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香 !和吴如珉在一起时日不短,彼此关系可谓十分和睦且随意,沈香苗也就不拘理,只称呼道:“吴大哥。”
看沈香苗也是个爽快人,吴如珉是越发的心中畅快,只拍着沈香苗肩膀道:“这便是了。”
“吴大哥今日府衙之中政务不忙?”沈香苗笑道。
吴如珉晓得这是问他来别院之中的缘由,呵呵笑了起来,且这笑声之中到没有平日里的爽朗,反而是带了几分的不好意思。
更是半晌之后,道:“到是说句沈老弟不见外的话,今儿个到别院里头来,到是是想着来蹭饭的。”
蹭饭?
沈香苗颇为讶异,虽未出口,却是一脸茫然的瞧着吴如珉。
这吴如珉虽说是三十多岁,但现在却是独身一人。
而独身的缘由,据说是从前吴如珉十八岁之时,与表妹订下了婚事。
表妹花容月貌,与吴如珉是青梅竹马,两个人两情相悦,且两家也是家世相当,这桩婚事是两家极为看好,只等着年岁到了完婚就是。
吴如珉与其表妹也是,早已将各自看做是往后共度余生之人,只等着大喜之日到了,便名正言顺,携子之手,与子偕老。
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在订婚之后,距离成亲还有月余功夫时,吴如珉的表妹突然得了急症,满城的大夫束手无策,即便动用吴家之力,请了太医前来医治,但最终还是不治而终。
而那吴如珉,未曾娶妻,便成了名义上的鳏夫。
人有旦夕祸福,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因此本朝本代向来不提倡命格相克之说,对于表妹的死,吴如珉本身在名声上到是没有太大的影响,也并非扣上克妻的名声。
吴家势大,吴如珉又是年轻俊杰,这随后前来说亲之人也好,吴家本身的意思也罢,就连表亲一家,都觉得既是人已经去了,这会子再说旁的也是无用,到是不如为了活人打算,各个都开始劝说吴如珉再议亲之事。
可吴如珉却是个有情之人,只说表妹即便不曾过门,却已是他名分的妻子,妻子过世,岂有不守丧之礼?因此要求停职外放,整日闭门不出,足足为那未过门的妻子守了三年的丧。
这起初,有人瞧着吴家势大,且吴如珉又是情谊置身的好儿郎,反倒是惹得许多高门之家觉得吴如珉品质极佳,皆想攀亲,便寻了人上门提亲去。
可那吴如珉却是以思念丧妻,心中再装不下其他人为由,拒绝了一切为其提亲之人,对那些提亲之人,起初还好言应对,到了后来索性厌烦,但凡前来提亲之人,一并都闭门不见,生生将人阻在了外头。
这样的行径若是放到旁人身上,必定认为是仰仗家大势大,便不把人放在眼中,最后落一个自大的名声,但吴如珉是直拒绝那些提亲之人,更是事出有因,因此到是不让人觉得如此,反而是觉得吴如珉重情重义,是个绝佳的好夫君。
因此,对于吴如珉来说,稍后上门提亲之人比从前少了许多,这名声也是越发好了。
这是题外话,到是与吴如珉今日来蹭饭缘由无关,只是吴如珉既是独身一个人,这崇州府的吴家便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自家宅院吃多少饭吃不来,到是偏生要到别院里头来蹭饭。
而且还是这样的不好意思?
沈香苗自然也就疑惑满满。
而吴如珉,自是也看的出来她的疑问,越发的不好意思起来,只摸了摸鼻子道:“说来到是有些脸面挂不住,家里的厨子从昨晚开始,便说是胳膊扭到了,而其他的几个平日里帮厨的,也是时不凑巧,不是今日得了风寒,就是家中有事,这两日的饭菜都让后厨里头做杂活的人来做的,那滋味当真是……”
“一言难尽啊!”吴如珉脸上顿时满脸的幽怨,以及满脸的无奈:“我也是无法,只好到别院这里头来蹭个饭了,沈老弟你可莫要觉得烦。”
“这里原本就是吴家的别院,吴大哥来这里吃饭,那还不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沈香苗笑道,只让水苏去传话,让后厨那边多准备些饭菜来。
水苏自然也就前去知会了下人,让后厨那边准备。
沈香苗与吴如珉说话的功夫,这后厨的饭菜到是也准备妥当了,只让人尽数端来,在花厅那边摆了饭来。
在外头吃饭,水苏是照理先去查看饭菜的,这会子也不例外。
只是到了桌前时,看到桌子上头的那些饭菜时,顿时一怔,随后思忖了片刻后,便急匆匆的去寻了沈香苗,低声将方才看到的场景,说与她听。
沈香苗听罢之后,眉头便拧了起来,更是摸了摸下巴道:“这事儿到是有些意思了。”
的确是十分有意思了,既是让人与后厨说过,晌午吴如珉也在这里吃饭,后厨那边应该换个老成有经验的来,怎的到了最后还是做了一桌子看不下去的菜来?
“这事儿只怕是颇有蹊跷呢,吴家宅院里的厨子意外频繁,这边的厨子做菜又不在水准,容属下前去查看一番。”水苏道。
低头抵了许久的沈香苗,忽的抬起了头,呵呵笑了起来:“当真是不必了,这其中的意思,我到是明白了个大概了。”
“哦?”水苏颇为讶异,直到沈香苗在她耳边耳语了一阵,这才恍然大悟,却也是眉头不舒:“这些奴仆也是大胆的很,竟是打了公子的主意,倒也不是省油的灯,回头需得好好教训一番,只怕才会长了记性。”
“此事不必你出手,只等着待会儿就晓得了。”沈香苗笑道。
吴如珉如厕归来,看到沈香苗脸上笑意甚浓,笑道:“沈老弟什么事这么高兴?”
“待会儿吴大哥知晓个中缘由,便也会这样高兴了,只是待会儿恐怕吴大哥要配合我一番,方能让这出戏更热闹一番呢。”沈香苗笑道。
“哦?”吴如珉闻言,越发茫然。
两个人在这说了一阵的话,便往花厅去了,一边说话一边落了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