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莫斯科 !帕普钦科端着冲锋枪,一边朝前面狂奔,一边扯着嗓子冲趴在地上的战士们大声地喊道:“你们这帮该死的胆小鬼,一直趴在地上,就不怕肚皮上磨出茧子来吗?你们这帮胆小鬼,看着邬丽雅在你们的面前,被敌人的子弹打死,你们都不敢吭声,你们还是男人吗?”
枪声和爆炸声盖住了帕普钦科的喊声,只有少数的战士勉强能听清楚他喊的是什么。先是有一两个战士尝试着站起身,弯着腰地朝敌人阵地跑去。看到有自己的战友已经率先站了起来,那些趴在地上的战士们感到了惭愧,他们也纷纷站起身,学着自己战友的样,弯着腰冲向了敌人的阵地。
正在疯狂射击的罗马尼亚机枪手,忽然发现情况有点不对劲,原本被自己用火力压制住的苏军指战员们,怎么一个个都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他们朝前冲锋的路上,不断有人中弹倒下,但后面人却目不斜视地迈过了伤员或尸体,义无反顾地朝前冲。
没等罗马尼亚军的火力把苏军指战员重新压在地上,进攻部队里不知谁先喊起了口号:“为邬丽雅报仇,前进!”
先是一两个人在喊,接着是十几二十个人在喊。邬丽雅的牺牲,并不是所有的战士都亲眼目睹了,此刻听到战友喊的口号,他们才知道受全师指战员所喜爱的女卫生员邬丽雅,已经牺牲在战场上。
一时间,正冲向敌人阵地的几百名指战员,人人如同打了鸡血似的,一边高喊着为邬丽雅报仇的口号,一边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勇敢地冲向了敌人的阵地。
一人拼命万夫难挡,更何况是数百上千人要拼命,坚守阵地的罗马尼亚军队哪里挡得住。仅仅过了不到三分钟,便有好几个地段的战壕,有苏军战士冲了进去,并立即和里面的罗马尼亚官兵展开了混战。
团参谋长通过瞭望口,看到一营、二营的部队,已经陆续冲进了敌人第二道防线的战壕,并与敌人展开了混战,连忙向索科夫报告:“师长同志,我们的部队已经冲进了敌人的战壕。”
“让第124团的指战员留下。”索科夫等团参谋长说完后,立即命令他说:“你带着三营冲上去与帕普钦科中校汇合。”
索科夫在高地上看到团参谋长带着三营出击后,又给第124团团长斯塔尔恰打去电话:“中校同志,帕普钦科中校已经把他的团指挥所转移到了敌人的第二道防线。我现在命令你,立即把团指挥所前移到第一道防线的位置。”
斯塔尔恰眼见前方打得热火朝天,而自己却待在南岗山脚下的指挥所里无所事事,心里格外郁闷。此刻接到了索科夫的命令,如闻天籁之音,连忙答道:“放心吧,师长同志,我立即把团指挥所向前移。”
别看第122团拿下敌人的第二道防线,已经是板上钉钉跑不了的事情,不过索科夫的心里始终不踏实了。他最后叮嘱斯塔尔恰:“中校同志,你的团指挥所到达新的位置后,要抓紧时间巩固防御工事,以防止敌人的可能发起的反击。”
“师长同志,我们的前面有帕普钦科中校的第122团,敌人是很难冲过来的。”斯塔尔恰没有领会索科夫的意思,他还以为对方担心敌人会从正面发起反击,便大大咧咧的说:“您就放心吧。”
“中校同志,我不放心。”索科夫见斯塔尔恰根本没有明白自己要表达的意思,便索性把事情说开了:“敌人是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防御阵地,一个接一个地落在我们的手里。接下来,他们肯定会实施反击,以达到恢复他们失去阵地的目地。如果正面进攻不奏效,就会从侧翼发起攻击。要是你们没有坚固的防御工事,一旦敌人把阵地从你们的手里夺走,那帕普钦科中校他们就成为了一支孤军。明白吗?”
经过索科夫的解释,斯塔尔恰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想到敌人有可能从侧翼发起进攻,他就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真的出现师长所说的情况,那么自己和帕普钦科的两个团,就会陷入敌人的合围,到时能否全身而退都是一个问题。
当第122团占领敌人的第二道防线后,帕普钦科站在高处冲他的部下发号施令:“立即给我找到向邬丽雅开枪的那名狙击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他在刚刚的混战中死掉了,你们也必须把他的尸首拖到我的面前。”
指战员们听到帕普钦科的这道命令,响亮地答应一声后,开始在尸堆和俘虏群里寻找杀害邬丽雅的狙击手。
费了一番周折后,终于有人押着一名罗马尼亚俘虏过来,向帕普钦科报告说:“报告团长,我们已经抓到了杀害邬丽雅同志的凶手。”
帕普钦科仔细地打量着这位罗马尼亚军的狙击手,却发现他鼻青脸肿,似乎刚被人教训了一顿。帕普钦科略一思索,便知道是抓捕这位狙击手的战士们干的,他们要用这种方式,来为自己所喜爱的女卫生员邬丽雅复仇。
对于这个狙击手,帕普钦科根本连忙审问的兴趣都没有,他冲那两名抓住俘虏手臂的战士说道:“放开他!”
两位战士一松手,狙击手就啪嗒一声摔在了地上。就在他试图爬起来的时候,帕普钦科走了过去,用脚在他的背心上重重地蹬了一脚,趁着狙击手重新摔倒的工夫,帕普钦科拔出了腰间的TT-33手枪,瞄准狙击手的后脑勺,一口气将弹夹里的八颗子弹打得精光。
打光了子弹之后,帕普钦科盯着地上已经没有脑袋的狙击手,低声地说道:“邬丽雅,我给你报仇了!”他把手枪重新插进枪套后,吩咐被吓得目瞪口呆的两名战士,“把他的尸首扔到那些俘虏的面前去,让他们看看,随便开枪杀害我们卫生员的下场是什么样的。”
两名战士赶紧答应一声,强忍着恶心,一人拽住狙击手的一条腿,拖着就朝俘虏被看管的地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