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个死丫头说啥呢!”挨骂的人不乐意了,瞪起眼睛就要跟苗翠花吵,到底是跟他一起的人觉得不对劲,强拉了那人走了。
苗翠花只觉得心口堵着一口气。
虽然跟王大妮认识不过几个月,可她很喜欢这个温水一样的女人,如今突闻噩耗也就算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这样污蔑王大妮。
说王大妮偷人?哪怕说她偷人,她都不信王大妮会偷人。那样一个勤劳质朴逆来顺受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干出那样的事情。别跟她说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一套,她就信王大妮是个正派的女人。
“晦气,真晦气!”
又有人从里头出来了,这个人,苗翠花他们却都认识,正是王大妮的婆母胡老太。
见苗翠花他们几人站在胡同口瞪着自己,胡老太一个箭步窜上前去,丝毫不像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灵活,指着苗翠花就骂:“就是你个不安好心的小狐狸精,勾着那个贱蹄子在外头认识些不三不四的人!”
花沐兰气红了脸,挥手拍开胡老太的手,反过来指着她骂道:“你个不要脸的死老太婆,成天往死里折磨自己儿媳妇,还跑我们店里来偷东西。为着王姐的面子,我们不好意思说你也就算了,你还有脸骂我们?还往王姐头上泼脏水,你也不怕天打雷劈!王姐那么好的一个人竟然吊死了,指定是让你欺负的活不下去了才会寻死呢!”
苗翠花不想跟胡老太扯那些废话,摆摆手让花沐兰闭嘴,直勾勾的盯着胡老太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咋回事?不就是她嫁过来没两天就背着我家铁柱偷人么,还让我家给养野种——”
胡老太话音未落。脸上就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顿时难以置信的捂着脸张着嘴瞪着苗翠花。
“我以前觉得吧……”苗翠花脸上露出了阴冷的笑容,“骂人老不死的是很难听的话,可我现在发现我错了,确实有一种人,她就是个老不死的。你个老不死的老娘们,你家铁柱还不是你搁外头跟人偷生的。你也有脸骂别人?你为啥守寡。不就是把你男人给气死了么?”
这根本就是信口开河了。可苗翠花不管,她现在满肚子的怨气必须找一个发泄目标,否则。她觉得自己一定会气炸掉。
白蔹握紧了苗翠花的肩膀,用力按了按她。
“好你个小贱人,就是你勾着王大妮往外跑,在外头跟男人鬼混。小小年纪就乱搞,你个贱……”
胡老太还没说完。左脸又响起了清脆的一声,再次难以置信的捂着脸张着嘴瞪着苗翠峰。
“我以前觉得吧……”苗翠峰恶狠狠的瞪住胡老太,“身为男子,决不能对老弱妇孺动手。可我现在发现我错了,确实有一种人,你不打她一顿。你就对不起自己。王姐她才来我们店几个月,你要说她跟人偷生儿子。她儿子都两岁了,那时她认识我姐吗?你说我姐勾着她在外头乱来,你老糊涂了吗?”
已经有不少人站在一边旁观了,本来出了吊死人这种事,躲在一边看热闹的人就多,这会儿见有人上门来跟胡老太骂架,看热闹的就更多了。听了胡老太的话,以为苗翠花跟这事儿有所牵扯的人,一听苗翠峰这么条理清晰的分析,顿时也反应了过来。
你孙子都两岁了,两年之前,人家苗姑娘的店都没开起来,跟你儿媳妇根本都不认得呢,她怎么能勾着你儿媳妇在外头乱来?再说了,人家苗姑娘才多大,两年之前更是个小姑娘家,哪能跟这种事情扯上关系。
苗翠花只觉得心里始终堵着一口气。
她原本还在想着该怎么帮王大妮摆脱困境,让王大妮不再受婆家欺负,可她怎么也想不到,还没等她想出对策,王大妮便已经永远的解脱了。
“不对!”忽然,苗翠花拔尖了声音叫了一声,“你成天的打骂王姐,王姐从来都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光说她是自个儿上吊死了,谁知道是不是你打过头了把人打死了,害怕吃官司就把人给吊起来了呢?”
听她说这话,旁观的几个邻居倒是略一愣。
可不是么,王大妮三天两头的挨打,昨儿晚上还听见姓赵的又在打媳妇呢,谁知道是不是打得过头了?
“放屁,放屁!那媳妇子成天嚣张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她不打我就好了,我还能打她?”胡老太气得跳脚,要是知道那贱蹄子找了这么个难缠的东家,她说啥也不能让那贱蹄子去做工。
苗翠花冷笑:“那谁知道,不如问问你们邻居,到底你们家打不打她。”说完,她顿了顿,扭头对赵兴隆说,“去一趟官府,报官,说这里打死人了。对了,咱店里不是丢东西么,先前顾着王姐的面子,咱都没声张过,现在王姐人都不在了,去请捕快来抓贼!”
胡老太吓了一跳,她倒是不怕人说她打死了王大妮,反正那贱蹄子就是自个儿吊死的。可她怕捕快来抓贼啊,家里现在还搁着翠花上酸菜的米面粮油呢,就算那些东西看不出来,可那些碗碟罐子上头都刻着翠花上酸菜的记号,这可是抹不掉的。
呆愣了下,她眼睛一亮,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拍着地面哭号起来。
苗翠花一行人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哭,甚至,花沐兰还冲她呸了一口。
他们在等,等捕快过来。
“老天爷啊,这真是逼得人活不了啊,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不省事的儿媳妇,死了都还要害人啊……”胡老太扯着嗓子干嚎,她现在满心紧张,怕的就是捕快来把她带走,她这老胳膊老腿了,可经不起折腾。
“胡大娘啊。”苗翠花终于开口了,她走到胡老太面前,蹲下来,跟胡老太视线平齐,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来,“来,我跟你说,我一直觉得,死者为大,活人不该说死人的坏话,尤其是这个死人还是个好人。”
胡老太呆愣的看着苗翠花,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又这么温和起来。
“所以呢,见你这样,我只想这样。”
又是一个干脆利落的耳光。
胡老太捂着脸,抖了抖,忽然就倒了下去。
苗翠花扭头看向白蔹。
白蔹唇角微微翘了翘,掀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上前几步,从衣袖里取出自己的银针,不慌不忙的为胡老太扎了一针。
“没关系,我专治一哭二闹三上吊,随便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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