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捉鬼笔记 !“发达了,发达了,找到了血衣,我吴瞎子就可以立刻要求村长给我安排纪检委的职位,我马上就要成为吃皇粮的公务员了。”
吴瞎子兴奋地大喊,拍拍大黄的脑袋,“乖孩子,今后你就可以每天啃骨头了。”
听见骨头二字,大黄叫得更欢了。
每一个生物都有自己的梦想,吴瞎子的梦想是做临河村的纪检委,暹罗猫的梦想是吃到最美味的鱼干,而大黄的梦想,则是每天都有骨头啃。
也许是受了主人的夸赞,大黄的兴奋劲再次提升到了新高度,它围着主人转了半天之后,再次跑到坑边,挖了起来。
这下,吴瞎子纳闷了。咋又挖上了?难不成这坑里还有什么?
尽管大黄不会说话,可是对于大黄的了解,它此时再次开挖,肯定不是兴奋过头,挖坑发泄呢,十有八九,是因为坑里还有东西。
果不其然,不大的功夫,大黄再次从坑里叼出一条裤子和一双白球鞋。
裤子是藏蓝色的,一看就跟那件校服是一套的,至于这双鞋,也肯定跟校服一样,是同一主人的。
让吴瞎子兴奋的是,白球鞋中的一只,也有着褐色污渍,这污渍一看就是血迹。
吴瞎子把衣服裤子和鞋全都放在一起,很有成就感,再次哈哈大笑。
“这下,我把死者的衣物全都找齐了,看村长那个老顽固,还有啥说的,这个临河村的纪检委,我是当定了。当里个当,从今往后,我也是个有身份的人了。这个纪检委的职务,应该是只比村长略微低一点吧?我的职位应该是监督村长和广大村民的,要论职权,我应该比村长权利大。今后,村里有谁敢不服我吴瞎子,我就重点监督他,直到他改变对我的看法为止。对,就这么办。做领导的第一条,谁不服咱,咱就整谁,整到他服为止。这样,下面的群众就没有一个人敢不服我了。”
得意忘形的吴瞎子已经在想象自己上任之后,广受村民们爱戴和好评的光景了。他完全忘记,此刻,自己正淋着雨,站在土坑边,面对的是一堆死者的衣物。
正在这个时候,身后忽然响起刺耳的猫叫声。
吴瞎子回头一看,果然发现身后的草丛里有黑影在不住地晃动。
“混蛋,我就知道,又是你,你又来了。你为啥总是阴魂不散地跟着我?你可以让我安静一会儿吗?”
猫叫声还在继续,草丛里的黑影还在不停地摇晃。
不知什么时候,雨似乎下得大了些,一片乌云飘过,把月亮遮住,旷野里只剩下昏黄路灯的光线和细密的雨点,吴瞎子感觉自己紧张到膀胱都鼓胀了。
那片草丛很高,至少得有半人深,如果是成年人哈着腰藏在里面,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那个黑影在里面晃,给吴瞎子很大的压迫感,他不知他是人是鬼,他感觉他正凝视着他,随时都会冲出来袭击自己的样子。
双方僵持半天之后,吴瞎子终于憋不住了。
“喂,你究竟是谁?滚出来。”
乌云被夜风吹到了一边,朦胧的月光重新照耀着大地,吴瞎子的胆气立刻足了很多,他弯腰捡起地上一块石头,屏住呼吸,朝着那片草丛走去。此时,他的脑袋一片空白,他只想知道草丛里的黑影是谁,或者是什么东西?他讨厌自己被强势压迫的感觉。
吴瞎子好容易走到草丛跟前,心已经跳得跟砸夯一样,哪有勇气往草丛里钻呢?要知道,这里毕竟是荒僻之地,而且现在还是后半夜。
大黄似乎了解主人的怯懦,立刻跑过来跟在主人身后。
吴瞎子感激地拍拍大黄的脑袋,“真是个善解人意的乖孩子,去吧,帮我看看草丛里的黑影是什么东西。”
大黄呜呜两声,立刻撒开腿,走近草丛,刚把脑袋探进去。与此同时,一只小猫嗷呜一声,从草丛里一跃而出,窜进旁边的灌木丛,消失不见了。
吴瞎子惊出一头冷汗来,“混蛋,小畜生,我早该想到的,就是你这个畜生不停地捣乱,吓得老子差点尿裤裆。”
然而,不对劲啊,小猫走了之后,咋黑影还在呢?而且小猫只是个小肉球,躲在草丛里,绝不会有这么大的黑影啊。不对,吴瞎子知道自己搞错了,刚放下来的心再度悬了起来。他拍拍大黄的脑袋,“大黄啊,进去去看看,那是什么玩意?”
大黄收到主人的指令,一下子窜进草丛,与此同时,立刻发出一阵狂吠,示意他进入草丛查看。
吴瞎子钻进草丛,果然发现一个黑黢黢的玩意戳在草丛里。
那是什么东西,足有半人高的样子,看不出是什么形状,笼统地看过去,就像是一个圆柱体的什么东西。
有大黄跟着,吴瞎子也就不那么害怕,大着胆子朝着那东西走去了。
走到跟前,不禁哑然失笑。
原来那东西只是一床军用的破被子,被子已经破得四处漏棉花了,难怪没人要,给扔了呢,那被子是墨绿色的,在如此昏暗的光线下,看上去居然跟浅黑色差不多,至于为什么是圆柱形,吴瞎子扯起破被子一看,发现那被子被人搭在一截老树桩上了,老树桩尽管早已经被虫子蛀光了,还是能看出直径大约有半米的样子。吴瞎子看着满是虫眼的老树桩,哭笑不得,心说自己刚才就是被这么个玩意给吓得差点尿裤子吗?
看看那床破棉被,吴瞎子不免絮叨几句,现在人的生活是好了,早在十年前,不对,五年前,这种被子也会被人捡回家,虽然被面破了,换个被面,还是可以接着用的。
“真是太浪费了。好好的被子,就给扔了。”
吴瞎子有心把它捡回家,扯下来,扛在肩上,又感觉太沉了。仍旧把它搭在了树桩上。
“我现在还有正事要做呢,哪能分心把这棉被弄回家?”
最后,吴瞎子还是找到自认为合理的借口,让自己放弃了那个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