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有些痛,严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在沙发上睡着的,醒来的时候,身上多了一条薄毯,而那只业已空了的高脚杯还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打开夜灯,墙上的时钟告诉他,已经是凌晨三点。
他抬头看了看楼上苏晴房间的位置,她应该睡得正香吧……
手机在这时候响了起来,一看上面的来电显示,是从监狱打来的,他的眉头不禁深皱了起来,难道是温宏方出事了?
“喂?”
“严总,温宏方突发心肌梗塞,现在正在市立医院抢救。”
心肌梗塞?
收起电话,严默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谁打来的电话,很要紧吗?”
苏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楼梯口,严默抬头看她,半晌后,终于缓缓启唇:“温市长突发心肌梗塞,正在抢救。”
苏晴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木然,过了一会儿,她才偏过头去:“自作自受。”
话虽如此,她却一直站在楼梯口,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严默弯了弯嘴角,对她的矛盾行为不予置评,起身,穿上外套,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就在严默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苏晴忽然又出声:“严默……”
严默像是料准了她的反应,脚下的步伐一顿:“外面有些冷,去换件衣服,我去把车开过来等你。”
说罢,他打开门,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苏晴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大梦初醒一般跑回自己的房里,以最快的速度换上外出的衣服,连头发都顾不上扎,就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她发誓,她没有担心,一点都没有,她只是想去看看,那个该死的男人死了没有。
路上,又是沉默,这一回,严默主动打开了车载收音机,好像自从上一次无意间从电波里听到那一首令他心仪的歌后,他开始慢慢喜欢上这个向来被他视为废物的车载娱乐工具起来。
但是,这个时间大多数电台都已经关闭了,严默换了几个,音响里除了“滋滋滋”的电波杂音,什么都没有,两分钟后,他终于决定放弃。
苏晴还是上车时的那副模样,单手拖着下巴,整个人都靠在车门上,眼睛呆愣地看着前方某一个虚无的点,整个人都魂不守舍。
过了半晌,她像是幽灵一般,轻飘飘地说:“那时候不是说他可能被判死刑吗?怎么还没死……”
“是被判了死刑,不过不是立即执行,是死缓,现在缓刑期也已经满了,是无期了。”
“是吗?”苏晴的眼珠子终于动了动,里面倒映出严默的身影,“你不是很恨他吗?怎么没有想法设法弄死他?”
严默抿了抿唇,漆黑的双眸直视前方的路面:“那你呢?你恨他吗?希望他死吗?”
“我……?”
她恨他吗?希望他死吗?
苏晴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茫然起来。
那些年,温市长的拳脚相向仿佛还近在眼前,那段时间,她每天都过得胆战心惊,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做错事又惹他生气,遭来毒打。