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明录 !大明帝都城北十余里清军大营一片死气沉沉和刚入关时气势汹汹判若两人,多尔衮雄心壮志想要一举攻破帝都,然则准备数日之久,终是天不遂以意,猛攻数个时辰终因天时地利均不利己撞了个头破血流撤兵回营,宣告失败。
在攻城之前,多尔衮一众清军将领其实已把各方面因素计算在内,也心知无火炮助攻想破这等大城几率不会太大,但其一来被常宇所激怒,二来心存捡漏的侥幸,毕竟大明现在是个软柿子,谁知道捏一下会不会就出水了呢。
但多尔衮没料到的是,即便早已有心理准备,可一旦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他竟极难接受。
真的失败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自己还是小看了大明。
一股压在心头难以挥去的挫败感从昨日撤兵时到现在竟然丝毫不减,这让多尔衮心理始终窝着一口气,但毕竟是枭雄级的人物,虽怒却不外显,只是浑身杀气难掩,麾下诸将皆知摄政王心中的怒火早已滔天。
昨日一场猛攻,给明军造成了极大伤亡以及视觉和心理上恐惧,可清军同样伤亡惨重,除却那些掳来的大明百姓火炮死掉十之七八,他麾下精兵也损失数千之众,这也是最让他难以原谅自己的地方。
一时之怒,意气用事,心存侥幸做了个仓促决定导致数千兵马伤亡,士气也低落到了极致,这个责任多尔衮决定自己来抗。
酒不离手,一夜宿醉的多尔衮睡到半晌午,闻外间嘈杂不已隐隐喝骂声,迷糊爬起来洗了个脸,走出帐外见不远处,阿济格正在挥鞭抽打一个被绑在木桩上的汉人,那汉人浑身血肉模糊早已不省人事。
多尔衮并未去问何事,阿济格暴虐残忍,平日打人杀人从来就没理由只看心情。
抬头往天空阴云随风疾逝,阳光若隐若现,这等天色不冷不热当时最好放马饮水抢劫杀人的好日子。
不过多尔衮并不着急立刻拔营走人,他还需要麾下兵马多休整一日,再趁机重振士气,于是着急麾下诸将入账议事。
帅帐内,诸将围城一圈,主位上的多尔衮使劲的揉着脑袋,酗酒过甚头疼如裂,强大精神听着各部汇报最新情报。
明军一早探马四处侦缉,南下北上不下数十股,甚至主动挑衅清军,前后发生数起小规模厮杀,双方各有死伤。
后明军遣人出城打扫战场,清理尸体,并以重兵出城严阵以待,以防清军趁机出兵袭扰。
多尔衮闻言冷笑,小太监做事果真是滴水不漏,他认准了此时大明帝都内掌兵的一定是那个什么东厂的提督太监。
原因很简单,京畿兵力空虚且无大将,而那个太监曾领兵出关大败自己,此时自然会被委以重任,且这数日间数次交手已让他看出端倪,手法,战术,诡计,太他们的熟悉了,没错,还是那个配方还是那个味道,一定是那个狗太监。
大明竟然出了这么个难缠的玩意。
“南边明军可有异动?”多尔衮沉默半响问道。
“自昨日一战,大兴明军入城闭门不出,城外数座军营防守严密水泄不通”多铎轻声道,然后又问:“十四哥咱们要不要发兵南下?”
多尔衮且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南下作甚?李自成那帮泥腿子前些日子都打到保定府,他走过的地方如同蝗虫过境,还能剩下个些什么玩意,咱们又犯的着和南边的明军磕一架后去喝他的刷锅水?”
诸人哦了一声点头,阿济格却冷哼:“先不说喝刷锅水的事,合着听老十四的话,咱们过去那些明狗还敢动手不成,怕早早就夹着尾巴跑了,哪来的胆和咱们磕!”
多尔衮闻言气的眼睛都闭上了,久久长呼一口气指着阿济格骂道:“你何时才能用些脑子,你说明军不敢动手?昨儿都主动跑来找你干了,还说人家不敢?老十二,你到现在还没发现变天了么,这会儿的明军不知道是不是发疯了,见人就咬,不管是李自成那帮泥腿子,还是咱们,他们都敢咬,咬的过咬不过是一码事,但他们敢!”
阿济格脸上一红,闭嘴不语,余下诸将窃窃私语,想来还真那么回事,往年入关,明军数十万大军都不敢靠近一步,只是远远旁观,而且是很远的那种,近则数百里远则千里之外。
但现在明显不一样了,先不说在关外被明军揍成了个猪脸,半月前突袭入关在密云时,周边的明军闻讯竟然直接杀来,先是昌平的马科,蓟州的唐通,兵马都不多,但胆子都不小,虽说最终都败走,但真的敢打了。
还有兵临城下那几天,明军甚至都组织了敢死队来袭营,还有昨日从大兴奔来的那支明军……天真的变了,明军长胆了。
“王爷准备何时拔营,此地久留无益不若早日挥掠劫一番早早出关,以防夜长梦多”尚可喜提议道。
多尔衮嗯了一声:“大明虽然还有点硬骨头,但却已病入膏肓奄奄一息,虽然此时尚未丧命咱们一口啃不动他,但也不用心忧夜长梦多之事,夜可长,但大明已无做梦的实力了,不过你说的有对,早吃饱早回家妥当!”
随后多尔衮下令,兵马休整一日,明早拔营东去,同时令探马四出,一部盯紧昌平和顺义的两路明军,一部东去侦查,一部南下盯着大兴的明军。
清军蠢蠢欲动准备再有大动作的时候,京城里常宇也在有条不紊的备战,抽调兵力动员集训分派任务,只要清军前脚走,他后脚就出城追。
同时间也是探马尽出,一边盯着清军动向,并且以重赏鼓励探马挑衅清军引起火拼,这样既可练兵又能鼓舞士气,激励将士杀敌之心。
另一边快马联络城外各部,注意隐蔽做好战斗准备。
其中以南下那支人马人数最多且身份最特殊,因为里边有锦衣卫和东厂的人,他们此去可并非仅仅传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