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浪形骸歌 !看台上不少高人见形骸伤重,颇不愿趁人之危,但那清高仙长之位实是莫大诱惑,席间有志之士更不愿其落入无能之辈手中,好生难以定夺。须臾之后,又有两人入场。这两人皆是女子,又皆美丽非凡,其中一人穿九色薄衣,长发飘飘,柔媚异常;另一人则穿蓝布长裙,冰肌雪肤,相貌美得好似梦中之人。
形骸哭笑不得,低声问道:“雪儿?你下来做什么?”
白雪儿悄然传声道:“别废话,本姑娘替你拖延时间,你快些吃药疗伤。”说罢,她仰天打了个哈哈,指着那彩衣女子道:“这位姐姐,你若也想挑战此人,咱俩先来打上一场。”
那彩衣女子笑道:“白雪儿姑娘,你们师徒在做戏么?”
白雪儿吃了一惊,急道:“你....你怎地知道我是...他徒儿?”
彩衣女子朗声说道:“我知道你是一番孝心,不愿你师父带伤作战,然则孟行海贵为清高仙长,何等身份地位?为何竟做这等见不得人、欺名盗世之事?”
白雪儿怒道:“什么诈欺之事?我便是想向我师父堂堂正正搦战!”
彩衣女子放声大笑道:“好一个堂堂正正,你嘴上说得好听,其实呢?不过是想拖延时间,消耗你师父的敌手,若我胜了你,必然感到疲累;即使你胜了我,也会故意败在孟行海手上,对不对?”
群仙闻言,都觉不妥:此举虽不违规,未免有些卑鄙,等于借助得力干将来打发可能的强敌,这孟行海倒也罢了。若是武降龙、于忆、千棘等寿命数千年的高人,必然高徒无数,以之抵挡外敌,这胜利当真唾手可得。
白雪儿涨红俏脸,正欲争辩,形骸笑道:“傻丫头,你下去,若你在此出场,便不能争夺少侠剑仙的称号了。”
白雪儿咬唇道:“可...可你的伤....”
形骸道:“伤?哪有伤?我见到徒儿孝顺,什么伤都好了。”
白雪儿眼泪汪汪,暗忖:“他到底还是疼小老婆,好相公,我也爱死你啦!”一低头,擦去泪水,快步奔回看台之上。
彩衣女子点了点头,道:“这还差不多。孟行海,我叫德音,来自青丘山,乃是一九尾狐仙。”
形骸听说天庭有青丘山,其中多有九尾狐,身为木行元灵,天赋秉异,乃是与混沌鹿齐名的世间奇兽,以狡猾机智著称。他道:“原来是天庭狐仙到了。”
德音笑了笑,一拨长发,晃晃脑袋,那头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拂过额头脸颊,她露出香肩与胸口,手臂纤细、胸膛饱满,又解开长裙,任由其落在地上,只穿齐臀短裤,展现细腰与美腿,身后九尾舒展,宛如孔雀开屏,当真美艳得令人挪不开眼。群仙一见,心中“登”地一声,同时吞咽口水。
形骸凝视不动,未露丝毫架势。德音见他身子僵硬,笑得更加欢畅,于是传达心声,道:“孟行海,我是九尾狐中的长老,你身受重伤,若要胜我,希望甚是渺茫。不如让我一让,我事后可赠你三件礼物,补偿于你。”
形骸道:“哪三件宝物?”
德音柔声道:“第一件宝物,是我青丘山间的一柄金花银树扇,只要用此扇一摇,地上立即开出朵朵金花来,有了此物,你在凡间便富可敌国,享不尽的富贵。”
形骸道:“第二件呢?”
德音指了指自己,脸色白里透红,似乎每一寸肌肤都散发蚀骨销魂的魅力,她道:“若你听我的话,我青丘山所有姐妹,皆愿为你献身,你从此便是我闺中密友,床上情郎。咱们九尾狐说过的话绝无反悔,你虽当不上清高仙长,但成了我这清高仙长的郎君,从此享尽美色,此生无憾,岂不更胜一筹?”
形骸道:“第三件呢?”
德音见形骸不置可否,眯起媚眼,冷笑道:“我知道你们孟家与藏家争夺龙火国皇位,你若不答应,我等青丘仙狐,立时便悉数下凡,以我等魅惑手段,你们孟家子弟岂能抵挡?只需一个月时间,便叫他们变成一堆空虚寂寞的纨绔子弟、无能废物。”
形骸笑道:“原来如此。”
群雄见两人长久不动,都起哄道:“这是擂台之上,你两人焉能眉目传情?若不想打了,快快趁早下台养娃娃去!”
德音闻言娇羞,又见众人不耐烦,急传声道:“怎样?你答不答应?”
蓦然间,形骸手掌已罩住德音脑袋,她周身散布蛊惑人心之气,任何人靠近皆极容易被迷,万料不到竟对形骸无效。她又感到似有无数利刃刺入自己头颅,痛的厉声尖叫,一掌劈向形骸,但形骸捏住她粉嫩玉手,将她一抛,德音“哎呦”一声,在擂台外摔了个狗啃泥。
形骸笑道:“就你这般身手,还是什么长老?世上多有盗猎珍兽之辈,危险至极,你还是回青丘好好待着吧。”
德音怒道:“臭男人,混账杂种!老娘和你没完!你们孟家完蛋啦!咱们狐仙族群出动,叫你们孟家永无宁日。”
形骸叹了口气,德音脑中猛地剧痛起来,片刻之后又麻又胀,仿佛如受雷击,她抱紧脑袋,浑身发颤,哭道;“你...狗贼....你做了什么?”
形骸摇了摇头,传音入密,道:“我为人胆小,没法子,只能施展一点小法术,以防姑娘报复。”
德音心想:“糟了,此人竟毫不怜香惜玉,在我脑子里施加了毒咒?如此我性命岂不在他掌控之中?这....这究竟是什么法术?”她虽诡计多端,胆子委实不大,且身为元灵,并非长生不灭,思来想去,不寒而栗,一时不敢叫嚣,低头默默走开。
众看客丝毫不知两人交谈,只见这德音一招便败,且被形骸折磨得不轻,莫名间便义愤填膺,起了怜爱之意。刹那间,一阵风火卷落,擂台上站着一人,此人肌肤黝黑,一身红袍,造型宽大奇特,好似一双羽翼般。此人喝道:“孟行海,胜过区区莽夫,打败乌合之众,欺负柔弱女子,却又算得了什么?”
形骸问道:“阁下...是一位火行元灵?”
这元灵道:“不错,我乃不亡火庭的庭主,名号业烽。”
形骸点头道:“不亡火庭?阁下是南海地庭之人?”他知道地庭之中也多有盟会、朝廷、国度,由土地、河神、山神与元灵组成,多位于崇山峻岭、江河湖泊之中,平素绝少与凡人打交道。这不亡火庭是其中最负盛名的势力之一。
群仙皆惊呼道:“地庭之人,也能来此打擂?咱们万仙盟岂能与地庭之人结盟?”
业烽笑道:“这有什么?那太白老儿岂说过地庭诸仙与诸灵不得争夺这清高仙长么?”
太白老仙顿感恼怒,道:“这....这委实太过不妥!”
业烽道:“有何不妥?”
太白老仙道:“咱们万仙盟本是天庭命运部为约束地庭,赏善罚恶而创立,你这地庭的官儿若能当清高仙长,岂不是监守自盗?”
业烽指着形骸道:“此人是龙火贵族,乃是肉体凡胎,不照样被推举为天庭的大官?我若夺帅成功,立时脱离地庭,投靠天庭,以我对地庭之熟悉,岂不比这孟行海强的多了?”
太白老仙怒道:“我看你是存心捣乱来着!来人,将这罪人拿下!”
朝星道:“太白兄,稍安勿躁,此人所言确有道理。若他能为我等所用,将来与地庭共处,当会顺利许多。咱们天庭、地庭本就不该始终对立。”
业烽笑道:“还是你这剑神见识高人一等,佩服,佩服。咱俩今后当好好相处才是。”此人极度自信,认定自己此战必胜无疑,竟已然以清高仙长自居。
朝星愿容忍此人,但在场众仙却未必都这样想,忽然间,三人奔向擂台,喊道:“地庭妖仙,休得猖狂!”“万仙地头,岂容你撒野?先过我这一关再说?”“你还不够资格,而当由我来当这清高仙长才是!”
业烽更不回身,挥手三下,三道火光斩中那三人,三人在空中狂喷鲜血,落地后已受了重伤,群雄惊骇,立刻有人救治这三人,虽不过半死,但只怕已是终生残疾,这业烽功力果然凌厉绝伦。
业烽冷冷说道:“孟行海,此地自不量力之人甚多,你说对不对?”
形骸道:“我也不知自己几斤几两,看来老兄说的不错。”
业烽以为形骸害怕自己,闻言笑道:“你此刻想要认输为时已晚,不过既然知道这点,我便饶你不死也无妨。”
形骸觉得与此人打嘴仗倒也有趣,道:“阁下何出此言?该是我饶你不死,而非你饶我不死。”
业烽大怒,喝道:“我倒要瞧瞧你如何饶我不死!”掌中升起六道火焰长剑,全朝形骸迅速刺来。形骸蓦地一伸手,将其中两剑全数握住,他手掌立刻着火,掌心滋滋,传出焦臭气味。
那业烽哈哈笑道:“你这手废了!”
话未说完,形骸劈砍双剑,业烽其余火剑一并消散,随后形骸再一振双臂,那双剑反倒朝业烽飞去。
这元灵面带微笑,不闪不避,暗忖:“孟行海啊孟行海,你果然已陷入绝境之中,以至于方寸大乱。我这双剑为我真气所造,自然受我掌控,焉能碰的着我?。”念头电转,双掌朝前一握,意欲将这双剑消去,孰料双剑加速,刺入业烽胸口之中。
业烽吃了一惊:“此人好**猾!但他万想不到我乃火行元灵,这火剑焉能伤我分毫?”于是当即运功,试图将那火剑逼出体外,忽然间,那火剑露出原样,竟是蓝色的翡翠铸造。业烽勃然变色:“他在一瞬间将我火剑掉包了?”
世间纯粹的蓝色翡翠极为克制火行元灵,业烽这才感到剧痛,哇哇大叫,握住剑柄,想将其拔出去。形骸朝业烽一指,豁然间,翡翠长剑化作绳索,将业烽团团捆住。业烽竭力挣扎,但受伤太重,又遇上了克星,如何能够脱困?
形骸笑道:“再会了您哪!”跑上几步,飞起一脚,砰地一声,将这元灵送出了场子,飞向了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