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洪武末年 !徐妙锦来北平的时候,朱棣已经领兵远征,从徐达去世,他们已经有想当长一段时间没见面了,但朱棣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小丫头和以前差不多,只是越发水灵出众了,她的眉眼之间,很像大姐徐妙云,但仔细看,五官要更加精致,皮肤也更白皙。
朱棣微微发愣,便干笑道:“是三妹啊!来了怎么不住在北平?难道嫌王府不好?”
徐妙锦淡然一笑,“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我准备在白羊口安家了,盖房子的钱都有着落了。”
朱棣不知道她发什么疯,只能摸了摸下巴,徐妙锦不想浪费吐沫,直接道:“这次来北平,陛下还跟我说了,要我写点见闻,让他老人家看看。姐夫,你说我把白羊口的事情写上去,如何?”
不如何!
朱棣立刻变了颜色,小丫头,你可不要坑姐夫!朱元璋对儿子要求极为严格,要是知道他抢夺柳淳的火药配方,与民争利,绝对不会轻轻放过。
“那个……三妹,父皇让你写,无非是见闻趣事,至于其他的事情,你一个小孩子,掺和什么?”
徐妙锦把头一摇,“这就不对了,姐夫你不知道,陛下说了,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还说小孩子心干净,没有乱七八糟的想法。我是看到了什么,就写什么,一五一十,绝不含糊!”
朱棣老脸都快绿了!
他可不想破坏在老爹心目中的地位,可火药的事情,又不能轻轻放过。
“三妹啊,或许你误会了,姐夫不是要抢柳小郎的东西,而是有人盯上他了,姐夫是帮他!”
“哦!”
徐妙锦点头,“那好啊,多谢姐夫啦!对了,请姐夫喝茶!”
她伸手,给朱棣倒了一杯茶,朱棣接过来,喝了一口,润润喉咙。屋子里变得沉默无声,朱棣张了好几次嘴,都不知道从何开口。
最后他憋得实在没招了,只能撕下脸皮,自嘲道:“三妹,姐夫好歹也是燕王,总不能白帮忙吧?”
徐妙锦似乎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又拿起茶壶,陪笑道:“谁说不是,姐夫请喝茶,管够!”
朱棣傻愣愣盯着茶杯,无言以对,我要的不是这个!
是火药,火药!
徐妙锦才不管朱棣什么想法,继续笑眯眯道:“午饭快好了,白羊口的大包子很好吃的,我请客!姐夫,你说还够不够?”
小妮子笑呵呵,朱棣却气得吐血,没话说了,面对天真烂漫的小姨子,他是无计可施,无可奈何,满身的力气,打在了棉花包上,根本使不出!
堂堂燕王啊,就值几个包子?
半个时辰之后,朱棣提着一个食盒的包子,足足有二十几个,灰溜溜走了!
打发走了朱棣,柳淳简直笑出眼泪了。
他连忙给徐妙锦伸出两个大拇指!
“了不起,徐姑娘真是女中豪杰,佩服,佩服!”
徐妙锦眨巴一下眼睛,伸出了小手,在柳淳面前晃了晃。
“对了,钱,钱在这里!”
柳淳掏出了一个十两的元宝,徐妙锦一把接过来,“行了,多出来的算包子钱了!”二十几个包子,要五两银子,徐妙锦是真会做生意。柳淳还能说什么,只剩下赔笑了。
小妮子刚走出几步,突然又回来了。
“我怎么记得你跟我姐夫讲,我是什么总账房,对吧?”
“是,姑娘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就想问问,总账房有没有一份工钱?”徐妙锦咬着嘴唇,忽闪着大眼睛,楚楚可怜道:“人家眼下真的缺钱,我要买地盖房子呢!多少给加点,成不?”
小美女的要求啊,柳淳能拒绝吗?
“不!工钱是不能随便调的,给你加得太多,别人怎么看?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哦!”
徐妙锦略显失望,她转身要离去,柳淳突然幽幽道:“这些日子大家伙也辛苦了,我准备筹建一批员工宿舍……对于有突出贡献的员工,可以自行选择住处,单独的院子,钱由作坊出!”
……
徐妙锦这个小妮子,简直就是柳淳的福星,她在这里,哪怕什么都不干,就能打消一堆人的想法。
徐达虽然死了,但他作为大明第一功臣,几乎所有武将,都是他的部下。而且徐妙锦不光是徐达的女儿,她还能在朱元璋那里说上话,这就更为重要了。
谁也承受不了被告黑状的风险。
不只是朱棣,永昌侯蓝玉都不例外。
朱棣从前方回来,就急吼吼来找柳淳。蓝玉呢,他下手更早,还没回来,就给太子写信,等回到北平,兴匆匆来拉柳淳入伙,谁想竟然碰到了徐妙锦!
“蓝叔叔,你这是打算干什么?”
“没,没什么,我就是想请柳公子进京,辅佐太子殿下。”
徐妙锦歪着头,想了想,疑惑道:“为什么要辅佐太子,太子哥哥当皇帝了吗?”
“没!”蓝玉慌忙否认。
徐妙锦哦了一声,又道:“那蓝叔叔为什么要让柳先生进京?莫非是结党营私,培植亲信?”
“可别胡说啊!”蓝玉慌忙摆手,“我的小姑奶奶,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蓝玉从身上摸出一柄镶满了宝石的匕首,递给徐妙锦。
“拿着,算是蓝叔叔给你的礼物,告辞,告辞了!”
这家伙比朱棣还惨,赔了匕首不说,连包子都没吃上,空着肚子落荒而逃。
柳淳笑得肚子都疼了,不过他倒是希望蓝玉能长点心,连小孩子都知道不能结党营私,他最好能收敛点,不然谁也救不了他!
柳淳总算有了几天的安静时间,说来惭愧,穿越这么长时间了,他虽然拜了柳三当干爹,但还没有正式走程序。
趁着空闲,在白羊口的乡亲见证下,柳淳给三爷跪奉美酒,正式列入柳家的家谱儿,从此之后,他就是柳三的儿子了。
咱三爷那么忙,可为了这事,愣是抽出一天,摆下流水席,请所有人大吃大喝,不怕花钱……只有他自己知道,儿子是多么值得骄傲!
瞧瞧,永昌侯蓝玉又来了!
没错,就是在上次碰壁之后,蓝玉又来了。
这一次他没扯东宫的事情,只是找柳淳喝酒。蓝玉的脸很黑,越喝越黑,柳淳也不知道这家伙抽什么风,只能陪着。蓝玉突然抓起酒壶,直接往嘴里倒,更多的酒水淋湿了衣服。
酒精刺激,蓝玉面如充血。
他把酒壶猛地一摔,扯开衣襟,然后破口大骂!
“呸!可恶的穷酸!该杀的文人!”蓝玉伸出手指,点指着前方,怒骂道:“姓方的,你知道不,为了这一战,老子死了两个干儿子!活蹦乱跳的大小伙子!他们还没来得及成家呢!”
柳淳听着,悚然一惊,像是在骂方孝孺啊!
“永昌侯,发生了什么事情?”
蓝玉似哭似笑,“你小子知道吗?太子派来的方孝孺,居然建议比照移民,安顿纳哈出所部!要给他们农具、种子、耕牛!还要帮他们建房安家!”
蓝玉把牙齿咬得咯咯响,“我就想问姓方的一句,抓的是俘虏,还是请来的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