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浪形骸歌 !沉折道:“我对付狮子!”两人同时飞身落地。形骸一招“俯冲”,龙火功化作火焰,随剑气罩向那恶虎。谁知恶虎反应也快,四足一撑,弹向一旁。形骸这一剑落了个空。
李金光等看见两人,都惊呼道:“沉折?行海?”
恶虎一张嘴,吐出一团大火球,形骸使招“盘旋”,拂动长剑,也是一道火光,将那火球打得散了。之前曾有许多士兵丧身在这招之下,众人见形骸竟轻易挡下,不由得惊喜交加,满心希望。
形骸打出“燧冰掌”,掌力好似雪球,直袭那恶虎,雪球炸开,霎时大火轰鸣。但那恶虎全无惧色,只稍稍一晃,扑了过来。形骸暗骂自己蠢笨,怎没瞧出这老虎不怕火?遂再用飞鹰剑法迎战,忽高忽低,来回穿梭,偶尔与那恶虎利爪相碰,倒也能承受下来,并未受伤。
众人越看越惊:“他此刻功夫更胜过军中龙火贵族了!那本武功秘籍当真如此神妙?”
斗了二十余招,形骸冥虎剑当空劈落,恶虎又要闪躲,但形骸使雨燕身法,人影一晃,落在那恶虎脑袋上,一剑将恶虎脑袋刺穿。那恶虎哀嚎几声,伏地不动,眨眼间,它身躯急剧缩小,到后来竟不足西瓜大小,原来是猫变得,不知中了何等妖法。
那边沉折也早将狮子杀了,此兽露出原形,也是猫妖。形骸心想:“这法术邪气森森,竟如此厉害。”
众人只觉死里逃生,欣喜至极,众士兵也对两人敬仰感激,围了上来。那两个龙火贵族道:“两位公子如此身手,真叫人佩服极了,若非两位到场,咱们只怕守不下来。”
形骸道:“诸位何出此言?若非诸位英勇守卫,那些无辜之人早难幸免。我二人来的晚了,当真惭愧。而诸位大哥消耗了那双兽力气,我与师兄方能侥幸取胜。前人种树,后人乘凉。诸位大哥又何必如此道谢?”
众将士听他谦逊,反恭维了自己,心里甚是受用。
李金光等同门也快步走近,老道说道:“两位贤徒,来的真是及时。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为师能教出你二人这等好徒儿,这辈子死而无憾了。”
形骸道:“师父何出此言?此处仍不太平,我俩先护送诸位去中院大宅中,总督就在那边。”
话音未落,他蓦然察觉沉折心中恐惧,他回过头,见有一人跃下墙头,站在十丈之外。漫天红火照耀下,形骸看清此人容貌。他长发散乱,形销骨立,留着糟糟短须,手中握着大砍刀,盯着形骸、沉折,咧嘴而笑。
形骸心头绝望,暗叫道:“马炽烈!他竟追到这边来?他如何能绕过那迷雾?”
马炽烈道:“两个小贼,咱们竟又在这儿遇上了。你们龙火国搅乱了麒麟海,害了我月舞者,老子是来讨还公道,却不料能手刃仇敌。“
形骸问道:“孔璇姑娘怎样了?”
马炽烈露出痛恨神色,道:“咱们不分胜负,她飞上了天,我追到这儿来了。”
形骸稍感安心,又喊道:“其余人是无辜的!放他们走了!”
马炽烈目光凄怆,道:“战事一起,无人无辜,你以阴谋诡计害我,我也唯有以暴制暴。”
形骸心想:“对付此人,唯有全力施展放浪形骸功,再无法遮掩功力。即便如此,我与师兄联手,又能挡他几招?”
他朝沉折看去,沉折也显露惶急之情,紧紧攥住苍龙剑,他正以折戟沉沙剑诀观察马炽烈动向,但此人功力太高,命运太久,他那剑诀无法完全看透此人。
刹那间,形骸眼前又出现个高大老者,正是“东山剑风”藏东山,他望向马炽烈,神色惊异,马炽烈看着藏东山,微微点头。两人皆是功力深湛,武学超凡的人物,此刻战意激发,感觉敏锐,都瞧出眼前之人正是强敌。
藏东山身上一圈白风浮动,额头现龙火标志,身后披风招展,蓦然离体,飞向天边。马炽烈笑了一声,道:“好对手,好对手。”扛着砍刀,走上前来。
沉折道:“爷爷,此人厉害无比!”
藏东山苦笑道:“我知道。”施展身法,一道东山剑风斩出,骤然激起飞沙走石,好似飓风过境一般。马炽烈砍刀一劈,呼地一声,那剑风从中分散,卷向两旁,围墙塌了两处。
藏东山动如疾风,人在马炽烈身前,刹那间剑光如雷,辉煌闪烁,笼罩马炽烈周身要害,正是风雷十剑的绝学,但比之沉折招式更快了数倍。马炽烈左手冒火,顷刻间掌力如盾,乒乓声中,两人比拼招式内力,方圆五丈内罡气狂涌,大地开裂。形骸全看不清两人动作,沉折也只能勉力辨别。
一声巨响,藏东山朝后飘开,他白发飘飘,大喝一声,身子圈转,长剑引风,霎时化作一股大旋风,风势有如龙卷,当真天灾降世,有摧枯拉朽之威,此为他得意绝学“旋风剑法”。马炽烈横着砍刀,被那旋风一卷,身在其间,飞上了天,藏东山在狂风中忽隐忽现,人影重重,长剑不断向马炽烈刺去。马炽烈似在水中游动,动作迟缓,而藏东山则快的形影难辨。
过了片刻,一道大火冲上天,那旋风由此消散,除了形骸、沉折之外,旁人被这余波一吹,皆摔的甚是狼狈。形骸见马炽烈与藏东山已然落地,藏东山抛了长剑,不知从何处取来一柄大剑,正一剑剑朝马炽烈砍下。那大剑极为沉重,形骸只觉每一剑皆可在铁山上凿痕劈石。马炽烈已变作长角白狼的模样,也以硬功夫抢攻,大砍刀或推或挡,或横扫或竖劈,两人每对一招,就爆发出一股劲力,若近处有人被这劲力擦中,只怕即刻惨死。
如此又对了十招,马炽烈打出一招棕熊拳法,藏东山还以一招铁莲拳法,马炽烈站立不动,藏东山浑身巨震,哇地一声,口中喷血。马炽烈一脚踹中藏东山腹部,藏东山还了他一剑,喀喀几声,藏东山肋骨断裂,人如断线纸鸢飞出,马炽烈只是肩头擦伤,并无大碍。
沉折、形骸一齐将藏东山接住,藏东山脸色惨白,一声咳嗽,口中又有血流下。众人一贯将藏东山视作当世无敌的剑豪宗匠,岂料他此刻竟会落败,弹指间,众人魂飞魄散,吓得动弹不得。
马炽烈冷笑道:“想不到时过境迁,神龙骑中仍有你这样的人物。”
藏东山咬牙道:“放他们走,老夫任你割脑袋!”
马炽烈道:“但凡是神龙骑,一个都休想活命,但凡龙火国的,也都将为我刀下亡魂。”
藏东山撑起身子,将喉中鲜血咽了下去,决意与这马炽烈拼命,他瞧出此人与自己相斗时并未使出全力,似在戏耍自己一般,自己纵然舍命一击,也未必能阻他多久。此人好整以暇,武功真气皆难以估量,到底是何方人物?
马炽烈身躯一动,一拳打向藏东山脑袋,藏东山欲还一招铁莲拳,可胸腹剧痛,竟慢了半拍。
就在此时,形骸抢上,左足骨刺深入地下,刺入一条龙脉,吸纳其中真气,双掌齐出,使棕熊拳的心法,接住马炽烈这一拳。他掌心剧痛,浑身骨骼“喀喀”发声,但这一拳终究挡了下来。马炽烈目光惊怒,喊道:“你怎会棕熊拳法?”
沉折从天而降,苍龙剑刺入马炽烈肩膀伤处,马炽烈惨叫一声,忽使怪招,大砍刀从背后绕上,嗤地一声,刺入沉折腹部。沉折痛呼,倒飞出去。藏东山趁机劈出东山剑风,铿锵几声,马炽烈中招,人朝后摔出,在十丈外站稳。
形骸浑身大汗,几欲虚脱,豁然坐倒在地,藏东山怕这少年受内伤而死,忙以真气替他疗伤,却惊觉形骸经脉中内息源源不绝,似无需相助。
马炽烈高举砍刀,眼中似要喷火,形骸心头惊骇无比,知道他这招“月狼火牙”使出,这西院中无人能够存活,但到此地步,已无人能阻他出招。
一下心跳之后,砍刀挥落,火光如潮,汇聚成火狼模样,铺天盖地般涌来。形骸咬紧牙关,绝望之余,欲向那骸骨神乞求生路。
骤然间,一股巨浪从众人头顶跃过,顶着那火狼,只见水火侵袭,白雾升腾,那巨浪将马炽烈的绝学化于无形。形骸喜出望外,暗想:“又是哪儿来的救星?”
马炽烈大是惊讶,站直身子,砍刀刺入地面,问道:“小丫头,你又是谁?”
形骸闻到一股幽香,侧过脑袋,见来人正是那自称祖仙的少女。祖仙面对这凶恶的魔头,神色丝毫不惧,举止甚是优雅自傲。她道:“马炽烈,你这蛮子臭名远扬,我早就想除去你了,可你一直东躲西藏,我也懒得找你。很好,很好,今天你主动上门领死。”
马炽烈哼了一声,双眼打量祖仙,倒并不急于再度出手。
藏东山看清祖仙样貌,大惊失色,不顾重伤,欲向她单膝跪下,但祖仙一抬手,藏东山被一股轻风托起,身子横着,仰躺下来。藏东山喊道:“孟公主,此人凶恶,你切莫以身犯险。”
祖仙笑道:“你以为我孟轻呓会怕么?”背过身,反而朝马炽烈走去。
形骸听她姓名,霎时吓得筋麻骨软,魂飞天外,他想:“祖仙...祖仙姑娘是我孟家的孟轻呓?是圣上的小女儿?是...是我的祖宗奶奶?难怪她一直自称祖仙。我真是笨的无药可救,为何想不到是她?”
但这孟轻呓容色绝丽,状似少女,形骸又如何能想到她竟是家中四百余岁的那位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