到书桌旁,倒水,研墨,然后铺开一张宣纸,饱蘸墨汁,挥毫疾书:
仁之大者,在匡扶天下
写罢后退一步,仔细端详。
这幅狂草有了几分李菡瑶的气势和风骨,若不跟太庙那幅放在一块对比,很难辨认真假。
观棋很满意。
姑娘说的没错,写字、作画、写文章诗词,都要心中有情,心神合一,才能将其宣之于笔端,才会出佳作,否则再刻意雕琢都没有用。
“姑娘!姑娘!”
身后传来呼唤。
观棋胸中的激情持续澎湃,正在巅峰状态,听见叫她,猛然回头,目光犀利,气势迫人。
风儿吓了一跳——
姑娘好吓人!
观棋问:“何事?”
风儿忙垂眸,恭敬道:“张世子和胡齊亞来了。”
观棋道:“叫他们进来。”
一时,张谨言和胡齊亞进来,在厅堂等候,观棋出来招呼,“怎么世子又回来了?”
张谨言微笑道:“送胡兄。”
胡齊亞道:“见过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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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颈椎终于开始疼了。职业病啊!跟你们卖个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