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医凌然 !系统的提示,并没有影响到凌然,他照旧开着单子,再通知吕文斌等人做术前准备。
在病人没有送到之前,任何预期都是没有意义的。
而在病人送到之后……
凌然看着核磁共振片,依旧没有头绪。
怎么样的断指再植就算是完美缝合呢?
没有瘢痕?那是不可能的,别说断指再植的时候顾忌不到这个问题,顾忌得到也处理不了,还不如事后再整容。
指骨不截短?离断的手指基本都要截短一截手指的,巨大的冲击力打断了手指的同时,对截面的损伤是必然的,而且要对合准确,也不能指望原模原样的对接,又不是变形金刚。
凌然想到这里发觉,从美观的角度考虑,他是很难做到完美的。
如此想来,完美是要从功能性方面来考虑了。
使病人恢复原本的手部功能?
凌然想了想,这种程度的断指再植倒是有先例可循,可要说保证的话,却也是做不到的。
不过,换个角度来想,任务大约也是不会保证百分百完成的。
也只能想办法趋近成功了。
凌然首先想到的就是技能+1的蓝药剂,但只是一秒钟以后,他就否决了这个念头,且不说蓝药剂的使用空间还很大,就以任务描述来说,要求的也是发挥完美级断指再植技术。
凌然咂咂嘴,心里却想的是+1以后的传奇级……
不知道蓝瓶的味道是什么样的。
“凌医生,病人送过来了。”余媛跑前跑后的过来报告。
作为凌然团队中最年长的一员,身高1.48米的余媛知道自己的手术技巧欠缺,就抓紧做些杂事来帮助大家——凌然是教导她手术技巧最多的一位医生,难得的是手术技巧极佳,以至于凌然竟是急诊科里,最适合余媛的医生了。
苏嘉福也赶了过来,问:“凌医生,你是有亲戚来看病?”
他是被凌然打电话喊来的,特意换了班才成行。
凌然瞥了他一眼,道:“患者是装修工人,对手指的功能性要求较高,我想尽可能的做好一点,所以找你过来。”
苏嘉福听的爽的不行,差点就放声大笑了:“凌医生的眼光还是可以的,我就不吐槽你其他的话了。”
凌然奇怪的看看苏嘉福,没有吭声。
随后而来的吕文斌故意笑两声,道:“凌医生只是想要个熟悉的麻醉医生吧。”
凌然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若要进行一场完美的手术,有熟悉的麻醉医生还是有必要的。当然,他们并不是随时随地都能发挥作用,但是发挥了作用的时候,就会让人觉得非常值了。
在这方面,麻醉医生的价值大概可以被看做是:10%几率消弭异常状态。
苏嘉福就大为不爽了:“什么叫只是?凌医生肯定还是看重我的实力的吧。”
“你敢说自己是麻醉科最牛的?”吕文斌轻轻松松下套一个。
苏嘉福哼哧哼哧的没说出来。
他上面还有多名副主任和主任呢,这么说话,就算是玩笑,万一被人家当真呢?
“我们做个术前的小会诊。”凌然不纠结这些。要求团队成员都是最好的,这种念头在凌然初中的时候就没有了,合唱团的成员不需要各个都有演唱家的水准,有时候,领唱的一个笑容,就可以遮盖掉无数的疏漏。
吕文斌则是微微有些奇怪:“今天的手术很复杂吗?”
在此之前,他们可是很少做术前会诊的。外科医生皆是如此,一个手术室换另一个手术室的开刀是常事,尤其是一个科室的主力术式,一名主刀从年轻的时候做到老,有的能将同样的手术做二十年。就算是每年一两百例的低频率,一名主刀把这样的手术也要做出2000例了。
那么,面对第2001例相同手术,只要躺在床上的是个解剖结构正常的人类,甚至只要是个解剖结构不是特别奇怪的人类,那就没有什么术前会诊需要做了。
唯一的例外就是手术本身非常复杂,尤其是那些人类研究不够充分的手术类型,往往需要更多的会诊与检查,归根结底,就是暴力硬推的能力不够,不能瞎几把做,就只好选择合适的洞了。
凌然直接的道:“我想尽可能的做好一点。”
吕文斌“哦”的一声,表示认同。
正在准备麻药的苏嘉福“嘿”的一声,道:“老吕你就不觉得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人总是想做出更好吃的猪蹄吧。”吕文斌用鄙视的目光看着苏嘉福,道:“你没有凌晨两点钟起床去菜市场的经历吧,会不会觉得太无趣了?”
“我凌晨两点钟都是在药人,是比放调料无聊点。”苏嘉福淡定的反鄙视吕文斌。
“总之,先看核磁共振影像。”凌然打断了两人的比较,指了指图像,道:“吕医生,你能从里面看出什么?”
“我……”吕文斌最近被要求学习核磁共振,他也确实在努力学,但是,凌然的提问还是让他有点蒙。
“回去记得看书。”凌然先是说了一句,语气非常上级医生。
吕文斌顺从的点头。上级医生有核磁共振的阅片能力,那他肯定是要死命学的,就国内的环境来说,想有他这样的学习条件,已经是撞大运了。
余媛踮着脚在吕文斌后面伸手。
“余媛?”
“能看出来切割伤很整齐,骨头应该没有移位,骨密度比较高,神经挫伤的比较厉害……”余媛选择知道的说出来。
“关键是针对我们的手术。”凌然用了一句话打断了余媛连篇累牍的废话,再道:“吕文斌,你先来看病人的解剖结构,我们先选定几个可以用于吻合的血管……”
吕文斌连连点头,被直接喂到嘴里,嚼起来就轻松了。
凌然也不指望吕文斌能自己看出来了,就地用说明的方式,介绍了几根血管的情况,主要是动脉和静脉的位置,以及目前的状态。
在断指再植的时候,动脉是一定要吻合的,如果没有适合吻合的动脉,再植就不可能成功的。例外的情况是掌侧的动脉尚可,远端的动脉糟糕的情况,可以用动脉连接静脉,达成一个妥协。
而在动脉之外,静脉是不起决定作用的,但如果又好又快的缝合起来的话,也是非常有利于术后恢复的。尤其是在血管危象的时候,静脉能够拖延多一点的时间,有点类似泄洪道的存在。
凌然先在核磁共振的图像中,将几根血管的位置指出来,接着又要了CT的图像,再次给吕文斌说明,最后才开始讨论策略。也就是先缝哪根再缝哪根,万一失败怎么办。
平日里,这些东西都是存在凌然脑海中,懒得说出来的,吕文斌可以看着琢磨,却没有听凌然仔细的讲过。
凌然现在一讲,吕文斌再结合平日里看过的手术,一下子就有了感觉。
“我觉得我都可以上阵了。”吕文斌忍不住旁敲侧击起来。
“今天的做好了再看看。”凌然没有拒绝的意思。吕文斌做了这么多例的断指再植,有尝试之心再正常不过了。
给自己的一助说清楚了血管问题,凌然又大略的讲了讲其他部分,才卡着时间开始了手术。
手术最终还是要他来做,即使再追求完美,也不可能枉顾基本操作。
随着无影灯的亮起,手术室里再次安静下来。
“麻翻了。”苏嘉福望着监视器,说明了一句,稍等两分钟,又是噗嗤一声笑:“凌晨两点的猪蹄?我两点钟割的都是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