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捉鬼笔记 !由于螃蟹和乌龟体型硕大,嘴巴把它们吸进去之后,立刻在花形水滴的外壁上肿起一个直径为两米的大包,大包是透明的,螃蟹和乌龟在里面拼命地挥钳伸爪,惶恐无助的它们不知自己面临的命运将是怎样的,然而被封进密闭空间的压迫感和恐惧感,还是牢牢地攫住了它们。
乒——乒——乒——
大包内壁的顶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无数支透明的、像针管一样的细管,有血红色的液体顺着细管往下流。
它们惊恐地盯着头顶那些可怕的细管,细管中那些像血液一样的东西更让它们心惊肉跳。
它们仿佛能听见那可怕的红色液体往下流时发出的汩汩声。
噗——
很快,第一滴血红色的液体就滴了下来。
刺啦——
尽管那血红色的液体是凉冰冰的,还是把结实厚重的乌龟壳给烧了个洞,可那滴血红色的液体并未打算就此放过它,而是顺着那个刚烧出来的洞渗进它的皮肉里,就在它感受到后背上皮肉烧灼的刺痛感的同时,它嗅到因皮肉烧焦而发出的糊臭味。它有生以来,第一次发现,烧焦皮肉的臭味是这样的难闻刺鼻。
“你的后背被烧了个窟窿!”螃蟹用钳子指着乌龟厚厚的壳,尖叫道。
其实不用螃蟹提醒,乌龟也能想到自己的后背是什么状况。
螃蟹的话音刚落,那个刚烧出来的洞就开始往外喷血。
鲜血喷的螃蟹满身满脸都是,乌龟发出杀猪般的喊叫声。
乌龟疼得乱滚乱爬,甚至把自己的身体都翻了过来,这下子,情况更糟了,它尴尬地仰躺着,再也翻不过来。
可是背部的疼痛还在继续,那像是被浓硫酸腐蚀、钻心的痛感还在继续,它感到那血红色的液体已经把他的背部烧了个大洞,现在那液体开始腐蚀他的内脏,他的心肝脾肺肾全都在它的灼烧下发出浓郁的腐烂烧焦的味道。
它无法承受心理和身体的双重折磨,惨叫连连。
更糟的是,它也无法把身体翻过来,只能这样仰躺着,任由滴进后背的可怕液体继续折磨它。
也许,只能这样尴尬地死去吧。
以这样肚皮朝上、对于乌龟来说,最不体面的姿势,死去吧。
它悲哀地想。
果然,一切正如它想象的那样。
几秒钟后,噗地一声。
它的肚皮被烧了一个大洞,内脏的碎片和鲜血便从那里不断喷出来。
在它的内脏喷干净以后,乌龟发出最后一声惨叫,彻底不动了。
螃蟹看着乌龟凄惨可怖的死状,吓得瑟瑟发抖。
它甚至用自己红色的大钳子使劲推了推昔日老伙伴的身体,可惜的是,乌龟的确再也不能动一下了。
强烈的孤独感和对死亡的恐惧瞬间包围了可怜的螃蟹,它惨叫一声,缩成一团。
这时,那些细管像是商量好了,一起往下滴血红色的液体。
噗——噗——噗——
那些可怕的液体像自来水般地倾泻到螃蟹身上,无数因腐蚀而灼烧出的窟窿在它身上越来越多,它甚至来不及呻吟就一命呜呼了。
同样是死亡,螃蟹似乎要幸运的多,毕竟,它比乌龟少受了许多折磨。
很快,它们的身体几乎是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化为两团血红色的黏液,然后这两团黏液被透明大包慢慢吸收。
麝月公主惊恐地看着这一切,螃蟹和乌龟跟她的距离只隔着一道真气屏障,她清楚地听见它们最后的呻吟声和垂死挣扎后放弃的呜咽声,那透明大包把两团血红色黏液吸收时所发出的贪婪的吸溜吸溜的声音也让她心惊肉跳。
两只不怀好意的妖怪就这样被吞噬了吗?
“你简直是个恶魔!”公主愤怒地吼道。
她立刻听见真气屏障唧唧的回应声,她明白它应该是说反正也没吃好人。
对此,它是这样满不在乎。
不管怎样,也曾经是两条鲜活的生命。她愤愤不平地想。
真气屏障把两团黏液完全吸收之后,那个透明大包立刻消失了,整个花形水滴的血红色又加深了一点。
似乎容不得麝月公主细想,花形水滴腾身而起,飞了起来。
她知道它的任务已经完成,它该回去了。
果然,不大的工夫,花形水滴就带着她飞回了崖顶。
此刻的崖顶,依旧是乌烟瘴气,沙尘乱飞。
公主被劫持的这段时间,无聊的荆棘女王为了打发时间,一直在崖顶狂舞。
苦不堪言的风如初和梁景胤当然是既不敢怒又不敢言。
荆棘女王看见花形水滴飘回来,悬在她头顶上方,立刻伸出一只触手抓住花形水滴的下缘,血红色的凤眼一眯,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梁景胤,现在你知道正确欣赏美人的方法是什么了吧?”
得意洋洋的荆棘女王忽然有此一问,毫无防备的梁景胤被吓得呆在那里。
荆棘女王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下獠牙上滴下来的口水,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就是把美人封进真气屏障,再把它攥在手里,就像我现在这样,就能时时刻刻欣赏到她的绝世容颜了。当然这一点,我还是受了蓝发少年的启发。话说蓝发少年还真是个聪明过人的小子呢。”
风如初只好尴尬地笑笑,心说自己把麝月公主封进人形水滴的初衷只是为了把她抢到手之后方便带走,这下可好,居然被这妖怪误以为自己有把美人封在真气屏障中观赏的怪癖了。话说植物的思维方式还真是奇葩呢。
风如初暗笑,这株愚蠢的植物哪里知道,对于人类中的男人来说,跟美人一起听歌赏月、生儿育女比光是把美人封在真气屏障里欣赏要有趣不知多少倍。
梁景胤则恶狠狠地剜了风如初一样,暗骂祸害啊祸害,一切灾祸的根源。
“等等。”荆棘女王那对由细若发丝的肉色铁蒺藜组成的浓眉皱在了一起,“我的真气屏障似乎有什么不对?”
“那是什么?”她用触手指着花形水滴上的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