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公主又见鬼了 !上官燕婉匆匆赶回去的时候,家宴已散,众人正陆续走出来。
想来她和长公主一走,元康帝也没什么心情继续用膳了,便早早地散席了。
上官燕婉看着上官泽沐揽着郑佩兰走出来,快步上前,心里不放心,还是要叮嘱几句。
她先是跟太子妃说了几句,又故意拉着上官泽沐,偷偷叮嘱。
“太子哥哥,最近上京不太平,尤其是嫂嫂现在怀孕在身,上次来太子府袭击的阴邪之物恐怕还会卷土重来,你一定要万分用心。
还有这些符箓,你且拿着,一定要贴在床和屋子的四周。
还有,我已经把双翼飞蛇五只都派过去了,若阴邪之物再来袭击,一定要让他们来找我,我会第一时间赶过去的。”
上官泽沐面色凝重地点点应是,把黄符塞进袖子里,才揽着郑佩兰离开。
上官燕婉站在那里,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叹息一声,终于是新的一年了。
蓬莱观,地宫。
紫金香炉被镂刻成骷髅的形状,淡淡的香袅袅蒸腾,掺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
“仙君,该喝药了。”
仙君从软塌上慢慢坐起,长发披在身后,整个人闪着淡淡的光晕,好似暗夜中的曼殊沙华,袖口那层层迭迭的火焰色繁复花朵随风鼓动。
他伸手接过碧玉碗,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在上面,越发显得白皙若脂,晕黄的光流过指尖,一线靡靡的妖艳,让跪在地上的人不敢抬头多看一眼。
仙君慢慢地将碗里的药喝完,有一些沾在唇角上,鲜红的刺目。
他把玉碗一丢,接过一方洁白的丝帕,轻轻擦了擦嘴角,声音冷寒,好似地狱吹来的风。
“味道越来越不好了。”
血莲法师跪在地上,后背微微颤抖,急忙把脑袋磕在地上。
“仙君,这已经是最新鲜了,是今天刚让人去取来的,而且是活着的时候取出来的。”
仙君手上动作一顿,眼角眉梢都是冷漠,冰封千里,不能靠近。
“呵,山野小民,怀的不过是肉体凡胎,有何滋养效果!想来还是太子妃肚里的那个味道好,带有皇家紫气,定然十分滋补。”
血莲法师先是一愣,跟着连声应和。
“仙君说的是,上次失败了,下次绝不会再轻易失手,我们已经在筹谋这事了。
主要是鬼判官她一直坏我们的好事!若不是她,估计早就把太子妃肚里的那个种搞到手了!”
仙君将手中沾了血迹的帕子丢掉,嘴角轻轻一勾,眉间一抹绯色似要滴出血来,好似三清池中的红莲,明媚照眼。
“正因为这样,才好玩啊,若她也像其他人一样无趣,那还有什么乐趣。
难得遇到一个对本君胃口的娃娃,一下就弄死了,多可惜,以后定然会觉得寂寞,倒不如慢慢跟她玩。”
话音落,从案前取过一把铜镜,仔细地照了照,指尖在皮肤上游走,待看清眼角的一道细纹,忽而将铜镜甩到地上,怒不可遏。
“行了,下去吧,尽快给我搞到手!若是再出意外,你们便自去领罚吧,本君从不需要废物。”
铜镜的碎片在血莲法师的脸上刮出一道血痕,她却跪在地上一声不吭,也不敢去擦脸。
“是,仙君。”
等她站起身,走出大殿的时候,眼里阴骛一闪而逝。
大端旧例,正月初二至初十间,需择吉日进行茶宴,辞旧迎新之时,皇帝需向家人、宗族、大臣等赠送礼物,称为馈岁,以浓亲情纽带、洽君臣关系。
今年的茶宴选在大年初六,设在宝华殿,受邀的多是饱读诗书的大学士和翰林,也有千里迢迢前来贺新年的大臣。
看似跟往年一样,但值得注意的是定军侯乔峋来上京了。
元康帝坐在上首,赐饮三清茶,三清茶以雪水烹茶,加入松子、梅花、佛手。
一边饮茶,一边按照往年惯例即席联诗,若是博得龙颜大悦,自然有赏赐,这也是拉近君臣关系的好机会。
几个成年的皇子都坐在下首,也跟着凑热闹,上官泽沐和上官泽辰的目光却总是若有似无地放在乔峋身上。
表面上说来看望妻子和女儿,顺便缓解一下丧子之痛,至于真实原因是什么,不得而知。
尤其是知道孙启晏的打算后,两人对与他相关的事情都格外关注,乔峋不仅是西北王的弟弟,还是孙启晏的姑丈,不得不防。
乔峋正与孙启晏坐在一处,似乎察觉到两人的目光,抬头与之对视了一眼,端起茶杯客气地点了点,面上神情不变,依旧是一副言笑晏晏的老狐狸样,让人看不出也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孙启晏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顺着他的手臂看过去,也淡漠疏离地点点头。
待收回视线的时候,与身边的贺天虎碰了个杯,摆明了是想让大家看到,两人是一个阵营的。
贺澜庭坐在贺天虎身后,看到他的动作,眉头一皱。
虽说顾子渊对他爷爷有提拔之恩,但他敏锐地察觉到孙启晏的野心,为了避免杀身之祸,他一直主张避而远之。
孙启晏感觉到一股冷飕飕的视线,微微转过身,与他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一瞬间火花四溅。
平静地对视下,暗潮涌动。
宝华殿内隐藏着看不见的硝烟,重华宫内上官燕婉也迎来了不速之客。
这才刚进门,来人屁股都没坐热呢,就哭了起来,整个花厅都回荡着浅浅的抽噎声。
上官燕婉只觉脑仁一阵一阵的疼,抬手制止,“行了,别哭了,再哭,你便出去哭吧。”
上官燕飞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可怜巴巴地看向她,伸手想要抓住她的袖子。
“皇姐,你可要帮帮我啊,呜呜呜,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办了,呜呜呜……”
自从帮了上官燕飞一次,她就跟小蜜蜂一样,黏上她了,撵都撵不走,每次一有麻烦事,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她。
上官燕婉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就不该给她好脸色的,可如今后悔已来不及,无奈地摆摆手。
“不要哭了,好好说话,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