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妻凌人 !吃完早餐,郑伯上了茶,一家几口人就把阵地转移到了小客厅。
还没等茶过三巡,第一位拜年的客人就上门了。大年初一,如果不是交情足够深厚,基本上也不会上门。
“这位是京华集团的董事长陆涛,我们卫家的世交,父亲生前的好朋友。”卫哲东给向雪介绍来人,“你称陆叔就好。”
“陆叔好。”向雪急忙打招呼。
“哈哈,向小姐,久仰大名。”陆涛笑呵呵地打招呼,“这可不是客套话,对于让东子陷入爱河的女人,我可是真的已经久仰大名了。”
向雪恍惚记得在订婚宴上看到过此人,除了BOYA的员工,其他来观礼的都是与卫家关系很近的人。
“陆叔过奖了。”向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东子,凯旋的并购做得漂亮!看到老朋友有子如此,后继有人,真让人欣慰啊!老爷子,您可是好福气,东子如今在商场上的名气,已经超过您当年了。”陆涛对卫哲东异乎寻常的热情。
“长江后浪推前浪,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卫老爷子说得很谦虚,可是神情分明早已经得意非凡。
要知道,陆涛可不是平常人,在京城这块地面上也算是说得着的人物。说来也奇怪,一个对商业丝毫不感兴趣、也看不出任何天分的人,会与另一个商业天才成为至交。也许是性格使然,也许他们有另外的共同爱好吧?
“陆叔过奖了,陆氏前些日子的手笔也很出彩,大概是陆叔出手了吧?”卫哲东也恭维了一句,“拿下太平商业,就等于铺开了销售的通道。别人看着恶性竞争导致收购价高出三成,其实还是陆叔占了大便宜。”
“别人可都拿我当傻子呢,也只有有限的几个人能看出其中的道道。”陆涛得意地说,“收购战打得很激烈,当然别人也看出了太平商业的前景。可惜临门一脚没敢踢实,其实我的底线还可以再高两成。”
“一般人可真没有陆叔这样的魄力,那价格我都得再三思而后行。”卫哲东笑着说,“要知道,太平商业的铺面虽然多,但是同一店铺的每周平均销售额却在逐年下降,尤其今年下降了百分之十。对于一个铺面增多的零售业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其实主要的原因,是在寻找新市场和提升市场份额的过程中,不惜分身将业务推向超级市场连锁店、便利店,损害了本身的品牌。看着销售额是上升了,可是代价却是增加了很多额外的成本。比如卡车、设施、后勤和人力。”卫效理虽然久不在商圈露面,但是对于近期的商业动作还是了如指掌的。
“再说,这些零售商本身也有自己必须的利润,这样一来,销售价格攀升,销售量总是不可避免地减少,最终导致销售额的持续下降。太平公司的经营策略太短视,关注的焦点一直都是销量和扩张,可是对于利润的状况却很轻忽。再加上特许经营权的滥用,等于是以低廉的方式扩张店铺。所以,销售额的底线最终没能守住,”
“这种方式的风险在后期暴露出来,很致命。相比较而言,星巴克就做得很成功,直到2003年收购了西雅图贝斯特咖啡,才开始引入特许经营商,基础打得扎实,销售额的增长必然能够伴随着高利润。”
“现在大家都在谈规模经济,难道扩张规模反而不好吗?”向雪悄声问,“如果太平商业把脚步放缓,可能不会导致今天的败局吧?”
“呵呵,我们都喜欢谈论规模经济,但其实这四个字并不是那么高大上的。即使我们是行业的先驱者,价格最终也不免会因为竞争而下降,所以我们打算通过实行规模生产来降低成本,从而抵消利润的下降。出发点没有问题,但这些成本有时候根本不可能节约。”陆涛的耳朵很尖,听清了向雪的问话,很耐心地解释。
“这种情况在制造业中,尤其明显。其实对于太平商业反倒并不是最致命的原因,脚步缓一缓,至少可以有更多的时间解决销售额下降的问题,而不至于急吼吼地出售股权,让陆叔拣了个大便宜。”卫哲东微笑着说。
“你们卫氏的分销渠道跟我不一样,要论出价的话,肯定是不能跟我比的。”陆涛微笑,“不过,还是很承东子你的情,要不是你放弃得早,可能这个价格我还拿不下来。什么时候有空,世叔请你们小两口还有老爷子、卫六一起去好好吃一顿?也算是替卫六接风洗尘。”
“不用挂我的名头。”卫效理笑,“当年我跟在你们身后,是个小不点,您可从来没正眼看过我。”
“怎么可能?”陆涛哈哈大笑,“以前我就说过,卫家的第二代就数你最机灵,在商业上最有天赋。当时我就开玩笑说,卫氏交到你的手上,一定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卫效理自嘲:“可惜我还没有接手,就已经出事了。所以说起来,如果我当时没有那么骄傲,可能东子也不用费那么大的力气来挽回。惭愧。”
“那些阴招上不得台面,不属于商业的范畴。”陆涛摇头,“以后卫氏可就看你们叔侄二人的了。说实在的,我就觉得有你们叔侄联手,卫氏的前景简直不可限量。即使做到NO1,那也……好像很正常?”
“陆叔,您可说错了,以后卫氏就交给六叔了。我呢,对自己白手起家的过程比较感兴趣,想捣鼓个小公司,看看能做成多大的规模。”卫哲东接口。
陆涛张口结舌:“不是吧?好好的卫氏你不呆着,自己去捣鼓什么?你没毛病吧?”
“嘿嘿,涛子,你也老了,年轻人的世界不了解吧?”卫老爷子得意,“这是享受创业的过程,从无到有,那才真见本事。”
陆涛大张了嘴巴,轮流看着卫效理和卫哲东,半晌才说:“你们叔侄俩,一个比一个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