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顶的瓦片被移开了些许,借着房内朦胧的烛光,刚好可以看清楚里面的一切。
层层垂落而下的幔帐内,男子的调笑声、女子的嬉笑声,时不时的传出来,其中更是混合着情事中独有的奇特声音。
也许床、上的两个人太过激、情,难以自制,使得整张床也不时的传来吱呀吱呀的响声,幔帐更是摇曳不停。
房内的声音一波接着一波的飘荡而来,在耳畔回荡,可是安心犹如没有听见一般,只是将目光静静的投向房内,神思却是早已经飞到很远的地方。
那是六年前,她最后一次与父亲相见的时候。
还记得,父亲慈爱的眼神,温和的眸光,将她紧紧地揽入怀中,安慰着她,“心儿,不管如何,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有父亲的地方,就是给心儿呵护的地方!
只要我的心儿不愿意,他赫连昊天哪怕是皇帝,也不能把我安轩漠的女儿怎么样!”
当时,安心以为父亲只是在安慰自己,还曾试探性的问父亲,“如果,他拿整个将军府来威胁父亲呢?”
安轩漠闻言,却是一笑,笑的无畏无惧,而又霸气四射,“威胁?你父亲也是可以让人随便威胁的么?如果你父亲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又如何做这一国的将军,来护佑百姓?”
安心闻言,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头埋在父亲的怀中,忍不住的饮泣。
那时候的自己,因为父亲的缘故,对赫连昊天多多少少的有所忌讳,怕赫连昊天会因为自己的离开而迁怒父亲以及整个安家。
是父亲的微笑和言语,给了她无限的信心,让她没有任何负担的离开,随着师傅远游天下,散心游玩。
她一直以为,父亲是无所不能的,哪怕是对上赫连昊天,父亲也一定有办法护着整个将军府安全。
却不知,再次收到父亲的书信的时候,竟然是赫连昊天的亲笔书信,那信中,只有一行字,猩红的泼墨,晕染了一行张扬疯狂的字:你的任性,换来安家的消失!
你的任性,换来安家的消失!
这行字,犹如闷雷击顶,险些将安心击倒。
她心中悲愤,痛苦难忍,连夜赶路,赶回南城,七天七夜不休不眠的赶路,可是当她来到将军府的门前时,看到的却是一片火海,将整个安家吞噬。
那场景到现在想起来,好历历在目,犹如利箭刺心,疼痛难忍。
此刻想起来,更是让安心忍不住的身形微颤,眼鼻发酸,泪水不止。
一旁,云澈寒一直静静的守在安心的面前,不言不语,因为他感觉得到她的变化,她的心情,更理解她此刻的感受。
此刻见到她哭泣,他终于不忍,将她揽入怀中,低声安慰,“逝者已矣,别难过了,想必安将军地下有知,如果知道你很幸福很开心,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安心闻言,眼泪掉的更厉害了,甚至扑进云澈寒的怀中哭了起来,声音凝噎不已,“你说,如果当初我不那么天真,留在南城,父亲会不会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