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思不明白。
没有人对她一见钟情过。
司马陵是因为那两次的救命之恩,同秋池是日久相处。
而荣烈,一开始甚至是相互算计。
这些日子她努力的回想,却怎么也想不出,自己究竟是哪里做错了。
荣烈有些小性子,她也不是那种容易同人相熟的主动性格。
所以她从来对年纪相近的陌生异性都是尽量避讳的。
就算几次荣烈让她一起招待,她也极少说话。
真要说熟悉一些,便是那次冬狩,因为维维怀孕,她有些黯然低落。
两人才说了些话。
自己哪里做错了?
这些天她无数次的问自己。
他如果是他,怎会这般大变?
他如果不是他,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就因为发现自己也是一个入驻而来的灵魂吗?
几个问题在心中翻腾纠结,针刺她一般的痛。
但她必须要谨慎,所有的话都要小心出口。
这是一个深不可测的男人。
至少,他比自己更早发现对方真正灵魂的秘密。
明思垂着眼帘,掩去心底的颤栗揪扯。
明思的问题让荣俊怔了怔,一怔后,他轻轻伸手盖在那双微微颤栗的柔荑上,“你的好,你的不好都是我所心悦的。别想那些了,此番过后,我再不会错待你。”
此番过后,再不错待?
那个“再”字让明思心房倏地一紧!
“好好休息吧。今日好像退了些热了。这段时日外面人多杂乱,就莫要再出门了,我明日再来看你。”荣烈轻碰她的额头探了探热度后,放下手,“可有想吃的想玩的,我明日给你带来。”
明思心中有些慌乱,似乎有一根无名的弦一瞬间绷得紧紧地。
她必须要用全部力气才能让这个弦不会因为她此际慌乱的心绪而断裂。
一旦这根弦断裂,她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歇斯底里的问出那个可怕的问题来。
用尽了全身力气。她咬唇摇了摇首,“不用了,府里什么都有。”
“那怎么同?傻丫头,你啊,还真不明白男人的心。”荣俊噙笑抚了抚她的发丝,“好生休息吧。若是闷就唤小姑姑来陪陪你。她是个极讨乐的。”
明思强忍住打落那只手的冲动,轻轻点了点头。
荣俊离开了。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屏风后,明思冷然一张脸,眸光已冰冻。
“再”不会错待!
是她以为的那个意思么?
脚步声匆匆响起,如玉拿着一封信进来,“王妃,这是九长公主刚送到的。”
“快拿来。”明思急切伸手。
没见明思这般急切过,如玉一愣赶紧将信递上。
明思三两下将信拆开,果然里面是两张信纸。一张是荣眉写的,一张是路十三。
明思将放在上面的荣眉的信一目十行的看过后,又很快去看路十三的信。
因种种考虑,她上次同路十三说好了,尽量不要来寻他。
如她没猜错的话,路十三的信中必有这段时间查到的信息。
路十三的信中,自己的话言简意赅。
他只干脆利落的说到让明思放心,荣眉已经将一切计划告之,他们二人也商议妥当。
之后便是这段时间他通过各个渠道查到的有光荣俊当年坠马前后的信息。
他说,康全甚是谨慎,极少提及荣俊的私事。他担心惊扰,故而也只问过一回。
康全只提了一桩,说是荣俊坠马后曾有一段时日一喝牛乳羊乳便吐。当时服侍的康全还害怕被荣俊责打,但荣俊却没发脾气。而且从那时起,就再未对他发过脾气,也从未责打惩罚过他。
在这段之后,路十三又写了一些他从旁的渠道了解到的信息。
譬如,荣俊坠马前争强好胜,好文喜武,无论哪一项都喜同荣烈争个高下。但坠马之后却对这些失了不少兴致。虽是照学不误,但却不是原先那般事事出头要强的性子。
还说了几件但也都同以前荣烈说的差不多,并无多少特异之处。
可已经不需要太多了……
如玉愣愣地看着刹那间脸色一片苍白僵硬的明思,眼中疑惑。
她只听见明思口中似喃喃低语了几个字,却因声音太低听不大真切。
恍惚听着是“乳糖不耐症……”五个字。
“王妃?”如玉有些担心。
明思蓦地惊醒,一掀开被子就朝外冲。
如玉一呆,下一瞬反应过来上前捉住明思,“王妃你还没穿鞋!”
正值颚敏送了荣俊出去,一迈进就看到这般情景,“出了什么事儿?”
如玉苦笑。
明思此际也全然清醒过来,摇了摇首,回身坐下,如玉替她抹了抹脚,这才穿上鞋袜。
“去云澈院。”明思站起看了两人一眼,将信纸放入袖袋。
两人遂跟着明思出院子。
方走出一段,如玉回头忽地低声,“王妃,布罗队长和沙鲁队长过来了,估计是找王妃的。”
明思顿住脚步转身。
果然,远处匆匆行来的正是布罗同沙鲁。
沙鲁瞥了一眼明思行进的方向,面色有些僵黑。
布罗倒是神色如常。
到了近前,他行了一礼,沉声道,“王妃,皇上遣了密使来,要带尸首走。”
他没有明言,但明思三人都明白这尸首指的是莫清清的尸首。
明思垂了垂眸,复抬起颔首,“嗯,让他拿走吧。”
荣安要带走不外乎一是查证身份,二是让人毁尸灭迹。
在猜出莫清清诈死的第一天,明思就知道荣安是绝对不会让这件事大白天下的。
如今,也算是意料中之事。
“不行!”沙鲁却猛地怒声,“这臭女人害了主子,岂能这般就让人带走?”
明思看着他,“那你想如何? 鞭尸?挫骨扬灰?还是剁碎了喂狗?”
明思说到话件件狠毒,有些甚至是连沙鲁也没想过的。可明思说的云淡风轻,眸光一片宁静无波,就好似在谈论一件最平常不过的话题。
听着的几人呆了呆,沙鲁也呆滞。
“既然不想就让人带走吧。”明思说完就转身。
如玉颚敏两人偷觑了一眼沙鲁的面色,然后抿唇转身,跟着明思去了。
沙鲁在原地呆愣片刻,回神过来却见布罗的暗笑隐隐,一个不满咬牙瞪着布罗,“你倒是说句话啊,我不会说话,你不是最能说的?怎这般就让那臭女人的尸首带走了,怎么说也该咱们自个儿处置,好歹也能解解气!”
布罗笑看他,摇了摇首,“你以为皇上要尸首去会给她风光大葬?”
说罢,也转身而去。
沙鲁再度一愣,须臾反应过来,朝明思远去的方向望一眼,眼底又不满,“又去寻那小白脸!这些女人难道不知这世上的小白脸没几个是好人,摆明就是想趁虚而入,当我老沙看不出他那花花肠子……”
“走吧。”布罗本走出几步,实在听不下去回头拉了他去。
明思行到云澈院,司马陵正在书房练字。
见明思进来便抬首露出笑意。
颚敏不无遗憾的看着那张平凡无奇的面具,虽无什么旖旎的心思,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她也不能免俗。
何况,这个男人的确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明思看了两人一眼,两个丫鬟退下。
“怎么了?可是又出了事?”司马陵将狼毫放回砚池,行了出来。
明思默默点了点头,忽地抬眸,“文公公哪里可查到了消息?”
司马陵摇了摇首,“当年那件案子时日久远且案发地在王庭,一时半会只怕很难查到什么消息。而柯查,这些年我们也曾留意此人,但从未发现过有何不妥。他平素同同僚都是公务往来,极少私交。对元帝旨意也向来事必躬亲——”说着看向明思,“你若不说,我还真想不到他暗地里还会有其他猫腻。”
明思行了两步,垂帘轻轻摇首,“他一定同荣俊有干系!可我就想不出荣俊如何同他搭上线的。柯查此人极内敛谨慎,外间风评也好。元帝对他很是信任,否则也不会将京兆尹这样一个要紧差事给了他。我原本怀疑他是因当年旧事被人拿了把柄,可当年荣俊才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从时间上来说也不对——”
阳光从窗缝中泻入,照在明思蹙得紧紧的眉头上。
她的发丝依旧乌黑如墨,皮肤却更加苍白。那种苍白到近乎雪白的颜色衬得那一双眼愈发明显的大而黑黝幽深。
司马陵忍不住怜惜地凝视她,“何况逼自己这般紧?你莫急,我让文公公再都派些人手。不过只怕要到王庭去就地取证才能看清些端倪。”
“我等不了。”明思咬了咬唇,抬眸惊亮冷然,“我怀疑他只怕很快就要动手!”
司马陵一惊,“他同你说了?”
明思摇首,“没有。他只说让我近日不要出门——”倏地顿住,眸光乍亮,一刹那间,她脑中好像闪过什么念头。
可是闪得太快,她连扑捉都来不及,就闪过了。
可她直觉这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关键,心里有些纷乱慌慌。
她垂首绞着手指来回的走,心里努力回想。
“怎么了?”司马陵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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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嫁夫》快要完本竟然还能有第五位盟主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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