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香 !若是照他以往的脾气,必定索性不提这个事情了,但仔细想想的,到底是十几年的寒窗苦读的,又是千里跋涉到这京都来,到底是辛苦,家中说不定更是千辛万苦,砸锅卖铁的供他读书,十分不容易的。
而且到了京都,人生地不熟的,面对他这么一个生人,不想说太多话,防止被奸诈之人骗了,也是有可能。
也罢也罢,索性都是辛苦人,也就不计较太多了。
店主叹了口气的,道:“不过你到是也不必担忧的,到是有个好去处的,你要不要去试试看?”
片刻之后,回复的依旧是一片的沉寂,惹得那店主是满肚子的火,蹭蹭的往上冒,说话也不客气起来:“往城中走,到那个正栋胡同那里,有一个聚贤苑的,门头气派,一进去就能瞧着,哪儿是当今圣上专门让人收拾出来,供来考试的书生住的,有饭有床有人打扫,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在那住不但省银两,还能相识许多考生,探讨学问,是个绝佳的好去处。”
“去那里一文钱不必说,只是需得一样,每天只收一个人进去,需得对上了门口出的对联,写出要求的一首诗来,才能进去,若是今日有人能进了,就得等明日再去,若是一直无人能够进去,那就一直等着有人能进为好……”
苏修远顿时眼前一亮:“当今圣上当真是礼贤下士,为民造福。”
店主看苏修远总算是说话了,觉得方才自己所猜想的的确是对的,到底是外乡里头来的,初次到这京都里头的,只怕是心里头害怕呢,害怕他这热心的人是打着套儿的诓骗他的。
现下听说这聚贤苑不要银钱的,估摸着才算放下心来,好好和他说话了。
就说嘛,到底是读书人,应该是懂礼识大体的,断然不会有这样的没有任何礼数而言的行径来。
那店主是个爽快人,一看苏修远如此的,方才的不悦都一扫而空了,笑道:“是呢,要不说当真圣上是明君呢?不过这话又说回来的,当今圣上贤明是一回事,这聚贤苑也是今年才有的,还得多亏了咱们新上任的吏部侍郎才行呢。”
“这位大人据说年轻有为,深受皇上信任,就是他向当今圣上提议收拾了这聚贤苑出来,为的就是招揽天下贤德有才华之士呢,这位大人当真是好官啊。”
那店主咂咂嘴的,一阵的感慨。
的确,这样为学士谋求庇护之所的吏部侍郎,的确是位限量之臣。
这让苏修远顿时肃然起敬,站了起来之后冲那店主拱手:“敢问,这位大人如何称呼,家住在何处?”
这样的好官,苏修远觉得,应该受到万人敬仰,更应该收到他们这些寒门学子的道谢之言。
“你到是难为我了,人家是大官,我一个卖羊肉汤的如何知道人家家在何处?不过我到是听说,这位大人姓卢,从前是在大理寺任什么少卿的,专管断案查案的,在京都里头可是查了不少的大案要案,给不少了人洗刷了不白之冤呢,在京都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呢……”
店主在这滔滔不绝的,苏修远却是愣了一愣。
姓卢,从前是大理寺少卿?
那应该错不了了,这所谓新上任的吏部侍郎不是旁人了,正是他卢少业!
卢少业……
一想到这个名字,苏修远的眼前顿时浮现出来了从前所看到的的那一幕。
沈香苗与卢少业相对而立,四目含情,有说有笑的情景,这样的场景,是那样的让人难受,沈香苗嘴角的笑是那样的刺眼,刺的他眼睛几乎都要瞎了……
尤其是沈香苗那句“这位是我的未婚夫”更是将他从高山之下推下,坠入到冰窟之中,让他从心而起的全身寒冷,难以喘息。
沈香苗,那样清秀可人,瞧着知书达理,端庄贤惠的姑娘,最终竟是为了荣华富贵,选择了卢少业。
这让苏修远心中难过,刺痛无比。
但比起沈香苗的选择,更让他愤怒的,是卢少业。
本是身居高位,家世显赫的,在京都寻得一位妻子应该是极其容易之事,却偏偏需要到千里之外,要去抢了他的沈香苗。
这样的人,不但没有得到任何的报应,反而身居要职,在当今圣上面前备受信任,简直是令人气愤!
苏修远心中的火气顿时蹿了上来,方才因为听到店主那些话而有的敬仰之情,此时也是荡然无存,只剩下了满脸的冰冷与不屑:“沽名钓誉,十足的做作行径!”
“什么?”
店主顿时一愣,看苏修远的眼神,也是越发的怪异起来。
这个书生,当真是奇怪的很,方才还满都是崇敬,只想着登门去致谢,歌颂一下这位卢侍郎的,怎的这脸说翻就翻,说起风凉话来了呢?
还是他不爱听的风凉话。
毕竟他可是在街头巷尾的,听到了不少有关这卢侍郎的传闻,什么断案如神,破获了几桩奇案,什么礼贤下士,完全没有架子,这让他可是敬仰不已的,现在忽的听到有人在这里阴阳怪气的,自然也就不爽快起来。
店主顿时有些不满,脸都板了起来:“你这书生说的这是什么话,人家卢侍郎可是一心一意为天下学子着想,为的是为朝廷招纳有才华之人,怎么就成了沽名钓誉了的,真是胡说八道!”
“向圣上提议此事,朝廷出钱出力,他到是得了名儿,这不是沽名钓誉是什么?这种不务实的官员,就该向圣上说明缘由,夺了他的官职才对。”“说是为寒门学子着想,又如何知道能进聚贤苑的就一定是寒门学子?不过就是打了这样一个名儿罢了,如何不是做作了?”
苏修远愤愤不平,说的也是咬牙切齿,一副恨意十足的模样。
“这……”店主嘴拙,反驳不过苏修远,又气又恼起来,手中在那搅拌锅中羊骨的大铁勺拍的大铁锅“哐哐”之响,末了喝道:“你这书生,当真是好没道理,我好心好意给你说个去处,你不理会也就是了,反倒是质问我一通,这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