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北府一丘八 !建康,乌衣巷废宅,枯井底,黑手党秘殿。
几枝牛油巨烛,燃烧着,火花爆裂的声音偶尔响起,气氛异常地诡异,沉闷。圆桌四周,黑手党四大巨头戴着面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只是其他三人的目光,都冷冷地盯着坐在北方座椅之上的玄武,谢安,这位曾经权倾天下的大晋宰相,这会儿疲态尽显,往日那犀利的眼神,这会儿也是所剩无几,但就如他仍然撑着自己坐在桌前的那副神态一样,保持着这个老人最后的威严与倔强。
白虎先开了口,冷冷地说道:“玄武,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玄武咬了咬牙:“我想不到,在黑手党会议上议定的事情,你们居然能在背后捅刀子,四大家族这么多年的规矩,毁于一旦,从此以后,还有什么信任可言?”
青龙的眼中冷芒闪闪:“玄武,别人都可以说这话,你却没这资格,你可别忘了,二十多年前桓温北伐的时候,你也做了同样的事。当时同样是在这个大殿,在这个桌前,你可是头一个赞成北伐的,可后来你又做了什么?”
玄武的目光转向了青龙,如同冷电:“桓温是我们其中之一吗?他是想要篡位的奸臣,我们自然不能让他得逞,只不过当时你全力保他,我怕你坏了事,才只能在暗中进行。这次的事情,是你挑的头,这算是对我当年的报复吗?”
青龙微微一笑,勾了勾嘴角:“玄武,今天你的话,可是有失水准啊,我们四方镇守,地位平等,谁也不可能凌驾于其他三家之上,这次你被针对,不是我挑头,而是我们三家共同的意见,你想通过北伐把谢家置于我们之上,这个心思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吗?你若真的一心为国,当年又怎么会阻拦桓温成事?那套在外面的说词,就不用在这里骗我们吧。”
玄武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桓温从来没有真心北伐过,他不过是捞取政绩,声望,为的是篡位。这点我们都心知肚明。而我这次北伐,可不是儿戏,是集结了我们谢家几十年的积累,不管结果如何,都可以收复河山,却被你们的这些私人算盘毁掉,你们难道都忘了我们的父祖辈建立这个黑手党的初衷吗?就是要保大晋江山,收复失地!”
青龙哈哈一笑:“保大晋江山还是为你谢家打天下?你自己清楚。若是这次北伐你不是扔下我们,只靠你自己的北府军,我们又何必阻你?玄武,事到如今,你还想继续和我们三家作对吗?”
玄武咬了咬牙,转头看向了坐在对面的朱雀:“青龙和白虎害我,我可以理解,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连你也会跟他们一起,与我为敌!”
朱雀淡然道:“玄武大人,我必须保证家族的利益,你的举动只会让我们这几家以后被你们家踩在脚下,不管我们以前有多少交情,我都不会帮你。其实这次我们已经对你手下留情了,若不是我们的计划,你的北府军本应该会给慕容垂全部消灭的,连剩下的这点骨血都不会留。这已经是我们看在多年的交情上,给你们谢家留的一点家底,若非如此,你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就象我们四方镇守,不是已经换了几个家族么?就是你坐的这北方玄武之位,一开始也不是谢家吧。”
玄武的眼中光芒闪闪,最终,还是长叹一声:“你是想说,对我们家不会彻底踢出黑手党,还继续保留玄武之位,是吗?”
朱雀点了点头:“这是我们三家一致的意思,谢家毕竟是顶级家族,只要没有非份之想,还是可以跟我们联手扶大晋的。不过,你不能继续留在这个位置之上了。”
玄武沉声道:“为什么?我是谢家的掌门人,如果我不在,那还能是谁?”
白虎冷冷地说道:“安石大人名满天下,权倾朝野,你现在还是录尚书事加十州都督,甚至连黄钺也在手,有先斩后奏之权,出了这个门,也许你心一横就会把我们三个都砍了。所以,为了让我们安心,只有委屈你了。”
玄武咬了咬牙,转头看向了青龙:“这又是你的意思吧,要我放弃所有手中的权力,是不是?”
青龙微微一笑:“我想你自从知道兵败的消息之后,就应该很清楚这个结果了。当年你散布安石不出,奈苍生何的说法的时候,我们大家可是一齐为你造势,宣扬,现在这时候,你要退最好主动请辞,我们可不想再让人去宣传你的那些个负面消息,弄到朝野皆怨的时候,就不好看了。”
玄武叹了口气:“罢了,事到如今,我也必须要为北伐的失败承担责任,既然我不能灭了你们报仇,那就只有自己退了,不过在我退之前,我有个条件,刘裕必须弄回来。”
白虎冷笑道:“弄回来?怎么弄回来?早就烧得死无全尸了。别忘了,他可是中了黑色妖水,几千北府军就是这么完蛋的,他又不是神仙,自然也是烧没了。”
玄武咬了咬牙:“我不信,刘裕命中有异数,以前那么多次没死,这次我相信也能死里逃生。你们针对我谢家也就罢了,我认,但是刘裕是能带领我大晋收复失地的人,我们的私斗不能坏了国事,以后想要收复中原,非此子不可!”
朱雀摇了摇头,长叹一声:“玄武,不是我们有意地骗你,刘裕确实死了。而且不是我们要他的命,是慕容垂要他的命。要怪只怪你的这个准孙女婿,锋芒太盛,在五桥泽要逞能出风头,非要以五百残军,大败燕军的三千步骑,甚至克了那天下无敌的甲骑俱装,这是连桓温都做不到的事,慕容垂会不害怕吗?所以他设下了陷阱,用黑色妖水烧死了刘裕,这是我们亲眼所见!”
玄武厉声道:“不要再骗我了!慕容垂如果想要刘裕的命,在军中杀了就可以,何必多此一举?害刘裕的绝不会是慕容垂,而是你们!”
青龙的声音阴恻恻地响起:“不错,就是我们干的,你觉得如果是我出手,会给刘裕再留活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