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陶花早就看到了张德胜。
老无赖跟猎狗一样站在不远处往这边瞧,女孩立刻打算将他引进陷阱。
中间的洁白细腰,是她故意显露给他的,就是为引他上钩。
大西北的天气可非常冷,白天的温度都零下十度,晚上零下二十多度,衣服都很厚,傻子才会没事露出细腰显摆嘞?
而且是在一个男人的眼皮下显摆。
张德胜终于上钩了,屁颠颠靠近,讨好地问:“陶花,你撅个屁股找啥嘞?”
陶花噗嗤一笑:“说,德胜叔,俺找吃的。”
张德胜很疑惑,问:“雪堆底下会有吃的?”
陶花点点头:“嗯,还很多呢,就是这些风干的酸枣,还有野桑葚,松果,放锅里煮一下味道可好了。这个冬天不用愁了,俺跟初九哥都不会饿死了。”
张德胜一听,心里佩服不已,心说:杨初九,恁娘隔壁,脑袋瓜真好使。
这么封闭的地方都能找到吃的,王八蛋野外生存的经验真丰富。
也难怪,我本来就是猎户出身,小时候经常跟着爹老子还有哥哥在仙台山上转悠。
仙台山的冬天虽然比不过大西北冷,可哪儿的山果更丰富。就是打不到猎物,半年不下山也饿不死。
野核桃,野柿子,酸枣,杜梨,太多太多了,物产特别丰富。正是因为有了野外生存的经验,所以在如此困苦的地方,仍然可以生存。
张德胜赶紧讨好地说:“叔叔帮你找,咱俩一起找。”
于是,老无赖也跟着找起来,扒拉开雪堆忙活。
还真是,不少的酸枣被风干,还有黑色的野桑葚,能划拉不少。
环顾四周,哪儿都是茫茫雪山,只有这一代有片树林。
前天的大雪崩过后,为了保护陶花,我的身体撞在山坡上,当时就晕死了过去。
看到我一身血糊糊的伤,张德胜都以为老子死了,乐得不行。
杨初九一死,整个雪山就只剩下他跟陶花,女孩还不任由自己鼓捣?
亲亲没问题,摸摸没问题,就是一起睡觉,也不会有人阻拦。
反抗也是徒然,喊破喉咙也没人救她。
可让他想不到的是,陶花的意志非常坚强,愣是瞅到了这边的山峰,找到了附近的山洞。
然后她忍饥挨饿,凭着坚强的意志,一点点将我拉了过来。
这儿还真是个避风的好港湾,至少没冻死。
张德胜的身子在一点点向着陶花靠近,说:“陶花,昨天叔就是跟你开玩笑,逗你玩嘞,你别在意。”
陶花微微笑着,一边捡拾果子,一边向着早已布置好的机关靠近,说:“俺知道,没在意。”
“可今天我是认真的,陶花,杨初九真的不行,这小子有仨媳妇,你跟他好,只能排小四。就算排队,轮流跟他亲热,也要等上四天。
跟我就完全没问题,别看张叔年纪不小,可我的体格却贼拉拉滴棒,一顿能吃半只烤鸭子,喝半坛子绍兴黄,外带一份牛排,两个三明治。”
陶花格格一笑,说:“那你不成饭桶了?”
张德胜道:“我能吃,证明我健康啊,至少还能活三十年,能给你三十年的幸福。
只要你答应嫁给我,叔立马写遗嘱,那些财产俩儿子谁也不给,就给你一个,将来你就是亿万富婆,阔太太,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陶花仍旧没生气,继续问:“德胜叔,你对俺那么好?”
“当然。”
“那么想娶俺做媳妇儿?”
“是啊,天下除了你,我谁也不爱,你比我从前的两个老婆美上一百倍,一千倍,能娶上你这样的女人,这辈子值了……。”
陶花说:“那你啥时候死啊?不如写完遗嘱赶紧死,俺想立刻继承你的财产。”
张德胜一听脸红了,说:“你咋盼着我死?”
“想马上要你的钱呗。”
张德胜说:“那也要跟我成亲以后,咱俩成夫妻再说,陶花,别考虑了,答应吧。”
张德胜心急地不行,好想立刻将女孩按上炕,猴急地不行。
陶花说:“那咱俩成亲以后,谁听谁的?”
张德胜说:“我听你的,你说啥我都听,说往东我不敢往西,说打狗我不会骂鸡,你说鸡蛋是树上结的,我就说那是带把滴。”
“咯咯咯……。”陶花笑得更欢畅了,终于站起身,直起腰,说:“那好啊,如果你现在听俺的话,俺立刻答应你的要求。”
“真的?”张德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是真的,只要你听话,俺立刻嫁给你,咱俩就在雪洞里拜天地,日月为媒,雪山为证。”
“呀……这么浪漫?那你说,我来做。”
陶花说:“行,俺现在命令你,马上立正,稍息,齐步走!向前三十步。”
张德胜忽然变成了孩子,脑子都不够用。
面对这样美丽的女人,任何男人都会变成脑残。
老张就残得不轻,而且距离残废越来越近。
陶花让他向前三十步……因为三十步以外就是她挖好的陷阱。
老张不知是计,果然挺胸昂头,向前齐步走。
走三十步,已经距离陷阱不到五步了,陶花说:“再走十步。”
张德胜说声:“遵命!”果然向前又走十步。
结果十步没走完,第五步就一脚踩空,噗嗤,右脚陷进去,踩在了刀子上。
那是个不大的雪洞,直径只有三十公分,刚好能掉进去一条腿。
也不深,就是五十多公分……不过里面有把刀子,刀子尖是向上的。
张德胜一脚跳进去没感到那儿奇怪,还以为不慎摔了一跤。明白过来的时候,才知道中计了。
那把刀子已经刺中他的鞋底子,穿透鞋底,正中涌泉穴。
匕首长八寸,从脚底板刺进去,脚面上都露出了刀尖。
老张一声惨叫,抱着腿嚎叫起来:“啊!卧……槽!杨初九!我曰你娘啊——!”
明白了,啥都明白了,这个小巧的陷阱,正是陶花挖的,也是杨初九亲自教她挖的。
普天下,只有杨初九才会想出这种损招,简直损到家了。
怪不得今天的陶花表现那么平静,平时不苟言笑,今天对自己频频微笑,原来是引诱老子上钩啊?
血,顺着张德胜的鞋子往下急淌,雪地上又是殷虹一片,不要说跟陶花动手动脚,站都站不起来了。
“好耶!!”陶花欢呼起来,说:“初九哥真棒!早知道你对俺不怀好意,所以就为你设置了这个陷阱,没想到就刺中了……。”
张德胜的声音都变了调调,呼天喊地,差点又引起新的雪崩。
他的脸白了,浑身再次哆嗦,躺在雪地上怒视着陶花,刚才的挑逗变成了仇恨。
别管想啥办法,也得不到陶花的身体了,硬来不行,软的更不行。
陶花是软硬不吃,再加上一个杨初九为她撑腰,出谋划策,自己最终一败涂地。
“我的腿,我的腿啊……废了!救命,救命啊!”
陶花的笑还是那么灿烂,慢慢蹲下,说:“不是你的腿,是你的脚。德胜叔,以后还欺负俺不?”
张德胜说:“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求求你了,好陶花,救我,救我!!”
“哼!陶花也是你叫的?”
“那我叫你啥?”
“叫姑奶奶!”
“好吧,姑奶奶,救命啊!要不然我就死了,求求你行行好,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
此刻,不要说让他喊姑奶奶,喊娘老张也不会反抗,都他娘的疼死了。
陶花说:“那你以后,还欺负不欺负初九哥?将来回到仙台山,还跟他斗不斗?”
“不斗了,再也不斗了,我认输。”
“当初你跟他的那个赌约……?”
“好吧,回家我就将赌约扯了,那件事再也不提。”
陶花说:“这还差不多,想不到你张德胜也有磕头求饶的时候。”
说完,女孩从口袋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旅行吊带,上去揽在张德胜的腋下,拖上就走。
就那么连人带刀子,给拖回到了山洞。
我在山洞里已经听到了张德胜的呼救,知道陶花那边得逞了。
躺在青石上,嘴角同样裂出一股邪笑……陶花以后安全了,危难排除了。
张德胜被拖回篝火旁,一路拖,地上一路雪痕,哪儿都是滴滴答答的鲜血。
陶花将旅行吊袋一抽,说:“初九哥,张德胜交给你了,任你处置!”
我说:“张哥,你服气不?咋着斗,你也不是我的对手,老子躺炕上不动,就能整得你人仰马翻……。”
张德胜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说:“杨初九,你使阴谋诡计,算啥好汉?”
我说:“别管啥计,能把你打败的就是好计,跟我充好汉,你也配?
那个好汉会盯着曾经的儿媳妇不放?非要占有儿媳妇的身体?你秦兽都不如!!”
张德胜老眼一瞪:“那你接下来会咋办?杀了我,还是养着我?”
我说:“我不会杀死你的,不会做对不起进宝的事儿,也不会让你站起来伤害陶花。
老子受伤了,你不受伤,我心里不平衡啊。”
“那你现在平衡了?”
我说:“十分平衡!咱哥俩一起养伤,一起在山洞里谈心,这样多好啊?
煮酒论英雄,仙台山两大企业家同舟共济,将来也是一段佳话。诺……腿抬起来,我帮你将刀子取出来。”
说着,我搬起他那条受伤的腿,猛地握住刀柄,用力一拉,张德胜又是一声惨叫。
血糊糊的刀子从鞋底子上被拉出来,上面依旧红红的。
张德胜接二连三嚎叫,说:“杨初九!你不是人,是魔鬼,魔鬼啊!!”
懒得搭理他,赶紧帮他脱下鞋子,拽下袜子,然后帮他包扎伤口。
我的杰作很成功,张德胜脚上的刀洞不小,搬起脚底板,这头可以看到那头,能当猫眼用。
血洞里血水汩汩,黄河决堤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